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里的温度控制系统仿佛失灵，温度不断升高，已是十月份，却有种回到八月盛夏的错觉，摸到哪里都是湿滑的热汗。
    原本两盏亮着的壁灯被徐衍风关掉一盏，只余一盏用来视物。
    亲吻持续了很久，都是第一次，他不愿急躁，只想给她最完美舒适的体验，尽管他没什么经验。但是很显然，夏熙从来不能用常规思维去判断。
    她比他还要急切，汗涔涔的手臂从被子里探出，寻找作案工具。
    一边找东西，还要一边回应他的吻，她好忙乱。手在附近的床头柜上一通乱摸，次次落空，她眉间皱起折痕，怎么回事，这么高级的酒店没配备安全措施吗？
    不可能的。
    夏熙否认自己的猜测，细致地摸索一阵，终于被她找到了，眼睛不由一亮。
    四方小盒被她攥进手里，锋利的边角硌着她的掌心。
    夏熙分出一点精力，借着不太明亮的灯光撕开包装，丰润的红唇轻吐几个字，是贴在徐衍风耳边说的：“要我帮你吗？”
    徐衍风惊了：“你经验很丰富？”
    夏熙两根手指夹着一枚，在他颈窝里偷笑：“理论知识相当丰富。”
    徐衍风无话可说，从她手中抽走，意思是不必她代劳，他自己来。唇重新落下去，堵住她乱说话的嘴巴，她“唔”一声，手臂揽紧他的脖子。
    *
    “不怎么疼。”夏熙指尖在他胸膛上画着不规则的圈，是下意识的行为，充满信赖和依恋的味道。她自言自语般嘀咕：“也有可能是你技术好。”
    徐衍风：“……”
    他没被压住的那只手探过来，捂住她的嘴。
    夏熙舔他掌心，他倏地拿开手，心尖一阵酥麻，感觉来得很快，顾虑到她的身体，他狠狠闭了下眼，呼吸屏了屏，按下那股冲动。
    他就知道，有些事会上瘾，很难控制，但为了她好，他会尽力。
    夏熙还什么都不知道，天真地眨眼：“我夸你诶，你都没点反应吗？”
    他反应很大！徐衍风平躺，手臂难耐地搭在额间，呼吸沉沉：“你闭嘴吧。”
    夏熙现在很兴奋，脑子里塞满了五花八门的问题，揪出哪个就问哪个，完全不讲逻辑：“宝贝徐衍风，我是你第一个喜欢的女生吗？”
    徐衍风不回答。类似的问题她问过，在他们第一次接吻后，她缠着他问，她是不是他第一个亲吻的女生。在他看来，这两个问题性质一样。她已经得到了答案，他不必再赘述。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点不困，还精神抖擞地问东问西，他的技术真的很好吗？他产生了自我怀疑。
    夏熙情绪上头，哪是能轻易被糊弄的，他不说话，她就软磨硬泡，使出各种粘人功夫。徐衍风本就忍耐着，真是怕了她，沉吟了下，给了她确切的答案：“是，你是第一个。”
    他有太多的第一次被她拿走。
    如果人与人之间真有相生相克一说，夏熙一定是他的克星，也是他此生唯一的幸运星。
    夏熙得到想要的答案就满足了，被子蒙住脸笑一阵，不知思维跳到了哪里，她突然又凑过来亲他嘴角，跟他告白：“怎么办，我对你的占有欲好像越来越强烈。你不会认为我是变态吧？”
    徐衍风听到这一句，瞳孔骤然失焦，片刻后恢复清明，翻过身面朝向她，在昏昧不明的光线里盯住她的双眸。
    他的眼神那样深邃，夏熙看不透，心脏缩了缩：“该不会被我说中了，你真以为我是变态吧……唔。”
    不知道哪句话说得不对，突然被他吻住，近乎于啃咬的激吻，她有点吃不消。
    好一会儿才停下，徐衍风仍旧用那双深深沉沉的眼盯她，像透过身体窥探她的灵魂。他还是不说话，但她这会儿有点看明白了，他好像挺开心的，因为微微抿起的唇角往上提。
    徐衍风双臂拥住她，思忖着，该不该告诉她，他非常非常喜欢她对他越来越强烈的占有欲，因为他也一样。比起这个，他其实害怕的是她对他失去兴趣。
    有占有欲说明她在意他，没有才更令他恐慌。
    她到底懂不懂。
    这个傻子。
    夏熙眼皮烫烫的，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心跳被他的亲吻打乱，她呼出好长一口气：“我不喜欢别的女生靠近你，那个叫程什么忆的，我根本没放在眼里，可是心里还是有点酸酸的。我也不喜欢你对别的女生温柔，我只喜欢你对我好。当然，基本的社交关系我不会计较，我没那么小心眼。比如在外面有女生拧不开瓶盖，找你帮忙，我很乐意看你帮助别人，因为有时候我出门在外也会有拧不开瓶盖的时候，又很渴。再比如，出行的时候，有女生拎不动行李箱，让你搭把手，我也很乐意。如果有女生当街被欺负，你去保护她，我也不会吃醋。但是，像今天这样，让别的女孩子穿你的衣服，我不可以接受，我会气炸。”
    她断断续续说了好多话，口干舌燥，不得不停下咽一咽口水。
    徐衍风轻轻抚摸她浸染着薄汗的鬓发：“是她自己拿的，我没有给她。”
    夏熙：“我知道，我又没有怪你，只是刚好想到这里就说了。”
    徐衍风勾唇，亲吻了一下她的发顶。她总是表现得蛮横，但其实内心善解人意、坚韧豁达、宽容坦诚、爱憎分明、乐于助人等等等等，漂亮是她最不足为道的优点。
    “以后不会了，我好好保管衣服，只给你穿。”他说。
    “哈哈。”夏熙躲他怀里笑了响亮的一声，仰起头，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想喝水。”
    徐衍风从她颈下抽出手臂，掀开被子一角下床，给她拿一瓶常温的矿泉水，旋开瓶盖，单腿跪叠在床边，另一手托起她的脑袋，瓶口碰了碰她的唇，没让她动手。
    夏熙乐得享受他的服务，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地抿，凉凉的水润过喉咙，舒服很多。
    徐衍风看着她喝水的样子，一时失神，手倾斜的角度没把控好，她吞咽不及，呛了一口，水顺着嘴角蜿蜒至下颌、脖颈，胸前也洒了一些。
    他连忙放下矿泉水，抽纸巾给她擦，松松垮垮的浴袍领口松散开来，如山巅白雪一般的风光泄露，他指尖微微悬停半秒，挪开了视线，眸色略深。
    夏熙看看他，又低头看看自己，发现问题所在，也没急着把衣襟合拢，抿着唇笑：“你怎么还害羞了，搞得好像你没亲过一样。”
    刚刚，他亲过她身体的好多地方。
    徐衍风：“……”
    他躺下，将最后一盏灯也关掉，室内陷入浓墨一般的漆黑，他的声音有一些紧绷：“很晚了，睡觉。”
    夏熙挤进他怀里，不小心碰到某个地方，在黑暗里倒吸气的动静很大：“你……我……你怎么……不是，你忍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