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见张楚走了,便再唤来了宫女。
这头饰着实有些沉了。
宫女细心的帮着摘下来,长孙皇后则是又拿起了一个月饼,掰开,递给了李世民一半。
“陛下,想什么呐?”她笑着问道。
“啊?”李世民反应过来,初梦惊醒,接过半块月饼,笑着伸手轻轻拍了拍旁边的月饼盒子:“没什么。”
“朕在想,晚上该怎么找个借口,去民学诗会一趟,而又不用去和那些讨人厌的人打交道。”
李世民又吃了口月饼。
只是点心就那么好吃了,秦川烤鸭和秦川肉又该是什么样的味道。
长孙皇后也是笑笑:“说来,臣妾从来不是嘴馋的人。”
“可对于楚郎君制作的美食,却毫无抵抗之力。”
“不过·······”
“这些美食,今日怕是享用不到了,若是陛下想吃,改日去一趟神仙岔食堂就是了。”
“听说,神仙岔现在的变化很大。”
长孙皇后期待道。
李世民轻轻点头,他看着红色和绿色的两个匣子,抿了抿嘴角,伸手想要打开看看,但最后,终究还是控制住了。
不然,他怕自己打开就控制不住的吃一个。
到时候,该怎么给闺女解释?
自己忍不住偷吃了一个?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大唐皇帝好不好,偷吃多丢人。
他唤来左丘,让左丘派人把月饼给长乐送去。
·········
从皇城中回来后。
张楚便去了卢国公府,翼国公府和梁国公府。
最后,再加上一个鄂国公。
这四位大佬,算是和自己比较相熟的了。
毕竟他们的儿子都在自己手上不说,民学拼音那件事,对他们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
除此之外,张楚便没有再去其他任何一家。
像是李靖,徐世积,魏征这些大佬虽说,也有过照面,但万万没有太多的联系。
这个时候去拜访多少是有些巴结人的嫌疑,民学诗会把民学,也把自己现在推到了风头浪尖上,儒学那群人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更别说,制作的月饼数量真的不多,务必要先保证晚上民学诗会的供应。
张楚做好这一切,没有回府,去了国子监。
晚上就是诗会了,准备如何,自然得去瞧一瞧。
原本今日国子监也是休沐的。
不论是夫子还是学子,都可以去过节休息了。
往年这个时候,别说国子监了,就连整个务本坊几乎都没有多少人了。
但是今年,仍旧热闹非凡,足可称得上人山人海。
这才不过刚刚中午,都有不少参加儒学诗会的长安贵人提前来踩点参观了。
特别是太学大门,更是被装点的鲜艳极了,大红灯笼一路悬挂到了圣师殿前。
西域上等的地毯,几乎把整条路都给铺设上了。
新罗婢,高丽姬,分列两侧。
一件件长安贵人所送来的,对儒学表示祝贺的礼物,络绎不绝的朝着国子监楼阁内搬去。
气势恢宏。
大气奢靡。
今日之诗会,所有人都有信心,名留青史,共襄盛举。
“这才是我儒学之风范,老夫年轻时也曾于太学内读书,想一想那时候的意气风发,真的是感慨颇多啊。”
“谁说不是啊,今日之诗会,定是不弱于兰亭之集会,定是足已名留青史,对了,你们可都准备好了今夜的诗词?”
“哈哈哈······这是自然,老夫已是把自己的家底都给搬出来了。”
“今日盛会,不用家底是决然不可能出彩的,怕是今日之后,将会榨干长安读书人数年之文采啊。”
“这话我赞成,娘的,这几日我搜肠刮肚,睡觉都睡不好,就为了能够写出几首惊艳才绝的诗词来,为今日我儒学诗会助威。”
“今日这么多大儒,这么多贵人,更是近乎全长安但凡有些名声的读书人都来了,定然是一场诗词盛宴,怕是往后百年,都无人可出左右啊。”
“这就是圣师殿啊,还是这般的肃穆和庄严,哎,对了,民学在什么地方呐?不是说民学也在太学之内么?”
“嘿,今晚民学诗会可还举办呐,一直没有听说撤销的消息,真不知道秦川子想要干什么,真以为可以抗衡咱们儒学诗会?”
“看看看,是不是那个小院子?”
“就是那里,老夫我还记得那里,我年幼时,还曾于这个庖厨院子里吃过饭呐。”
“哈哈哈······果真如此,果真如此啊,瞧瞧,圣师殿何等风采,这民学庖厨院子何等·······何等令人不齿。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对,一目了然!”
“今夜我儒学诗会,百家争鸣,千百篇诗词齐出,他民学,拿什么和咱们比试!”
“是极是极,某家真的是越发期待今夜之诗会了。可见证如此盛会,此生无憾矣!”
“········”
来往参加儒学诗会的宾客,当被圣师殿的恢弘和历史气息震撼时,多少也都会把目光落在民学的庖厨偏院上。
相比之下,民学真的是太过于寒酸了。
靓丽的高丽姬,新罗婢齐齐站在太学之内,引导着众多宾客可先行参观下圣师殿。
而民学这边,一个人影都不见。
大红的鲜艳的灯笼布满了整个头顶,可当到了民学这边,则是变得寒酸简单。
更是没有奢靡的地毯踩在脚下,相比之下,民学那边的大门,看上去似乎蛛网还都没有打扫干净。
张楚是顺着人流走进的太学。
当张楚出现的刹那,似乎早就等着的虞世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鬼魅的再一次的出现。
“嘿嘿嘿·······”
“张祭酒,多日没见啊,别来无恙。”
“今晚是我儒学诗会的日子,不知道张祭酒可有脸面赏光,来圣师殿共饮一杯?”
“大家皆为国子监同僚,张祭酒虽为民学魁首,但我儒学向来宽厚,再说,也不过是多一双案桌的事。”
“今夜,没有其他任何不开心的事,只有共襄盛举,把酒言欢。”
“张祭酒,你当如何?”
虞世南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直接站到了张楚面前。
这一次,他开心极了。
而当虞世南这话一出,来往的宾客,瞬间目光落在了张楚身上。
这位就是秦川子?
民学魁首张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