“我就知道你会气死,刚刚一拳就给你舒缓胸闷气短了,你再死可不关我的事!”
马英麟憋着笑,努力掐自己大腿,好不让自己笑出声。
那老头原本还气血翻涌,觉得自己要被气出毛病来了,被余红兰这么一指责,他连晕倒都不敢,立马清醒过来,竟然‘呜哇’一声喊出来。
“竖子,竖子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彭院长……”
彭远征其实并不想带他来,早在得知余大夫的壮举后,医疗系统里,他的唱衰声最大,原本来交流学习没有他的名字,只是不知道哪里走漏了风声,非要闹着过来。
现在好了,自取其辱!
余红兰抬起下巴。
“对,我才十二岁,你不至于跟我一个小孩儿计较吧,你也不至于连我一个小孩儿都不如,我跟师父用了大半年时间,走了上千里路,认识两千多种药材的植物形态,你呢?”
彭远征生怕给这位胎神气出个好歹,赶紧给元胜利使眼色,元胜利已经让人来搀扶着花白胡子出去避一避了!
“李大夫,我看我们还是出去吧!”
“老夫不走,凭什么让我走!”
张锡纯嗤笑一声。
“李谦,你差不多得了,再闹下去最后一点体面也保不住。”
李谦还要说什么,但是已经被人架出去了。
身后病房里的林风云团长,元霆等人本来还想为余红兰撑腰,这会儿好了,人家自身腰杆硬,重拳出击打回去了。
无论谁站出来,碍眼的人走了,留在现场的都只剩下自己人,原本心里腹诽的,现在也得假装是自己人了!
没办法,孩子太凶悍,他们怕!
得到余红兰的允许,彭远征让人把带来的仪器搬进来。
原本属于余红兰自己的病房,一下子多了很多西医检测仪器。
彭远征也是个醉心学术的,接下来他直接带了两个学生住下来,程大夫和张锡纯也带了几个徒弟在隔壁住下。
余红兰接下来的治疗,多了很多观摩学习的人,每次针灸之后,药浴之后,按摩之后,彭院长都要再用仪器检测一遍,详细记录数据。
“能不能再接一队伤患来,我们用电极针磁极治疗,你用针灸?”
余红兰摇头。
“伤患不在我眼前也就罢了,要是在这,我看不得他们为了印证你的猜想延误治疗,承受心理煎熬!”
这句话仿佛一记重锤,凶悍的砸在彭远征心上,他怔愣当场,眼神不小心看到旁边,林团长,元霆,小王战士等人的眼神,终于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连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着迷了!”
醉心学术到忘乎所以这件事,余红兰可以理解,因为她针灸入迷的时候也会忘了手底下是个人,麻利的跟屠夫分割猪肉似的。
“嗯,下次不要这么说,更不能这么做。”
彭远征讪讪。
“是是是,不会。”
被余红兰提点过后,彭远征的疯劲儿下去不少,理智的记录治疗情况,还慢慢开始观摩学习,有时候能给余红兰打个下手。
余红兰针灸的时候从不藏着掖着,人体三百多个经穴,另外还有四十多个经外奇穴,排列组合,方法奇多,能治不同的病症。
过了半个月,小院儿又来人了,来人让马英麟坐不住。
“您是席老?”
来人席振华,是现存为数不多的中医大拿,之前一直为领袖调理身体,领袖走后,一朝天子一朝臣,自有新人代旧人,他也乐意退出医疗团,下沉到基层,实现真正的治病救人。
中医遭遇的浩劫让他扼腕,这会儿听说云省余红兰这边的事情,尤其是十二岁余红兰,怒斥五十七岁李谦的事情已经火速在医疗圈传播开来。
席振华为中医界还有后生敢放开手脚大胆用药而欣喜,中医并没有完全消沉下去,他坐不住,一定要来看看。
“小同志,我有一套内家诊脉手法,你想不想学?”
余红兰看一眼马英麟。
“当然想学,但是我得先跟我师父报备一声。”
马英麟摆摆手。
“别跟我扯犊子,你也就是报备一声,我许不许你学,你又不在意,想学你就去,别拿我扯大旗。”
余红兰乐。
“好嘞,席师父,我师父许了,请受徒儿一拜。”
余红兰拜师很有诚意,席振华对余红兰的治疗手法也极其感兴趣。
“听说马家针法得传于道家心法,自古医道不分家,我席家在道学上也有些研究,你准备准备,明早开始跟我练气功和站桩,练出内气,在针灸治疗上可以事半功倍。”
有了席振华的指导,彭远征索性跟余红兰一起练起内家功夫,早起呼吸吐纳,用席振华的话说,就想象身体有一股气,气流在身上游走。
余红兰将这门功法和绝对冥想联系在一起,再冥想状态下返观内视,看到自身经络走向,感受内气,久而久之,练成内力,在针灸按摩点穴的时候,释放出来,辅助治疗。
“现在学有小成了,你再给人号脉的时候,一定要不停感受,跟练气功一样,用内视的方式,去感受病人脉搏的每一分变化。”
所谓内视并不是真的跟西医彩超一样,去看内脏,而是用心感受,脉搏跳动的力道,一度二度三度……不同跳动力度,代表着身体每一处的状况。
把脉是一门一生都在修行的学问,随着自身能力加强而强大。
“我要告诉你爷爷你爸爸,你能站起来了!”
元胜利在这里陪着元霆从年初到年尾,元霆扶着东西,首次挣扎着站起来,然后缓缓放开副手,只靠自身的力量站起来。
他以为他一米八的海拔下半辈子就要停留在一米四的视角了。
没想到还有重回高峰的一天,元霆忍不住红了眼眶。
元胜利在旁边上蹿下跳,拍手跳脚。
彭远征也在场,他工作很忙,但是根据席振华和余红兰的预测,元霆就这几天能站起来,彭远征想要见着,隔三差五跑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