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观影体75
作者:饕老六   综影视:卷王她又开卷了最新章节     
    观影厅没有接着播放影片,贴心地给陷入混乱中的看客们一点消化的时间。
    观众席里的嘈杂不仅是因为茗雾姬的所作所为被揭露,章雪鸣提到的无量流火像一颗重磅炸弹,再度炸得他们中的某些人头昏。
    宫唤羽重重闭了闭眼睛。
    他以为茗雾姬会相信了那封他冒充无锋送出的密信,纯粹是担忧父亲和弟弟的安危。
    现在想来,是他天真了。
    密信里的要求和茗雾姬本来的任务重合,他才会轻松得到这个帮手。
    有时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说不得因为这一点失误,他自觉天衣无缝的计划就会发生预料之外的变化……
    宫唤羽捏了捏鼻梁,默默反省。
    花长老、雪长老、雪重子和宫尚角都感觉到了无奈和愤怒。
    无奈的是,他们都看得出章雪鸣纯粹是在背台词,对台词内容毫无探究的兴趣。惟有在涉及到宫远徵时,她的语气才会带上一点情绪。
    虽然想保住无量流火的秘密,可惜章雪鸣说都说了,大家都听到了,他们又不能让时光倒转,只能暂时忽略这件事。
    而他们愤怒的对象不单是茗雾姬,还有宫鸿羽。
    启动无量流火的密文就纹在宫鸿羽的背上,茗雾姬作为他的枕边人,没发现的可能性有多大?
    宫鸿羽身负宫门绝密,却在明知茗雾姬的身份的情况下,不仅拉拢月长老包庇茗雾姬,更是娶了她做继室,日夜相对,是生怕不能把密文内容送到无锋首领手里吗?
    要不是能确认宫鸿羽是铁板钉钉的宫家血脉,也没被人伪装替换,他们都要以为这是无锋派来宫门的卧底了!
    反正已经决定回去就让宫鸿羽下台,花长老也懒得掩饰自己的怒火了:“宫门之耻!”
    章雪鸣揭穿茗雾姬至今还将魅阶令牌藏在身边的事,雪长老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
    他现在既无法理解宫鸿羽,也无法理解月长老,甚至开始怀疑从前偏袒羽宫、偏心宫子羽的自己,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
    说句不好听的,一个害人无数的无锋刺客、一个娶了无锋刺客的执刃……
    哦,对了,宫鸿羽续娶茗雾姬,还是在宫门十年大劫之后。
    就这样两个玩意儿,能教出什么好孩子来?
    难怪宫子羽小时候挺可爱的,越大越没本事还特能捅娄子。
    而宫唤羽以前父母双全的时候,是个性子正直温厚的好孩子。被那对无锋夫妇收养十年之后,就成了个要弑父的野心家。
    雪长老捋着胡子叹了口气:“唤羽,这十年,苦了你了。”
    宫唤羽一点都不感动,还用看癔症病人的目光瞟了他一眼,继续阖目反省。
    宫尚角这会儿已经被仇恨和怒火烧红了眼睛。
    魅阶令牌再加上无锋擒拿手,他不觉得还需要别的证据才能处置茗雾姬了。
    他忍不住疑心十年大劫的事与茗雾姬脱不了干系。
    十年前,四宫虽由执刃统领,但四宫的宫主哪个都比宫鸿羽优秀,平时各行其事,对宫鸿羽的一些无理要求完全不带搭理的。
    即便羽宫宫主是宫鸿羽的亲弟弟,也不会事事顺着宫鸿羽来,宫鸿羽要求过分了,他还会劝诫宫鸿羽。
    可以说,宫鸿羽上任的前十年,都被四宫宫主所掣肘。长老院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屡屡干涉前山事务,更不要说哪个宫的小辈犯了规矩就得去长老院挨 训斥惩罚。
    一切的变化,都来自于那场让宫门元气大伤的劫难。
    在苍东霹雳堂之前,不是没有被无锋迫害逃到旧尘山谷的江湖门派,其中也不是没有跟宫家人交情深的人。但不管来的是什么人,宫门都直接将他们安置在谷中,派医师出去救治伤患。
    为什么独独那一次商宫宫主宫流商为苍东霹雳堂求情,宫鸿羽和长老院就破例允许对方带人进入宫门了?
    说是一家十六口,没有老人和孩童,超过半数是精壮,这样的不合理,为什么没人发现?
    或许不是没发现,而是故意无视,顺水推舟……
    宫尚角攥紧了拳头,指甲刺破了掌心,血从指缝里渗出来。
    宫唤羽意图弑父的背后,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发现了茗雾姬隐藏的身份,发现宫鸿羽和月长老早就知晓却还行了包庇之事,被和他同样的怀疑日夜煎熬,偏又找不到证据指证他们?
    从不愿意将族人往坏里想的宫尚角,第一次无法自控。
    沙发区里,章雪鸣朝宫尚角的方向投去一瞥,若有所思。
    宫远徵敏锐地发现了她的异样,也看了眼宫尚角的方向。冰层厚,宫尚角的身影影影绰绰,姿势并无改变。
    “怎么了,昭昭?”他问,“我哥哥有什么不对吗?”
    章雪鸣歪了歪头:“你哥哥好像在生气……茗雾姬和宫鸿羽也欺负你了,你为什么不生气?”
    宫远徵一愣,反应过来就习惯性地忽略那些因宫尚角而起的不快,略带骄傲地笑了:“哥哥很疼我,肯定是因为他们欺负我才生气的。”
    他有点心疼宫尚角,又有点不以为然:“其实哥哥不用那么生气的。我和宫子羽就算没人挑拨,关系也不会好到哪儿去。牛牵到哪里都是牛,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至于宫鸿羽,我是一宫之主,精通医毒,又有哥哥撑腰,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孩子了。
    我不犯错,他除了能传传我的流言,伤不到我半分。知道他看我不顺眼又弄不死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要不是哥哥肯定不允许,我回去就一把毒药了结了羽宫的那一家子,省得他们总在背后作妖,给哥哥添麻烦。”
    宫远徵小嘴叭叭说了个痛快。
    等说完了,他意识到自己把不能说的那些心里话也一股脑倒出来了,惊得闭紧了嘴巴,有些惊慌地盯着章雪鸣,生怕从她脸上看到厌恶之色。
    章雪鸣单手托腮,斜他一眼,撇撇嘴:“可不,你哥哥那脾气软得跟包子似的。那年他第一个通过三域试炼,却被抢了少主之位。
    我记得他当时气得眼睛都红了,结果去了趟执刃殿回来,他居然就接受了。
    你为他抱不平,他反过来劝你不要放在心上,角宫外务离不得他啥的。傻乎乎的,一看就是被人家洗脑洗傻了。”
    宫远徵蹙眉,不服气地道:“我哥才不傻!”
    章雪鸣不同他争辩,挑了挑眉:“举个例子?”
    宫远徵冥思苦想,最后丧气地撅起了嘴巴:“那有什么法子?他认定什么就不容别人置喙。他觉得族人都是好的,要是我觉得不好,一定是误会。我要是坚持,他会生我气的。”
    “生你气就生你气呗,以后你想说什么说什么,他真生气了你就来找我。有我在,他敢说你一句重话试试,我不把他的榆木脑袋打通窍,你就跟我姓。
    还好你没学得跟他一样亲疏不分,给一帮不识好歹的族人当牛做马任劳任怨,不然我也看不上你。”章雪鸣“小声”嘀咕。
    宫远徵长这么大,还是头回听到有人明确说要给他撑腰,自动忽略她说哥哥榆木脑袋的事,也没能及时发现她话里藏的小陷阱,乐得直笑。
    开心过了,他却又有点发愁。
    这个昭昭可不是大荧幕里那个跟哥哥有交情的昭昭。
    她天天晚上梦见的是他,有感情也是对他有感情。听她的意思,要他接触了别人,她才会知道那个人,根本没什么感情。
    要是以后她跟哥哥见面了,不会一言不合就打起来吧?
    到时候他该拉哪边……算了,就他那两手功夫,还是别不自量力了。躲远点,等他们打完了,再回来给哥哥上药吧。
    看在他的面子上,昭昭总不至于把哥哥打死打残的。
    宫远徵认真地点点头,把这个决定记在脑子里那个昭昭相关的小本本上。
    (宫尚角:……远徵弟弟,你没发现你这件小棉袄就快要变坎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