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魂只控制了火焰的覆盖范围不烧到楼体和中央植物群,但该有的温度还是存在的,娇艳的花朵在高温的炙烤下飞速萎靡,枝叶和花瓣的边缘出现轻微的干枯,不论再邪门这玩意的本质依旧是植物。
当中央的植物群感受到自己主人之一死亡时它也察觉到自己生命不会长久,求生的本能下它更加疯狂地摇晃枝干带动顶端的花束,像鱼钩上垂死挣扎的蚯蚓,将信息传递给虚无缥缈的宇宙空间,它试图找来更多更强的失败者,来拯救自己的性命。
林魂从泥土下的幸运儿尸体中拔出了长剑,走到中央植物群的身边,剑身高温的火焰下所有的花朵都死死向外侧偏移尝试远离他。
林魂倒是不客气,压根不在意植物的抗拒,来到它们下方踮起脚尖毫不客气地从最上方的花盘边摘下一枚花瓣,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这玩意够大当作扇子刚刚好。”
在火焰中扇扇子倒是别有番趣味。
由于林魂在身旁,植物群死了般一动不敢动。
这怎么行!?
林魂一脚踏在身旁的的泥土上,一剑自上而下送入泥土中那位即将顺利破土的幸运儿体内。
然而林魂的行为已经在失败者中传播被众人所知,尤其是即将破土的那更是警惕,他们都有着自己的应对方法。
脚下的失败者没有闪避而是故意用肩膀接住林魂的剑刃,祂希望这样可以让上方的猎人以为已经杀死了自己,失败者的心里暗暗得意:
“不过是区区贯穿伤,只要保住性命完全值得。”
“手感有点不对,”林魂转动了一下剑柄,泥土中失败者的身体伤口被撕扯撑开,剧烈的疼痛差点让祂身体一颤,不过幸好还是忍住了。
“看来是我感觉错了。”
泥土下的失败者松了口气,“计划已经成功了三分之二,只要这猎人把剑拔走,我悄悄咪咪地刨土,只要能离开突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惜地下的失败者看不到林魂脸上的表情,也猜不透林魂的想法,虽然血缘世界无法依靠获取灵魂辨别一个生命是否消逝,但是他能活到现在主打的就是一个谨慎。
剑身的火焰涌出,忍耐痛苦的失败者直到最后也没有来得及叫上一声就化成了灰烬,真是失败者中的硬汉。
植物群一颤,它感觉到又一个主人的气息消失,弯曲的枝干变得像枯木一样僵硬。
林魂看植物群一直不动,心里的耐心逐渐被消磨皱眉用剑敲了敲植物群的主干。
“邦邦。”
植物群一颤,林魂皱起眉头不耐烦地道:
“停下来干什么!继续摇人!”
植物群更像是一个警报器负责传递信息,死亡的恐惧让它本能的畏惧林魂,却无法理解林魂的意思。
林魂不信邪用手指点了点主干,尝试了半天最终叹了口气:
“看来真就是个有点邪门的植物,不过也是知道趋利避害就已经够离谱的了,如果能听懂人话这玩意怕是得成精。”
林魂一剑插入了植物群的主干,鲜血来不及喷出便被火焰的温度气化。
植物群并非是主干的一言堂,数量繁多的小型植株依附着中心的植物才长成现在的模样,它们密不可分共同组成了这个庞大的植物群。
如今生死关头中心植物无法再按耐其他植株对求生的渴望,它们甩动着各自粗细不一的枝干,不停地拍到主干火焰燃起的部位,希望熄灭那朵致命的火焰。
“就算是植物也在顽强求生,”林魂看着眼前的场面有些感慨,“不过很可惜我是不会放过以人类鲜血作为养分的植物,即便是在梦中。”
接触火焰的枝干不仅没有将火焰扑灭,反而越帮越忙自己染上了火焰,原本只燃烧主干的火焰,在它们运送下来到了植物群的各处。
各个植株现在已经没空再关心中心植株了,因为它们已经自身难保。
火焰在植物群的身上盛开,原本单一的植物群变成了火焰的温床。
“嗯还是这样顺眼点,”林魂突然侧身躲过袭来的攻击,“你说是吧?”
发起偷袭的是一个“失败者”,在林魂处理植物群的时候不止一个失败者抓住机会破土而出,林魂自然是察觉了,但并没有在意。
所有的失败者都失去了自己那可以轻松的包住一个普通成年人的脑袋的手掌和手臂,作为施术者手臂也是仪式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没了手臂所谓的上位者充其量只是个身材高大的残疾人。
失败者没有回应林魂的话语,腰一弯和其他的失败者一起埋头撞向了林魂,虽然没有手但是他们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就绝不能放过这个冒然闯入的恶徒。
林魂脚下步伐不停一个侧身躲过,另一个撞来的失败者,从植物群的主干上取下了大剑。
火种已经种下,不需要大剑继续燃烧也是可以的。
一个前跳躲过侧方冲来的失败者,从前方两位失败者的夹缝中钻过,林魂顺手一剑将他们从腰部斩开,没办法失败者祂们的脑袋和胸膛连接在一起根本没有脖子,林魂砍脖子习惯了还真有些无从下手。
越来越多的失败者像发育完成的蝉一样从泥土,加入冲撞林魂的队伍中。
林魂则在这些无手的失败者中翩翩起舞,没有手臂的失败者根本无法阻拦林魂的杀戮步伐,每一次他们都是贴身而过,路过的同时林魂手中剑刃不停总会将一个或者两个失败者变成四个或者更多。
多亏了这种高效地厮杀方法,出土的失败者和入土的勉强保持了一个稳定的数字没有堆满庭院。
“哦?”林魂突然抬头发现天空不知何时暗淡了下来,璀璨的宇宙降临了庭院的上空,四周围堵冲撞的失败者纷纷从林魂的身边退去,来到庭院的死角。
踹了下脚边的带有脑袋的失败者上半身,林魂注视着宇宙的到来好奇地询问:
“这是你们的密法?看上去挺漂亮的啊,那是真的星空吗?”
失败者上半身从口中吐出一口血水,趁林魂接近一把扑出尝试用身体压住林魂,其他被砍成几瓣的失败者只要还能活动的也一同扑出从各处将林魂的下半身死死压住。
似乎认为大局已定,失败者终于开口与林魂说出了第一句话:
“该死的猎人!闯入者!你就不能好好地等着星星砸死你吧!”
说完后祂就不再理会林魂,因为祂是第一个主动愿意说话的,林魂特意用剑戳了戳试图让祂透露更多的信息。
“你就别戳祂了,祂是不会理你的。”
另一条腿上的失败者突然开口,因为知道自己和林魂即将命不久矣,所以祂倒是觉得有些无所谓。
失败者的声音咕咕囔囔倒是有点类似睡梦中人无意识的轻声臆语,对于林魂来说还是可以理解的。
“看到天上的星空了吗?”失败者奋力挺起胸膛想要再看一看那片深邃的空间,然而祂仅存的上半身无法支持祂作出翻身的动作,尝试了几次,还是泄气的趴在地上。
突然出现一只手将祂翻转过来,失败者陡然扭头望向林魂,虽然不知道眼前的敌人为何要这么做,但祂还是闷声回了句“谢谢。”
林魂摆摆手随意地说道:
“你要是感谢我那就告诉我一些头顶天空的信息吧。”
对于眷属林魂自然不可能是平白无故的好心,一切只是为了获得更多的信息。
失败者不说话了,只是木讷地看着天空中的出现的星空携带着星星越来越近。
林魂只认为祂是不愿意继续沟通,不过也无所谓随手为之罢了,也没有什么损失。
“那里是我们的家乡,或者说意识里的家乡。”这个失败者突然轻声说出,像是临终的细语。
“闭嘴!不要和猎人产生联系!”
最开始不说话的失败者愤怒地注视着说话的失败者,眼里充满了怒火,其他的失败者也死死注视着说话的失败者,如果不是为了拖住林魂他们现在一定扑上去开始用牙齿撕咬了。
「好不容易有个能透露信息的,你还不让他说话!?」
林魂哪里会惯着祂,一剑从祂的脑袋(?)插入死死地钉在地上,世界终于安静了。
林魂腿一颤抖掉脚上的失败者,来到这个失败者身边,微笑着说道:
“你继续,继续。”
不论是林魂的接近还是同族的死亡,这个失败者空洞的眼神就没有从天空的宇宙中离开过哪怕一刻,当看到星空的那一刻起,一切都不重要了。
其他的失败者拖着半残的身躯,跟随在林魂身后做着自认为有效的手段禁锢他的行动。
不是没有上位者尝试用牙齿咬住林魂,可这猎人的服装不知什么材质比油还滑,总是从齿间脱离,只能用身体压住。
“那片星空一直存在于我们的意识之中,大家都知道那就是我们的故乡,可是不论如何我们都再也回不去了,我们有一个地方不够完整,大家都知道不完整,可没人说的出什么地方不完整,最后我们放弃了,也被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