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吉站在土坡上，远远看着正在土崩瓦解的镇子。
    此刻他的体内空荡荡的，积攒的灵力几乎耗尽。
    但他一点都不觉得心疼。
    以大吃几天螃蟹为代价，把一头妖王变成瞎子，怎么算都属于大赚特赚！
    唯一的遗憾，是没能直接杀死这头妖王，告慰那些死去的人类。
    蔡吉其实是想试一试的。
    试一试能不能直接爆掉牛头妖王的心脏。
    但他害怕万一孤注一掷失败，不仅不能替死去的人报仇，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他知道，自己肩负重任！
    冒不起这个险！
    报仇一事，来日方长。
    报仇的对象，是整个妖族。
    而不仅仅是眼前这只牛头妖王。
    要告慰死去的人类同胞，就要拿整个妖族做祭品！
    ……
    三天之后。
    蔡吉循着道路，赶回了清河城。
    路上和旺财一起猎杀了几只小妖物，略微补充了一点灵力。
    进城的第二天，红霾再度降临。
    而且红霾出现的时间距离月圆，比上个月又提早了一天。
    整个清河城如临大敌。
    不管是旧有的守城人员，还是新来的三百镇妖卫，全部登上城墙进行防御。
    蔡吉照例上墙搬砖。
    他一边搬砖，一边开始思考一件事。
    这件事，事关人族命运！
    见过牛头妖王吃人的场景，蔡吉发现自己的格局还是小了。
    虽然圣言术威力无穷，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就有机会登神成圣。
    但是现在妖物大举进攻，而力量却掌握在他一个人手上，再这样下去，恐怕他还没发育起来，人族就灭亡了。
    时间！
    他需要时间！
    人族也需要时间！
    蔡吉明白，想要争取时间，光靠自己一个人肯定不行。
    他现在连妖王都打不过。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格局彻底打开，用圣言术全面提升人族的实力。
    不过圣言术这种神话中的力量，是一把双刃剑！
    假如将它全面传授出去，几乎等于自取灭亡。
    试想一下，两个人为了点小事吵架，一个用圣言术祝对方全家死光，另一个用圣言术祝对方断子绝孙……
    呵呵！
    不用妖物进攻，人族就没了。
    蔡吉猜想当初圣人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没把圣言术教给世人。
    但是眼下形势紧迫，圣言术又是对抗妖物的最佳手段。
    继续藏私的话，恐怕将来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蔡吉思来想去，终于有了一个想法。
    他决定把一些消耗低，但是实用的圣言传播出去！
    上个月的清河城守城战，虽然他没能亲身参与，但是在救治伤员的时候，发现守城人员的伤亡，大多数是那些行动敏捷的妖物所造成。
    假如给守城的镇妖卫和游侠们提供几句针对性的圣言，这种状况肯定会得到极大改善！
    什么脚下拌蒜，四肢发软，头重脚轻……等等圣言，不需要消耗多少灵力，但是对普通妖物却效果显着。
    那些以灵活见长的妖猴妖猫之流，中了这些圣言术之后，优势就会荡然无存，成为人类的活靶子！
    其余那些皮糙肉厚的妖物，也可以用针对性的圣言克制。
    不过想法虽好，但蔡吉遇到了一个大问题。
    那就是怎么在短时间内，把圣言全面传播出去！
    想要做到这一点，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找镇魔司，让他们动用行政手段。
    可是蔡吉信不过镇魔司。
    特别是信不过镇魔司的高层！
    他明白一旦被那些大佬知道他懂圣言术，很多人就会萌生出成神的想法，从而对他做出不可预料的事情。
    这就是人性！
    在巨大的私利面前，集体利益不值一提！
    不是所有人都会像薛仪一样，花心思跟他讨价还价。
    那些眼高于顶的大佬，很有可能直接把蔡吉抓回去，用严刑拷打逼他就范。
    这种可能性超级大！
    因此为了保证自身安全，传播圣言术这件事必须悄悄的干，而且不能让人轻易查到传播的源头。
    “到底该怎么做呢？”
    蔡吉犯了难。
    咚咚咚！
    正在此时，旁边忽然响起一阵鼓声。
    蔡吉转头一看，发现是城里的几名巫老，敲锣打鼓的来给守城者们祈福。
    巫老这种古老职业，在这个世界很常见。
    他们的作用和地球上的和尚道士差不多，就是在红白喜事上唱跳rap，以驱邪避鬼或是祈福的名义制造气氛，顺便骗点钱。
    真正相信的人不多，但又必不可少。
    “诶！有了！”
    蔡吉看到巫老出现，心里陡然一亮。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将圣言术传播出去，但又不暴露自己的妙计！
    宗教！
    宗教是个好东西！
    传遍鬼故事，没有比它更适合的了。
    ……
    搬完砖，回到客栈。
    蔡吉立刻投入了工作当中。
    他拿来笔墨纸砚，开始整理对付低级妖物的圣言。
    这些圣言主要给低品镇妖卫和游侠使用，消耗必须要低，效果必须实在。
    “脚下拌蒜，四肢发软，头重脚轻，视觉模糊，听力下降，牙龈肿痛……嗯，有这些就差不多了！再多一下子记不住。”
    蔡吉在纸上写下所需的圣言之后，便开始翻译。
    翻译成这个世界的发音。
    这个好办，只需用同音字代替即可。
    就像小时候学英语。
    apple就是‘爱扑’！
    对这个世界的使用者来说，圣言就是咒语。
    将不搭界的几个字拼在一起念，反而更显深奥。
    另外，意思也要注明一下。
    以免使用者背熟了圣言，却忘了有什么效果。
    在翻译过程中，蔡吉还留了一个心眼。
    他在每句圣言前面，都加了‘妖物’两个字，作为前缀！
    虽然这样做会降低施法速度，但是可以避免学会圣言的人，首先把圣言用在其他的人类身上！
    整理好圣言，又抄录了几份，蔡吉喊来侍女。
    “我要出门一趟！明天你们去南门点卯的地方，告诉负责点卯的人，就说我出城去采药了。”蔡吉吩咐道。
    “您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要去采呀？”
    “是呀！现在外面有红霾，您去采药很危险的吧！”
    两名小侍女表示忧虑。
    “你们放心，我会仙术，普通妖物奈何不了我！现在离月圆还有七天，我会提前赶回来的。”蔡吉嘱咐完毕，便一溜烟的出了门。
    红红和兰兰对视一眼，一起噘嘴。
    说好回来之后对她们施展仙术，把她们变得貌美如花的！
    怎么就食言了呢？
    蔡掌柜就会画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