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雪再次醒来。
    窗外夜幕已经降临，天空阴沉沉的。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他已经不在了。
    林若雪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心里五味杂陈，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悄悄滑下，啪嗒一声落在枕头上，水印越染越大。
    他挺欺负人的！
    嘴上说着不爱，还要得那么狠！
    她多次求饶了，他都不管不顾...
    要得理所当然，要得疯狂...
    “咔哒”房门被打开。
    林若雪抬手慌乱地抹了一把眼泪，闭眼装睡。
    “哒哒哒”
    男人及着拖鞋，右手端着一杯水，左手拿着一张纸，慢悠悠走到床边，坐下。
    他小心翼翼地把水杯放在床头柜，坐正身子细细打量着那张布满潮红的小脸。
    她眼睫毛湿答答的，眼角处还有明显的泪痕，枕头晕染了一个大大的水印。
    顾凌霄心里头哼哧一声，冷冷说。
    “别装了，醒了就起来吧！咱们聊聊！”
    听到“聊聊”二字，林若雪不争气地猛地睁开双眼，撑起身子，疑惑地看着顾凌霄。
    “聊什么？”
    她语气带着一丝期待，期待他告诉她，他也喜欢她，不要做无爱性伴侣。
    男人一脸淡定地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排药，掰一颗放在手心，放在林若雪面前。
    “把这个先吃了！”
    看着男人不慌不忙的动作，林若雪心如刀割，痛得泪水在眼眶内直打转。
    无爱，无牵挂，无孩子...
    原来还有这一层意思。
    林若雪颤抖着手接过药，塞进嘴里，男人还好心地把水杯放在她唇边，喂她喝了两口水。
    他刻不容缓的“体贴”在林若雪看来，显得自私无情，好像生怕她给他带来麻烦似的。
    伺候吃完药。
    男人还把一张纸递给林若雪。
    “你看看这个！”
    林若雪接过，看着上面的字，突然觉得喉咙间的药卡着脖子，久久咽不下去。
    很简单的一张纸，短短几行字，字字约束她，如同一条大江大河，将她和他隔离开。
    他已经在甲方处签了名，那么她就是乙方...
    标题：协议书
    条件只有7条！条条诛心！！
    1. 甲乙双方只是性伴侣关系。
    2.乙方不能干扰甲方私生活。
    3. 乙方不能干扰甲方感情。
    4. 双方见面，由甲方决定。
    5. 乙方不能公开两人关系。
    6.一旦成立，乙方无权喊停。
    7.一旦有怀孕，或乙方违约，关系终止，不再相见。
    好霸道的条约啊！
    原来爱一个人是这么卑微的！
    卑微到任人拿捏，任人践踏！
    看完最后一个字，林若雪的头早已垂到胸口，她在努力压制那快要流出来的眼泪。
    “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男人“好心”提醒。
    “如果我父母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你可以假扮我男朋友吗。”林若雪不敢抬头看顾凌霄，低垂着头说：“我是他们的骄傲，乖孩子。”
    “乖孩子？乖孩子会不择手段爬男人的床？”顾凌霄忍不住嘲讽她。
    林若雪：“......”
    她不自信地手指紧扣，大颗大颗的眼泪掉在被子上，鼻子一抽一抽地，身体微微颤抖着。
    两人僵持良久，顾凌霄才开口：“好，我答应你！”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爱的人永远是林宣，你不要痴心妄想！”
    “你别想着，为了让我扮你男朋友，故意给你父母泄密！”
    顾凌霄说着，扯过林若雪手中的纸张，往门外走去。
    听着那走远的脚步声，林若雪心底的委屈彻底憋不住了，双手紧抓着胸前的被子，嘤嘤呜咽出声。
    又是林宣！林宣都不爱你了！
    你为什么就看不到我的好？
    为什么要践踏我的爱？
    不一会儿，男人又回来了，把协议书递到林若雪面前。
    “呐，你的条件，我加上了！”
    林若雪接过，纸张还是温热的，像是刚打印出来。
    8.若关系暴露，对外假扮情侣。
    条件加上了，短短几个字像是他给的天大恩赐！既侮辱人又让林若雪心安。
    “还有问题吗？”男人问。
    林若雪摇头。
    顾凌霄一把将协议书扯过，放在床头柜上，拿起签字笔，熟练地刷刷几下就签了自己的名字。
    “给！”
    签完，他毫不犹豫地将笔递到了林若雪面前，眼神带着些压迫和催促。
    林若雪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伸手接过了笔。
    她侧过身去，将身体微微倾斜，靠近床头柜。她小心翼翼地握住笔，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自己写下的名字，林若雪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这是无奈之举。
    为了能见他，她不得不签下这份协议。
    虽然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至少现在，她还有机会接近他。
    人心会变！
    或许，以后相处久了，他哪天发现她的好，恩赐她，爱上她了呢！
    字写完，林若雪以为是一式两份，手拿着笔，等着另一张。
    可顾凌霄一把拿过协议书，拿过林若雪手上的笔，说。
    “你休息一会就回家吧，别让你父母担心了！”
    “还有我不喜欢和别人同睡一张床，你下次注意一下。”
    林若雪：“.....”
    想睡她，又不让她睡床，这人是有多自私？
    “那我们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林若雪问。
    “等我通知！如果你想终止关系，就尽管扒我行程！”顾凌霄威胁着，拿着纸笔转身出门。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林若雪百感交集。
    招之则来挥之即去！
    还不如一个小姐...
    小姐都可以主动揽客...
    林若雪拖着酸软的身子，慢慢起身，走到沙发旁，拿起衣服穿上。
    他还挺细心，把她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沙发上。
    离开顾凌霄家。
    林若雪在小区附近吃了个饭，才打车回家。
    从昨晚到现在，她粒米未进...
    林宣说的没错，这个男人真的很自私，睡完，就撵她走，连饭都不给吃。
    吃完饭，林若雪匆匆回家。
    一回到家，她就简单收拾了两套换洗衣服，谎称要出差，然后就出门了。
    她不敢在家待太久，这一身痕迹，在家很容易会暴露。
    出了家门，林若雪在单位附近找了个酒店，临时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