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师父······”
李泰气喘吁吁。
“不好了师父,出事啦,出大事啦。”
李泰小脸都红扑扑的,因为焦急,整个人脑袋上面都冒着白烟。
见到张楚,双眸一亮,撩起袍子,快速冲了进来。
“黄署令······”
“越王殿下非要让我带着过来。”
还有一位司农寺的青袍官员跟在后面,不过没有走进大堂,他到了门口就停住了,朝黄平说道。
黄平赶紧挥手表示无妨,让他下去。
这青袍官员躬身离去。
“上林署署令黄平,拜见越王殿下。”
“上林署农学博士郭云松,拜见越王殿下。”
黄平和郭云松急忙行礼。
不过李泰懒得理会,着实也是没有空理会,好似一个滑跪般,到了张楚身侧。
“师父,出大事了!”他高声再道。
张楚给他倒了杯桂花茶:“喝口水,润润嗓子,看你热的。”
“急什么?”
“天塌不下来。”
张楚笑道。
“这一次天真的要塌了。”李泰瞪大了眼珠子,拿起来茶杯一口饮尽,擦擦额头上的汗,慌张道:“孔颖达,虞世南这群卑鄙无耻的人,编纂了师父你老人家十条大罪状。”
“现在带着国子监夫子和学子,齐齐跪在朱雀门前。”
“还有·····还有好多官员都在符合。”
“要父皇罢免了师父你的所有官职,并下牢狱以思反省。”
李泰说着说着,眼珠子都瞪大了,便是他都忍不住露出了惊恐。
哈?
黄平和郭云松两人听着这话,瞬间脑袋上像是有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什么鬼?
什么情况?
孔老夫子他们疯了?竟然编纂秦川子十大条大罪状?
怎么可能!!!
秦川子忧国忧民,内心善良,怎么会这样?
上林署好不容易有了出路,还都没来得及庆祝高兴呐,这·······
瞬间上林署的钱景一下子就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这让黄平和郭云松有点发晕,真的是不知道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孔颖达虞世南他们率领国子监所有夫子和学子,再加上其他官员助阵·······
这是要把秦川子给生吃活剥了啊。
两人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张楚,但这个时候,他们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事,显然万万不失他们能够为秦川子出言献策并且帮秦川子的。
他们一个一个人微言轻,就算有心,也无力啊。
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倒是张楚,轻轻饮口茶,舒服的呼出一口清气,满是桂花的香味。
“这桂花,着实不错,黄署令,等会送我些可好?”张楚笑道。
“当·····当然没问题!”黄平愣了下,急忙反应过来,连连答应,不过,他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开口,嘴唇有点发白:“秦川子,这·······”
张楚斜了他一眼。
“不敢为我办事了?”
“怕今后,被他们针对?”
黄平身子一哆嗦,狠狠摇头:“怎么可能!秦川子也未免太看不起我们了。”
“我们上林署的这些人,还怕他们针对?”
“下官但凡还有心思考虑会不会得罪这些人,说实话,下官早就不用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着了。”
“我们这些人,不是被家里发配过来的,就是些普通百姓出身,本就已在最井底,何惧于针对?”
“只是怕·····只是怕秦川子有恙。”
“说句实话,下官和上林署三十多位弟兄,终于等到了秦川子,眼看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下官是担忧秦川子不用我们了。”
黄平这话说的真诚,心里的一点小算计也就显得无比坦荡起来了。
张楚哈哈一笑。
“如果只是担心这个,大可不必。”
“这一次去岭南,不是死了四位兄弟吗?你先忙好这些事。”
“等这事结束了,差不多这件事我也处理完了,到时候,来国子监民学寻我。”
张楚站了起来。
用力伸了个懒腰。
“青雀,走。”
李泰急忙跟上。
“等一下!”黄平大喝。
张楚和李泰齐齐回首。
就看见黄平手脚并用的爬到自己的案桌后面,从屏风后掏出来一个麻袋。
“秦川子,桂花,刚晒干的,香着嘞。”
黄平跑过来,咧着嘴笑着,递给了张楚。
张楚接过来,放在鼻子下用力嗅了一下。
“确实香。”
他忍不住称赞一声,便带着李泰,离开了上林署。
黄平和郭云松一前一后的望着张楚背影,最终两人并肩。
“头,到底咋回事?”郭云松整个人还是懵的。
“谁知道。”黄平深吸口气,想了下,他朝地上吐了口痰:“呸!估计,是那群老东西,看不得秦川子赢吧。”
“可是这也太快了······儒学诗会才过去几天?”郭云松觉得自己如果是秦川子,着实是顶不住这般凌厉。
“说明他们急了。”黄平眯了下眼眸,在皮肤的衬托下,黑眼珠显得更是深沉。
“别傻站着了。”
“走吧。”
“去子峰他们家看看。”
“他们四个一家老小,今后可怎么过啊。”
黄平重重又叹了口气。
郭云松闷闷道:“希望佛祖保佑秦川子平安无恙,到时候,我们一个月能多赚一贯钱,怎么算,都能帮着把子峰兄爹娘送走,把他们的孩子,养大成人。”
“谁说不是啊。”
“希望秦川子,平安无恙。”
“阿弥托佛,无量天尊,大慈大悲的漫天菩萨啊。”
“秦川子是个好人,应该好人有好报!!!”
·········
出了司农寺,张楚能感觉到,气氛就变得不一样了。
虽说芳林门比不上明德门,比不上春明门这些大的城门每日人流量,但,作为长安大城门,人流量还是很大的。
而现在,芳林门前,几乎就没有百姓出城了,而是步伐匆匆的,全朝着朱雀大街的方向去了。
“十条罪状?”
“呵!”
“青雀,说说。”
“他们是怎么给为师编的?”
“还真难为他们了。”
“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来,估计这几日都没睡觉吧。”
张楚双手抄着袖子,悠悠说道。
李泰背着半袋桂花,抬头看了眼自家师父,咽了口唾沫:“师父,我也记不大清。”
“简单说说。”
“第一条,好像说师父你教唆长安百姓公然违背母后所写的女则,此乃大不敬。”
“第二条,说是师父你教唆长安百姓公然违背伦理,说是神仙岔的工程上,好多儿媳和公公一起上工,此乃煽动内乱,罪加一等!”
“第三条,说是师父你违背圣训三从,招聘大量妇女,给她们发工钱,导致好多女子不从父,不从夫,不从子。”
“还说什么神仙岔的好多事,大伤风化,行蛮夷之效,要严查师父你是不是草原或者西域来的霍乱大唐的内奸。”
“·········”
李泰缩了缩脑袋,一条条都说了出来。
很清晰。
张楚乐了,打趣道:“青雀啊,你这可不像是记不大清。”
“一条条的,好家伙,十恶不赦了。”
“他们这是想要把我的脑袋砍下来啊。”
李泰急了:“师父,要不去大安宫住些日子吧,他们进不了宫城。”
“不去。”张楚直接否了。
看了眼慢慢要转向西边的太阳。
“回府。”
“师父,咱们不去朱雀门看看吗?房兄他们都在哪里等着呐。”李泰又道。
“不去,他们本就是要恶心我,我去看了,不就随他们愿了?”
“嘿,原本我想着,这次他们如果能消停下下,我还给他们留点余地。”
“现在看的话,大可不必。”
张楚说罢,大踏步朝永崇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