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说好了别怕了
作者:蜡笔小新的静香   理想和妄想最新章节     
    她夹起一块辣子鸡丁欲入口,尉迟却将一碗汤摆在面前,温和道:“两餐未食,先暖暖胃。”
    鸢儿放下筷子,自己端起碗,重新盛汤。
    尉迟神情泰然,收回那碗汤,说道:“阿庭找你一上午,刚被保姆带出去散步,回来时,与他说几句话。”
    莲藕排骨汤熬得恰到好处,却无甚滋味,鸢儿勾起嘴角:“尉总精于算计,想要达到目的,再动动脑筋不就行了。”
    明目张胆的讽刺,无人听不出来。管家的目光扫向一旁的仆人,仆人们纷纷退出餐厅,不敢涉足主人的私事。
    尉迟看着她,平静道:“你不是希望我对你说实话?”
    “现在说实话有何用?”
    “夫妻间一生都在相互磨合,你不喜欢,我改便是。”
    鸢儿忍了又忍,终究忍不住,厉声道:“我气的是你从未给我选择的权利!”
    “你面对的并非选择题,我亦然。”尉迟的目光掠过她怒火中烧的眉眼,语气还算柔和,“我是他的父亲,只要有丝毫救治他的可能,我都必须尝试。”
    那是一条人命,不得不救,不救便是大错!
    他瞬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鸢儿心中怒火熊熊,脱口而出:“那你去找白清卿生啊,她才是他母亲,我欠他什么了?凭什么一定是我生?”
    话一出口,她的心脏剧痛,犹如刀绞。
    尉迟眉眼一冷:“你要我与白清卿再生一个孩子?”
    “……”鸢儿的呼吸仿佛停滞。
    他放下勺子,汤水溢出,桌面上留下斑驳的痕迹,面容冷漠:“无论你怎么想,我的孩子,只能由你生。”
    鸢儿忽然又没了食欲。
    闭上眼睛,平复情绪,她准备起身,手却被他按住。
    “再吃一点。”
    “吃不下。”
    尉迟道:“这桌饭菜,仆人从清晨七点便开始准备,鱼虾都是刚从北美空运而来,你不吃,一会儿就得倒进垃圾桶。”
    鸢儿手指松开又紧握,最终还是坐下。
    尉迟挑出一块鱼肉,细心剔除鱼刺,连同碟子一起放到她面前:“以伤己为代价的话,以后莫再说。”
    他还是看穿了她,他知道她说出那句话,她内心同样痛苦……她怎能忍受他与别的女人生孩子?
    鸢儿望着碟中的鱼肉,坦白说,洁白诱人。
    但要她吃下,就等于接纳尉迟所做的一切,太难以接受。
    谎言是世间最丑陋的事物,一旦揭露,再美好的事物也会变得面目全非。
    鸢儿甚至觉得,他为何不能把谎言编得再完美些,这样她就不会察觉,不会陷入如今的困境。
    想到这里,她自嘲一笑,顾久说她被尉迟操控成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或许是真的,她已被他牢牢掌控。
    鸢儿心中闪过一幕幕回忆,近几个月的事情再次浮现。
    她忽然说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 第122章 无人能晓此秘
    尉迟亲自驾驭马车,穿越尉府前那片翠竹林。冬日万物皆沉寂,林木凋零,风如凄凉的诗篇穿行于枝叶间,却也显出一番别样景致。李幼安倚窗而坐,愉悦地轻吟小调。
    “今日并非柠惜的忌日。”尉迟提醒道。
    李幼安收起身子,含笑回应:“我知晓,只是想请你陪我去江湖乐园,不过姜姑娘在,若无借口,她必心生醋意。”她轻轻戳了戳尉迟握着缰绳的手臂,“你不是也与我一同编织谎言了吗?”
    马蹄即将踏上大道,尉迟却掉转马头,在竹林中盘旋,目光始终落在前方:“你向鸢也提起了柠惜之事?”
    李幼安眼神闪烁:“并未,她似乎听见了我们在书房的交谈。”
    她早已察觉两人间的微妙气氛,难道姜鸢也终于忍不住质问尉迟了?他们因她姐姐之事争吵了吗?李幼安心底暗笑,还以为她全然不在意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尉迟突道:“幼安,你姐姐已离世十年,你也该释怀了。”
    李幼安笑容凝固,转头望向他:“释怀?”
    尉迟侧颜如画,从挺拔的鼻梁至喉结,皆是世间难得的俊美。她双瞳颤动,难以置信这话出自他口:“尉迟,你已释怀?你忘了你姐姐是如何逝去的吗?”
    释怀即意味着遗忘,他竟想忘却她姐姐!李幼安怒意涌上:“这些年来,我父母一直怨恨你,认为是你害死了姐姐,禁止我与你交往。但我深知你与姐姐真心相爱,是他们不懂,我一直默默支持你们……”
    她的话语绵延,从相识的回忆讲到生死相隔,声音如泉水潺潺,眼前的景致不断变换,尉迟却忆起十年前,那个向他哭诉的女孩。
    ——尉迟,求你,求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永远不要说出去,不告诉任何人!不!!!
    马蹄骤停,李幼安未及防备,身体前倾,又被安全带拽回,话语戛然而止,震惊地望向尉迟。
    “幼安。”尉迟淡漠地抬起眼,目光略带寒意,“逝者已矣,生者仍需前行,铭记于心即可,过于执着,只会伤己。”
    李幼安突然感到喉间刺痛,痛得无法吞咽。尉迟向来不易动怒,总是温文尔雅,但即便不甚了解他的人,也能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无形的压力,那是他常年居高位的威严。
    他平静无波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击在她心门,激起层层涟漪。
    许久,李幼安才开口:“我会尝试释怀。”
    只是她的手,悄然在袖中握紧。
    尉迟驾车返回尉府:“我还有事,不能陪你去江湖乐园,让马夫送你吧。”
    说完,他径直下车,未待李幼安回应,便吩咐马夫几句。马夫领命,跃上马车:“幼安姑娘,我这就护送您过去。”
    李幼安沉默不语,眼中只有尉迟离去的背影。
    十年了,他从未提及过释怀,她坚信他心中始终有她姐姐——否则四年前白清卿诞下阿庭,本应顺理成章成为尉家女主人,他又怎会因她一句“不准娶”而放弃?即使后来娶了姜鸢也,也是为了救阿庭,迫不得已,尉太太之位的牺牲只是暂时的,她坚信他们终将离婚。
    而现在,他却对她说,释怀。
    释怀?
    他想腾出心中属于她姐姐的位置吗?为谁腾出?是姜鸢也吗?
    李幼安的目光瞬间冰冷如霜。
    凭她,也配?!
    ……
    尉迟未在厅中见到鸢也,便径直上楼,轻推主卧室的门,果然看见她在床上安睡。又是背对房门的姿势,这次她显得格外松弛,显然真的入睡了。
    他在床畔静立片刻,鸢也并非骨骼纤细,但那背影却透出一种脆弱之感,宛如易碎的瓷娃娃,性子却如烈马,难以驯服。尉迟悄然在另一角落坐下,未惊动她,安然守候。
    或许是冬日的暖阳格外助人入梦,鸢也沉睡至黄昏方醒转。一睁眼,她察觉到身边有人相伴。室内灯火未明,月色被帘幕遮挡,仅一门缝透出微弱光芒,他隐于黑暗中,面目难辨,然而多年的默契,鸢也一眼便知是他。
    只是,她感到他的目光深邃如夜空,遥远而神秘,不知思绪飘向何方。片刻后,她问道:“有何事?”
    “明日风和日丽,去海边一游如何,初北他们已先行一步。”尉迟轻垂眼帘,将她颊边散落的发丝温柔地撩至耳后。
    鸢也立刻摇头:“我不想前往。”
    他却自顾自计划着:“我让护工带阿庭回老家,我们在外逗留几日。”
    鸢也坚持道:“我不愿去。”
    “起身收拾行装吧。”尉迟在她脸上轻轻印下一吻。
    鸢也微怒,笑道:“你可懂得‘尊重’二字的含义?”
    尉迟淡笑道:“人若久居一处,心绪也会困于其中,你想与我谈谈阿庭之事,换个环境,整理心情,我们再细细谈。”
    鸢也抿唇,不再拒绝。
    次日破晓,天色微明,他们启程出发。晋城并非海滨之城,所谓海边,实则是驱车三时辰才能抵达的邻市。鸢也在途中补眠,原本是倚着抱枕在车窗旁入睡,半途醒来,却发现靠在尉迟肩头。
    她确信自己不可能在梦中转移位置,这定是尉迟所为。她立即清醒,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掏出手机消遣,眼角扫见窗外薄雾朦胧,颇为雅致,随手拍下,分享至社交平台。
    待她刷完动态返回微信,赫然发现霍衍留言询问:“何处游玩?”
    出于礼节,鸢也回复:“泽城。”
    远在美国的霍衍见到她的回复,轻笑出声,如此巧合?那位先生也前往泽城探望长辈吗?
    他端起桌边的茶盏,浅尝一口,深意不言而喻。
    庆幸的是,尽管正值新春,路上并未拥堵,上午九时左右,鸢他们抵达目的地。车辆停在一片滨海别墅前,陆初北迎了出来,原来这是陆家的产业。
    泽城虽是邻市,气候却较晋城温暖些许。陆初北仅着一件宽松的白毛衣,容颜清俊,和蔼可亲:“房间已备好,想先歇息片刻吗?小杨他们正在玩水上摩托。”
    尉迟低头对鸢也说:“路上颇感疲倦,去休息一下吧。”
    鸢也回首眺望海面,阳光下的波光粼粼,又看向沙滩,发现有躺椅与遮阳伞,兴趣盎然:“我去那边看你们玩。”
    尉迟略一思量:“也好。”
    行李交由菲佣带上楼,三人一同走向海滩。
    鸢也环顾四周:“此处甚好,怎少有游人?”
    尉迟答道:“这片小沙滩为陆家私产,不对外开放。”
    鸢也了悟,原来如此。
    她在沙滩椅上坐下,尉迟双臂支撑椅柄,俯身道:“菲佣正在准备食物,饿了就先去吃。”
    鸢也抿唇:“嗯。”
    尉迟解下身上的外套,覆在她腹部,随后与陆初北一同踏上水上摩托,如行云流水般在海面上疾驰而去,鸢也目送他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之外,才躺下身子。
    尉迟提及换个环境再谈阿庭之事,其实还有什么好谈论?一切已是定局,带她出游不过是为了舒缓心情,便于接受现实。
    鸢也仰躺在椅上,目光追随着遮阳伞边缘摇曳的帆布,随风摆动,不禁又想起昨日与顾久的通话。
    “卧轨?”
    “就是火车自杀。出事前几日,她离家出走,李家与尉家几乎搜遍了法国,她辗转各地,乘火车来到一个小镇,深夜与开往斯特拉斯堡的火车相撞。”
    “为何?”
    “说复杂也简单,说简单也复杂。李家父母关系恶劣,常年疏于照顾子女,李家姐妹从小在尉迟爷爷膝下长大。”
    “尉爷爷视她们如孙女,给予了最好的教养。结果李柠惜十七八岁时怀孕,尉爷爷气得要打断她的腿,逼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但她始终不肯说。”
    “后来李家父母闻讯赶来,加入逼问,李柠惜坚决不肯透露,李家父母担心她腹中的胎儿越长越大,会招来闲言碎语,于是强行让她堕胎……”
    身旁突然多出一人,鸢也急忙收回思绪,抬头看去,原来是菲佣送上小吃拼盘和两杯口味各异的果汁。
    鸢也低声致谢,拿起芒果汁,鲜榨果汁入口略带苦涩。
    相邻的遮阳伞下,躺着一位女子,好奇地问:“你是尉迟的妻子?”
    鸢也望去,又是一位美貌女子,不知身份,不过此乃私人海滩,想必也是陆初北的朋友,于是她点头道:“正是。”
    女子笑容可掬:“我是初北的姐姐,姓傅,傅眠,睡眠的眠。”接着拉起身边椅子上的女子,“这是初北的孪生妹妹,初西。”
    陆初北还有个孪生妹妹?鸢也略感惊讶。
    细看这位陆初西,五官确实与陆初北相仿,只是气质较陆初北更为冷傲,面对傅眠的主动介绍,她只是微微点头以示问候。
    鸢也说道:“你们好,我叫姜鸢也,纸鸢的鸢。”
    “初北曾提起过你,青城陈家的外孙女。”傅眠拿起防晒霜,挤出一团,涂抹在修长的玉腿上。她身穿泳装,披着大毛巾,此时毛巾滑落,曼妙身材一览无遗,“陈桑夏是你表姐妹吧?”
    “是我表姐。”鸢也答道。 \"这真是缘分,去年家父与我行商海上,遭遇盗匪,正是姑娘你率众解围,英姿飒爽啊!~\"
    陈桑夏,海军侠女,海疆卫士,遇贼船自然挺身而出,傅眠的出现竟与她有了这段因缘。
    傅眠递过防晒膏,笑道:\"论数算来,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这几日,我带你领略这片江湖,多有胜景待你探索。\"
    \"...\"如此计算,傅眠当真是数学中的豪杰。
    鸢也接过膏脂,欣然接受:\"好啊。\"
    随即她目光重回碧波之上,今日海面波涛汹涌,浪头接踵而至,看似危机四伏,然而男子们却更为兴奋,竞相疾驰,轰鸣之声震撼整片海滩,听之令人心悸。
    傅眠道:\"男子汉大丈夫,便是喜好这般刺激的江湖之事。\"
    鸢也含笑:\"古人云,人间有征服星辰大海之心。\"
    傅眠不以为然,揶揄道:\"我看他们别被浪头卷入海底才是真。\"
    鸢也淡笑,记忆起那次在西园,尉迟提及陆初北心有所爱,姓傅,不愿与其共度,常避而不见。
    此傅眠,莫非就是那位?但她方才自称是陆初北的姐姐?单看容貌,难以分辨她比陆初北年长。
    女子们闲聊开来,鸢也才知傅眠比陆初北年长四载,不禁惊讶:\"真没想到。\"
    傅眠抚着脸颊,眼角含笑,抛给鸢也一个媚眼:\"是吧?我尚觉得自己青春正好。\"
    一旁默不作声的陆初西突然开口:\"是呀,快要三十五的妙龄女子。\"
    傅眠笑容依旧,回首答道:\"亲,我建议你保持沉默或许更好。\"
    陆初西面无表情:\"等哪天你成了我家嫂子,再来命令我吧。\"
    \"...\"这一直是傅眠的软肋,她悻悻回头,不再言语。
    嫁给陆初北?荒谬!她曾抱过刚出生的陆初北,从小到大他都唤她\"绵绵姐姐\"。家长们的撮合,又有何异于乱伦?
    鸢也看着她们拌嘴,缓缓呼出一口气,心情稍显轻松。
    海面忽然狂风大作,鸢也远眺,海中激起数十丈巨浪,宛如高楼耸立。水上摩托上的男子悉数消失,她一怔,心中一紧。
    瞬间,几道闪电般身影从浪花中破浪而出,小杨惊叹:\"哇哦——\"
    他们在浪尖竞赛,飞速前行,巨浪猛然落下,掀翻了数辆摩托,其他人还未稳住,又一波巨浪袭来,大海似乎向挑衅者发动猛烈攻势。
    最终,仅有尉迟与陆初北抵达终点。
    鸢也这才重新躺在沙滩椅上。
    男子们纷纷回到沙滩,个个湿透,女友们殷勤伺候,披上大毛巾,擦拭头发,开启冰镇啤酒助兴,更有胆大的送上热吻...唯独两位\"冠军\"无人问津。
    鸢也与傅眠仍躺在椅上,戴着墨镜,鼻梁秀美,看着这一幕,似乎置身事外。陆初西摇头,将书遮面,无法直视这尴尬场景。
    幸而菲佣机智,立刻送上毛巾。尉迟瞥了鸢也一眼,有人搭肩交谈,他转向对方,微笑着回应。
    \"嫂子!\"小杨忽然来到鸢也面前,擦耳之际问道,\"如此美景,怎能发呆?\"
    鸢也摘下墨镜:\"并未发呆,一直关注你们的嬉戏。\"
    小杨兴奋不已:\"那你可有兴趣一试?\"
    的确想玩,看样子刺激。鸢也摇头:\"我不会。\"
    \"我教你啊!\"小杨虽有些天真,却记得她的身份,回头问道,\"迟哥,我能教嫂子骑车吗?\"
    尉迟目光掠过鸢也,点头。
    得到尉迟许可,小杨雀跃:\"走走走,来海边不玩摩托,有何区别于去烧烤店不吃烤肉?\"
    如此热情,鸢也心中暗想,为何学骑车需尉迟许可,但碍于情面,起身同行。
    傅眠见陆初北走向自己,悄然离去:\"我也去。\"
    还拉着陆初西:\"一起去。\"
    她们风风火火从陆初北身旁跑过,直奔海边,陆初北驻足,神情自若地坐到傅眠先前的位置。
    尉迟坐到鸢也的位子,拿起她喝剩的果汁,淡然道:\"看来尚未成功。\"
    陆初北针锋相对:\"弟妹似乎还未与你言归于好。\"
    尉追数目遥望海面,鸢也已坐上摩托,即便背影也能看出她的紧张。小杨大概告知油门位置,她直接扭动,车身猛震,差点将她摔下,幸好小杨抓住了。
    他嘴角微扬:\"早晚都会好的。\"
    陆初北不甘示弱:\"她早已属于我,只差一个名分。\"
    两男碰杯,各怀心思,尉迟又问:\"你对元家了解多少?\"
    \"哪个元家?\"陆初北看向他,尉迟喝口啤酒,回视,陆初北挑眉,\"那个元家?\"
    \"嗯。\"
    陆初北眯眼,念出外界对元家的赞誉:\"世界奢侈之父、精品界的拿破仑、欧洲金融背后的推手。\"
    尉迟道:\"我是指私下里的他们。\"
    \"混乱、自私、肮脏。\"陆初北轻笑,\"尤其是近来,老教父病重,他没有子嗣继承商业帝国,法定继承人都蠢蠢欲动,只待老教父离世,争权夺位。\"
    陈红头是外界对陈家老者的敬称,老教父则是对外界元家家主的尊称。
    尉迟手握冰啤,略作停顿:\"若老教父有子嗣呢?\"
    \"你说的,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陆初北摇头,\"我劝他们藏好。\"
    亲生的流落子如羊入狼群,结局不言而喻... 尉迟之言犹如清风拂过,陆初北并未深究他提及yuan家的用意,二人转而谈天论地,谈论江湖风云,商议兵器买卖,预测武林格局。
    蓦然,尉迟面色一凛,放下手中酒盏,径直走向海边。
    教习之人全然未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