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川拿出两张零钱：“据我知道，钢厂再过三天就发工资了，这足以你们家撑三天，下个月工资还回来就行了。
    若不，就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接过两张纸币的秦淮茹神情显得落寞。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走了两步又回头说：“先前扶你的就算利息了！”
    一九六二年一月六日，星期六，正是二十四节气里的小寒。
    叶川和童瑶原计划今天去领证，但考试在即学校很难请假，只好改订到下午。
    童瑶被公认是学校的校花，仰慕者众多。
    当听说她有交往的对象后，那些暗恋她的男老师们仿佛心头碎裂。
    听到只是个工人的传闻后，重燃了希望，准备着与童瑶分手后立即展开攻势。
    但数月相处下来，二人依然保持着良好的友谊，叶川常来接童瑶，其他老师既羡慕又嫉妒，早知这位童老师条件这么高，早该动手了。
    冉秋叶是少数和童瑶交好的 之一，她知道叶川绝非等闲之辈，二十一岁便坐上了副主任的位置，堪称青年才俊。
    为了避开可能影响校长午休，童瑶将所有课程换成了上午，第三节课结束时，她前往校长办公室。
    踏入校长办公室，除了校长和副校长外，她意外发现还有四五位年轻老师坐着。
    童瑶尴尬地发现自己的造访让在场男士们的心情起落起伏，因为这无疑是对外界宣告了校花的感情状态。
    当看到进门的是童瑶，男士们先是眼前一亮，然后迅速收敛眼神。
    学校第一美女被外人抢走的感觉，让他们都有些许不忿。
    这些年轻教师都品学兼优，无论是学历还是背景，但在童瑶眼中都不算什么。
    在与叶川交往之前，他们尝试种种讨好行为，递水果、倒开水，可就连一个笑容都换不来她的青睬。\"童老师，找我有事吗？”孟校长热情询问。
    面对这么多人，童瑶为难万分，她不想当众说出领取介绍信的事情，而与叶川的时间约定又不得不提及。
    她转念想到婚姻并不是可耻的事，于是说：“孟校长，对不起，打扰到您的工作了。”
    “没什么，他们只是参加市区优秀男教师的选拔，我随便讲两句。
    童老师，你如果有事就直接说吧。”
    接着，她说道：“孟校长，我想下午休半天假，并且需要你帮我开一封推荐信。”
    孟校长略感惊讶：“什么推荐信？”
    “是结婚证书上的推荐信！”童瑶坦诚地说。
    周围的年轻男教师们似乎能听见心碎的声音，笑容瞬间在他们脸上冻结。
    他们心目中的女神竟要出嫁！
    孟校长先是震惊，然后笑着回应：“童老师要结婚啦？真没想到谁能赢得你的心。
    祝你们幸福！祝你们喜结良缘！”说着，他在抽屉里找到推荐信，迅速写好并撕下来递给童瑶。\"谢谢孟校长，下周一是我家的甜蜜日子，到时候请你吃喜糖。”
    “好，有空的话把你男朋友带来让我认识一下。”
    童瑶点头答应：“一定会的，那就不耽误大家工作了！”
    离开校长室，她捧着那封介绍信，深呼一口气，脸上的笑意满满的幸福。
    回办公室时，碰巧冉秋叶正下课归来，看着满面笑容的童瑶有些好奇问道：“瑶瑶，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
    “秋叶，下午我就要和叶川一起去领结婚证了。”她边说边挥动手上的介绍信。
    闻言，冉秋叶的笑容顿了顿，随后恢复笑意，笑着说：“祝你幸福。”
    对叶川的记忆自从他谈诗论词那天，就深深印在了冉秋叶心中。
    只是得知他从事废品回收工作的职业时，她一度有些犹豫。
    但当她决定抛却偏见时，却发现童瑶已经在和叶川交往了，只好把心中的那份情感尘封起来。
    由于对她的心动，每当有人为她介绍对象，即使像侯部长的儿子侯了解也被她拿来和叶川相比，结果总是不如后者令她满意。
    对此，童瑶毫无察觉，提着推荐信走到校门口，发现叶川已在那儿等着。
    她兴奋地举起介绍信：“叶川，推荐信已经办好啦！我们去！”犹如一只快乐的小鸟冲向他。
    来到前门的旗袍店，老板娘一眼认出了二人：“你们好啊，衣服都做好了，请稍等一下。”
    穿着另一套优雅旗袍，深绿的颜色更为华美。
    她抱着四件旗袍与一件中山装笑道：“夫人，请试一试这套，看合不合身。”
    童瑶有些害羞地看着叶川，尽管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她的未来丈夫），但她对于公开展示身姿感到有些紧张。
    叶川安慰地笑了笑：“去试吧，如果哪里不合适，老板娘会帮忙修改。”
    \"嗯。\" 童瑶轻轻颔首，将自己的背包递给了叶川，然后跟随着老板娘进入后室。
    旗袍店中的炉火旺盛，让人完全感觉不到外面的寒冷。
    老板娘在更衣间帮童瑶换衣服时，看着对方身上合体的贴身内衣，不禁惊讶地睁大了眼。\"太太，我真的没想到您的身材会这么好！\" 老板娘的话语里带着由衷的惊叹，在之前的尺寸测量中就已经感受到，但亲眼见到还是让她深受震撼。
    童瑶身材虽然纤瘦， 饱满，老板娘心中暗想，老天真是太不公平，既赐予她绝美的面容，又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被老板娘夸奖，童瑶有些脸红，对自己的身体有些尴尬。
    多年以来，都不敢穿上过于紧身的衣物。\"太太，您的内衣有点太紧了，我建议您去百货大楼，挑选一些修身内衣，否则这身旗袍真的可能会有些……\"老板娘发表了自己的观点，这使童瑶心头为之一紧。
    原来选内衣也有如此讲究。\"好的！\"她急忙答道。
    当童瑶来到叶川面前时，后者眼睛几乎掉了出来。
    即便他曾数次用手去估量，此刻还是对童瑶身穿旗袍展现出的风采感到惊叹。
    绝不！婚礼那天她绝对不可以穿这样！绝不能便宜外人！
    这是叶川见到后的第一反应。
    除他自己之外，绝不允许任何人目睹如此美丽的景色。
    比起其他人，即使老板娘身材不错，但仍无法与童瑶媲美。
    甚至这让她感到自惭形秽。\"叶川，这身衣服好看吗？”红着脸，童瑶询问道。
    叶川喉咙干涩，痴痴地点点头：“好看极了！真是太漂亮了！”
    确实，老板娘的手艺精湛，这套旗袍在童瑶身上散发出独特的韵味，既性感又端庄，华而不艳，优雅飘逸，无一处不是绝佳的美景，既含蓄内敛，又掩不住其非凡风姿。\"瑶瑶，你真美！\" 叶川发出感慨，转而对后面的老板娘道：“老板，你的旗袍做得真棒，只是，如果可能的话……”
    叶川一时找不到词句，谁知老板娘微笑起来，顺手取下一物件放在柜台上问：\"先生，你说的是这个披肩吗？\"
    叶川连连点头，“就是那个！披肩！”
    童瑶仿佛领悟了什么，脸蛋再次泛红，一直蔓延到耳垂下方。\"我们有针织披肩、羊绒披肩，还有价格稍高的貂皮披肩！\" 老板娘开始介绍。\"老板，我相信您的眼光，请您帮忙搭配一下，我不太在意价格哦。”说到最后，叶川的眼睛有些充血，任何男人都无法在这画面前保持冷静。
    听到这话，老板娘浅笑一声，按照旗袍的样式和颜色给童瑶挑了一件貂皮披肩、两件针织披肩和一件羊绒披肩。
    付完一百五十块钱之后，叶川让童瑶试了衣服后退下，他感觉自己如果再继续看下去，就要承受不住。
    把五件衣服装进袋子里，叶川提着袋子道谢后离开。
    走到店面外，童瑶羞赧低语道：“叶川，陪我去趟百货大楼。”
    \"你需要买什么?\" 对童瑶突然的提议，叶川感到困惑。\"你就别管了。\" 童瑶撒娇地回答，这让叶川更加诧异。
    买什么还非得背着自己？\"到底是买什么呀？\" 他忍不住追问。
    叶川看着童瑶认真询问的神情，红着脸轻轻复述了老板娘的话。
    他终于明白是买胸罩的事情，内心吐槽现在的情况，百货商店内的内衣都很保守，要是能自由活动，定会给童瑶带很多更棒的回来。\"多准备一些，替换那些旧的吧!\"他坏笑道。\"讨厌！\"
    确认时间充足后，他们过了两条街道，来到了西单的某家百货大厦。
    叶川想起之前来这买了羊毛衫，便直冲顶楼找女式的内衣区。\"你在这儿等着吧。\"童瑶指着楼梯口对叶川说。\"要不要我陪你挑款?\"叶川微微勾起一抹笑意询问。\"你坏透啦!\"童瑶轻跺脚，径直走向了女性内衣专柜。
    时代的进步也伴随着弊端，太过保守是其一。
    任何恶作剧前都应考虑可能的结果。
    不过保守亦有利有弊，例如前世若秦淮茹生活在今天，早不知犯了多少 。
    童瑶很快就返回，胸罩颜色与款式就那几样，挑选范围有限。
    回想起前世有一个交往过的女友，在内衣店等待她的场景，门口总是聚集几个类似他的男子，女性顾客没有一个多小时不出来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