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李承乾?
张楚着实没有想过,北山之主竟然是李承乾。
便是李泰秦怀道等人也都是一愣,而后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实话,张楚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个问题上,和李承乾扯上联系。
对于这位充满了悲情色彩的大唐太子,张楚是有些陌生的。
他就像是大唐历史长河中卷的一朵小浪花。
张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沉默。
显然,张楚也没有做好准备,该如何和这位大唐太子,碰撞。
毫无疑问,北山在他手里,自己不论用什么法子取过来,等到煤炭大爆后,走进千家万户后·······
到时候,肯定少不了各种拉扯。
毕竟,煤炭影响太大太广太深!
而自己,是处于弱势一方的,因为,他是太子。
“大哥,这件事,必须要从长计议。”房遗爱心里也很清楚,李承乾特殊的身份,会让这件事蒙上一层无比不确定的阴影:“这次秋闱,大哥,你斩断的不仅仅有高门大户的谋划,其实,还有太子的谋划。”
“听说,太子在秋闱前,联络笼络了一大批高门子弟,只是后面,这批子弟大多都落榜。”
“虽说不知太子是什么态度,但,想必是有些······”
房遗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提醒道。
张楚轻轻颔首。
放下茶杯。
手指轻轻叩着膝盖。
思量颇久。
“其实,趁着这个机会,和太子殿下接触下,倒是也不错。”张楚吐口气,缓缓道出了自己的计算:“毕竟,这件事关系重大,如果,能借助太子殿下之势,更好更快的把石涅这件事落实下来。”
“倒也不错。”
“可以的话,不妨与太子殿下联手。”
“毕竟,太子殿下乃是大唐储君,这件事拉上他,合情合理。”
“如此,也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阻力,不是么?”
“相信,太子殿下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也会欣然接受,毕竟,这是拯救万民的大功德。”
“先前的那些小过节,在如此大事之前,孰轻孰重,太子殿下应该能掂量清楚。”
“再说了······”
张楚抬头望了眼秦怀道,尉迟宝林和房遗爱他们:“再说了咱们兄弟,想要在大唐混出来名头,彻底站稳,势必也是必须和太子殿下搞好关系的,不是吗?”
房遗爱挠挠头,他挤进了秦怀道和尉迟宝林中间,伸手放在炭盆上,热量让他身上的僵硬渐渐消退。
“大哥,你说的这一点是没错。”房遗爱看着炭盆里烧的通红的木炭:“可是,太子殿下向来和我们走的并不近,他来往之间,皆是世族高门子弟。”
“这·······”
“恐怕有些难。”
秦怀道和尉迟宝林也是犹豫了片刻,轻轻点头,表示认可房遗爱的话。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张楚给房遗爱斟了杯茶:“毕竟,没打过交道,究竟如何,都是猜测。打一次交道就知道了。”
“但,你说的也对,咱们也不能把希望,全都放在太子殿下身上,万一······”
“是吧。”
“你们,动身吧,去长安周围转一转,瞧一瞧。”
“看看有没有备选的矿区。”
“如果找不出比北山更好的地方,就想法子,和太子殿下聊一聊,青雀,到时候,还要你出面。”
张楚看向了李泰。
李泰瘪了瘪嘴,脸上有点不情愿,不过迎着张楚的目光,还是点了点头。
敲定主意,众人也不再耽搁,取出来堪舆图,确定了几个地点后,立马出发。
张楚抄着手,最后走出了厅堂。
天色虽然比之前更明亮了些,但还是阴沉沉的,不见太阳。
张楚想了下,朝外走去。
脑海中,思考着李承乾。
不过步伐,却迈向了平康坊。
煤炭之事虽然当紧,可,长乐的事情更急。
又是一日过去了,长乐的时间,差不多快要进入一手之数了。
虽说确定了接走长乐的法子,可,接走之后呐?到哪里去?该怎么落脚?
这都是很棘手的问题。
毫无疑问,一旦宫中发现长乐不见了,不用想,整个长安会彻底封锁,而后便是大军出动,以长安为中心,向四周地毯式的搜索。
若是躲在城外,压力很大。
十六卫的恐怖,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且,一旦长乐出城,安全也是一个大问题,并且到时候长乐该怎么选择,也不好操作。
所以,张楚这几日思来想去,最终决定,把长乐从皇城接出来后,还是把长乐藏在长安中。
毕竟老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另外就是,若长乐有了什么决定,在长安内可以随时更改执行。
而这个地方,张楚也想了,自己府上?
不合适。
自己和长乐终究是有些交情,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来搜索。
思来想去,还是平康坊最适合。
平康坊鱼目混珠,人多眼杂,想要一一彻底盘查,几乎很难,执行起来漏洞也很大。
不过,这一次张楚没有前往倚翠楼,而是去了皓月楼。
显然,在平康坊,萧婉仪的能量还是比不上明月姑娘。
若是明月姑娘出手,长乐定然是安全的。
站在皓月楼前,取出玉佩,递给了管事,告诉她这是明月姑娘的东西,把这玉佩交给明月姑娘,她定然有重赏。
在管事半信半疑的眼神中,他拿着玉佩去了明月姑娘的院子。
很快,春雨丫鬟一路快步的走了过来。
“哎呀,是你呀。”
“今天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快请,我家姑娘等着你呐。”
春雨直接拽住了张楚的胳膊,并且斜了眼旁边的管事:“刘管事,这是我家姑娘的朋友,嘴巴,严些。”
“明白,小的明白,春雨姑娘,小的今天什么都没看见,啥都没看见,我今天感染了风寒,该在家里歇息。”管事的赶忙道,说着,还干咳了几声,逼得自己脸色苍白,见四周无人,急急躁躁直接离开了这里。
春雨把玉佩再塞给了张楚,并且还给了张楚一个腰牌:“下次来,带着这个腰牌,可以来姑娘院子。”
“放心,谁都不敢拦。”
张楚翻手看了眼腰牌,不大,很精致,上面雕了一轮明月,并有云雾缭绕,巧夺天工。
好东西。
收好。
“那管事······”
“放心吧,在这里,没有人敢忤逆我家姑娘的意思。”春雨给了张楚一个安心的眼神,很是骄傲道。
张楚笑着颔首,也不由感慨明月姑娘的地位之重。
也是,行首这两个字,可不是谁都能承担起的。
明月姑娘的院子很深,可以说是在皓月楼最深处了。
刚刚走近,便听到有琴声传来。
“竟是月琴迎客。”春雨也有些惊讶,眨眨眼,瞧瞧张楚,忍不住道:“张祭酒,好福气,姑娘可已经好久没有弹奏过月琴了。”
“你跟我来,慢些,莫要惊动了姑娘。”
“这琴声,便是我,都好久没有听到过了。”
春雨放慢了脚步,压低声音轻轻嘱咐张楚。
张楚颔首,听着琴声,双眸微凝,不由心神也有些动荡。
这琴声,确实妙绝!
“张祭酒,别来无恙。”
当走到院门前时,琴声悠悠消散,传来了明月姑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