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长老勃然变色,却没有急着评论,而是耐住性子往下看。
其他宫门人也为郑昭昭的大胆而咋舌。
【大荧幕上,宫紫商和花公子同时惊恐得仿佛见了鬼,异口同声地大喊:“不行!”
宫远徵一秒变脸,语气冷飕飕的:“还没做,你们怎么知道不行?没把握的事,我家昭昭是不会说的。”
“后山禁令……”花公子心慌。
“花长老脾气不好……”宫紫商讷讷。
郑昭昭同情地看了花公子一眼:“花公子以为后山公子中只有你会跑到前山来?”
她又对宫紫商诚恳夸奖了花长老的为人,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
花长老很生气。
郑昭昭年纪小,刚从谷外来宫门没多久,不清楚宫门祖训不容违逆,偶有奇想情有可原。
但,人家小姑娘心明眼亮,短短一次会面就看清了他的为人,觉得他是可靠的长辈才会生出那样的想法。
反观亲生儿子和宫紫商,那是什么反应、什么表情?嗯?
他虽然声音大了点,说话严厉了点,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哼,所以根本不是他暴躁古板难相处,纯粹是这些小辈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面对花公子和宫紫商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郑昭昭不再多言,告辞后转身便走。
宫远徵落在后面,半遮半掩地威胁了两人一番,赶走花公子,才去追赶郑昭昭。
宫紫商关上研究室的门,转过身,无声发笑,默默流泪。
落下的眼泪仿佛要带走过去所有的痛苦和压抑,笑容里带着难掩的期待。】
那样的表情让人看了无由心酸。
宫紫商低下头,难得的沉默。
花长老不自在地别开眼,把火气都转移到儿子身上,恨铁不成钢。
宫唤羽对宫紫商有点改观,但也只有一点。
宫门前山除了宫子羽,哪个不是在夹缝里硬捱过来的人,谁的日子有多好过?
宫紫商要做戏骗过宫鸿羽,也不至于天天白天都耗费在追逐金繁上。
或许她起初是存了这样的心,可后来有多少是出于被金繁一个侍卫拒绝的不甘?
她想名正言顺做商宫宫主,又有多少是想获得宫流商的认可?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十年了,还是没看清形势,一味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心志不坚。
就算郑昭昭这次把她从泥沼里拉出来,日后她会不会又因为别的原因被困住,天知道。
宫唤羽心里酸溜溜地想:宫紫商也就是占了和郑昭昭同为女子的便宜了,不然郑昭昭若是肯帮那个世界的他一把,不比帮宫紫商能得到的好处多?
前宫门少主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全然忘了从前他有多看不起母亲之外的女子。
【郑昭昭和宫远徵回到角宫,午饭上了锅子。
宫远徵好奇地问东问西,宫尚角才惊觉弟弟那么大了居然连锅子都没吃过。
郑昭昭把宫远徵当小孩一样耐心教导,时不时夸奖几句。
宫远徵乐得眉开眼笑,真就听她的,问宫尚角小怪物馒头好不好吃,还询问宫尚角的口味,帮他调起料碟来。】
说实话,大家都存着从影片里找线索的心思,可比起那些让人心中沉重的片段,还是更爱看这种温馨的小日常。
章雪鸣动动手指,餐桌又往外延伸出去一截,靠近她和宫远徵的位置空出来,摆上了热气腾腾的羊肉锅子。
宫远徵虽然能预料到她会做什么,却还是忍不住地心甜:“昭昭你对我真好。”
章雪鸣挑了挑眉:“那是,遇到我,你算是掉进福窝里了。”
在宫远徵看来,这就是章雪鸣在承诺以后了。
他笑得愈发开心:“我也会全力对你好,让你不后悔选了我。”
“选?”章雪鸣笑了,“我的小少爷,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从我三岁生辰在梦里见到你,我就决定长大后一定要找到你,把你带回家。”
宫远徵瞪大了眼睛,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什、什么?”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有的人,一眼就是一生。”章雪鸣回视他,又露出了那种坚定又温柔的笑容,“宫远徵,你是唯一,不用怀疑。”
宫远徵单手捂脸,别过头,脸蛋、耳根红彤彤的,半晌,才颤声道:“昭昭也是我的唯一,刚才一见面,我就知道了。”
章雪鸣满意地将心里“拐带表哥”的进度条又往前挪了一格。
宫尚角不知道章雪鸣就在现场撬他墙角,且进度喜人,还疑惑怎么总是有奇怪的不安感涌上心头,频频打扰他的观影和思考。
或许,这是亲眼看着那个世界的宫家人一点点落入郑昭昭掌控的恐惧?
宫尚角对郑昭昭的观感在“警惕排斥”和“喜爱渴望”之间来回横跳,令他俊美的面容笼上了一层阴霾。
【宫远徵和郑昭昭在宫尚角面前公然牵手,引得宫尚角戏谑地看向郑昭昭。
郑昭昭笑容恬淡,娇羞半点都没有。
宫尚角无趣地收回目光,前往茶室叙话。
宫远徵又若无其事地在哥哥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煮起了养颜茶。
郑昭昭先扔个大雷出来:“我打算促成后山花宫和前山商宫的合作。”
炸得宫尚角一懵,她却话题一转,问宫尚角选婚前回到宫门有没有听到过商宫夜里传出的爆炸声。
她将今天在商宫里发现的事说出来,宫尚角的脸色就变得不好了:“我回来了两日,夜里风平浪静。”
两个人的右手都在不自觉地用大拇指摩挲食指指尖,瞧上去像是猛兽发现了猎物,条件反射地摩擦利爪。
郑昭昭嘲弄地笑了一声:“真有意思,不是吗?‘冥冥中自有定数‘。”
然而下一秒,她又把话题转开了:“我大胆猜测一下,大小姐不是单纯追着金繁跑的……宫二先生不妨猜猜,商宫里究竟有多少人身在商宫,心在羽宫?”】
宫子羽已经不会觉得郑昭昭是在信口胡说了。
纵然之前他情绪平静到近乎麻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心海还是起了波澜:
总不至于商宫里的所有下人侍卫都是父亲的人吧?
宫流商是瘫了,又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