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兴致不高,走得拖拖拉拉。
赵母单方面撕毁了和老刘家的约定,也不好意思出声催。
赵母的行事到底是踩到了刘母的底线,不过她手里握着刘母的命门,但也不怕什么。
待会她打算多说些小话,再给刘秀娟和刘母的孙子孙女买点东西。她都看到了,儿子的大舅哥买了条纱巾,挺好看,待会给刘秀娟买条不一样颜色的就是。
两人闷声走,不多时走到火车站,买了票,也是夜里十点,硬座十来个小时。
买完票,往了街里走,这时稍微晚了些,也没见着什么卖吃的地方。
赵母饿过了劲儿,看刘母一直没吱声,也不再提吃饭的事情。打听了百货大楼怎么走,拉了刘母兴冲冲向前,没走几步被刘母甩开了手。
“你还气呢?”赵母讪讪。
“你干啥了你自己心里没数?”刘母瞪着她。
“我还不是为了秀娟好!这边领导都发话了,不听怎么办,再找到村里,秀娟就有脸了?”赵母既掌了刘母的命门,关键时刻自是好用。
提了刘秀娟,刘母把心里的火死命往下压。她孩子不多,两个儿子,一个亲闺女,一个养女。
刘秀娟打小就懂事听话,不大点就知道帮她干活。后来生了小儿子,又抱养了刘秀芳,刘母忙不过来,长大了些的刘秀娟又帮她带孩子,最后抱回来的孽种祸害了她闺女的姻缘,刘母对刘秀娟有愧。赵母干事不好看,但刘母也不敢彻底闹掰,就是怕赵母回去磋磨她闺女。
刘母憋了气,也不等赵母,直直往百货大楼里走。
说是百货大楼,也就是个不太大的二层。
前几年,出门得有介绍信,除了托出差的人从省城给带东西,只能在百货大楼买东西。百货大楼的售货员也牛气的很,对人爱搭不理的也不用愁东西卖。
而如今,小年轻攒够了钱就爱往省城跑。省城建了大的批发市场,虽然一个个都不爱理这帮买单件的,但架不住东西新潮又便宜,小年轻依旧热情不减。
镇上的百货大楼渐渐冷清下来,售货员的脸色倒是越来越好。
两人看着一楼有许多新奇的物件,也没敢瞎打听,以前她们在老家那边受过冷脸,这回就不再敢乱看。跟柜台的售货员问了纱巾在哪里卖,售货员笑眯眯告诉她们在二楼。两人见着这营业式微笑有点不适应,这里人真怪好哩,怪不得刘秀芳要留下来。
上了二楼,卖纱巾的柜台倒是显眼,花花绿绿一面墙。这是柜台的售货员跟省城批发市场新学的,在墙上两头钉了钉子,拉上线,各色花色花纹的纱巾挂起来,是二楼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婶子们,这都是省城最新的款,二位喜欢什么样的,我拿下来给婶子们看。”售货员人美嘴也甜,纱巾不算便宜,甚至许多人觉得贵,除了一开始大闺女小媳妇扎堆买,该买的买过了,没买的也不会舍得买,已经许久不开张了。昨天一天也就卖了一条,今天刚开门就来了俩顾客,她想来个开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