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挽春堂的月柏桡依旧白衣飘飘,不染纤尘,反观洛歆歆就有些狼狈了。
衣裙被钩破多处,依稀可见几分雪白的肌肤,包子头松松垮垮,上面还沾有几片绿叶,但她丝毫没有在意,只是笑咪咪地冲着月柏桡说道:
“这里是医馆吧,原来你是个大夫啊。”
月柏桡不语,他皱皱眉,一下推开那间似乎有生人气息的房间,径直走了进去。
洛歆歆无视他冷淡的态度,默不作声地迈步跟上。
“这次又是怎么了?”月柏桡的语气有些不善。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来烦他,他看起来很闲吗?
追捕了三天三夜的九尾火狐,好不容易要抓住了,却被身后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傻不愣登的小女人搞砸了,随后这个女人竟还强抱了他,害他平静了二十多年的心湖泛起了涟漪。
这一路她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最一开始的时候,她一会儿藏着一声不吭,一会儿假装巧遇,叽叽歪歪说个不停,如此欲弥盖彰的行为,在他看来简直愚蠢至极。
到了最后见他不曾出声赶她走,她干脆就大摇大摆地跟着他了,月柏桡想说他真的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厚脸皮,又古灵精怪的女子。
很想一掌拍飞这个聒噪的小人儿,但每次这种想法刚一冒出来,她就好像是有所察觉似的冲着他眨眨眼,笑得灿烂无比。
也许是她的眼眸太过清亮,也许是她的笑容太过晃眼,月柏桡越是与她相处时间长,内心就越是烦躁。
动不了手,又不想动口,索性直接把她当做透明人好了。
除去这个大问题不算,月柏桡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家医馆,就察觉到了桑墨宇那厮的气息,他一个人就罢了,竟还有另一道很陌生的气息。
桑墨宇等于麻烦,这是月柏桡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的一个道理,偏生这样一个麻烦来找他,他又没有理由拒绝。
烦,太烦了,烦的令他想要不顾一切地撒手不管,然后找个隐蔽又凉快的地方睡觉,让谁都找不到他。
“柏桡,快过来看看她怎么了。”
走进内室,只见桑墨宇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膝盖上枕着一个面色苍白却仍难掩饰其倾世之姿的白衣女子。
月柏桡挑了挑眉,眸光微闪,桑墨宇几时也会与女子这般亲近了,虽说这女子确实美得不可方物,可桑墨宇似乎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啊。
难道这女子有什么过人之处?
正在思索的时候,只听得洛歆歆激动的大喊了一声:
“哇噻,我的天啊,又是两个大美人,看来这几天我真的是走了大运哎。”
洛歆歆一副西子捧心状,亮闪闪的眼睛让人看了简直想自戳双目。
她这一做声,桑墨宇这才注意到了洛歆歆的存在,不过仅仅一眼就再次彻底无视了她。
见状月柏桡的眉心又皱了起来,他冷声对洛歆歆说道:
“出去。”
话落一挥袖,洛歆歆顿时就被一道强悍的力度甩到了门外。
洛歆歆张大了嘴,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门砰的一声关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不但不能言,不能动,就连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暗自磨了磨牙,内心恨不得将月柏桡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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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挽春堂是看义诊的吗?一口价二十万两黄金。”
月柏桡的脸冷得像是要结冰似的。
“好。”桑墨宇爽快地应道,相识多年他自是了解月柏桡的性子,怕是遇上了烦心事,又适逢他赶在了这个点上。
于是就想着敲他笔黄金,出出气,不得不说月柏桡有的时候还真是出奇地幼稚呢。
见桑墨宇一口答应,月柏桡的脸色似乎好看了些许,他飞出一条冰蓝色丝线缠绕在幽羽泠霜的手腕上。
片刻后,他脸色大变,看着昏迷的幽羽泠霜,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柏桡?”桑墨宇的神情颇有些凝重地唤道。
他从来都不知道,月柏桡也会有这么大反应的时候。
“你一定要救她吗?”
桑墨宇闻言,眼眸深了深。
“对,一定要救她,她是……我的命。”
这一刻桑墨宇没有掩饰什么,毫不顾忌地说出了自己的感情,不为别的,只因月柏桡是他此生最值得信赖的朋友。
“既如此,我便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