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亦辰的消息来得很快,十来分钟,电话就打了过来。
“在城南的精神病院。”
“我就在这附近,需要我先过去吗?”
慕念晚犹豫了下,“好。”
从这里到城南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慕念晚生生只用了四十几分钟就到了。
停好车,就见季亦辰站在大门外,见到她立刻迎了过去。
“别担心,我的人已经在里面,叮当很好。”
慕念晚点点头,脚步却不停的往里走。
“知道顾寒川为什么来这里吗?”慕念晚问。
而且还是带着叮当过来?
是他本来就要来这里,但遇见叮当所以一起带过来,还是一早就做好了打算要将叮当带过来?
过来做什么?
这里是精神病院,就算是有所怀疑那也该是去其他医院才是。
季亦辰摇头,“我刚才会了下人没见到,在一个房子里,外面守着人,没人能进去。”
他的人现在都还在外面跟他的保镖僵持着。
不敢轻举妄动,怕吓到孩子。
只能暂时确保他们不会离开。
季亦辰带着她转了个弯,就见走廊尽头的房门口站着十来个保镖,五五呈对峙状态。
她快步过去,季亦辰的人散到两边,呈保护姿态,而对面顾寒川的保镖亦是往后退了退。
显然,他们也是认识慕念晚的。
慕念晚无视那些人,过去直接去拧门把。
意外的,对季亦辰的人极为抵抗的人却半点要阻拦的意思都没有。
放任她打开房门进去。
只是当季亦辰也要跟着进去时,那群人再度拦了上来。
慕念晚没注意身后,她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叮当身上。
房间很暗,进去是一间封闭式的房间,只在对面留着一扇门。
房门半开,有阳光从那里照射进来。
慕念晚走了过去,拉开房门,看到不远处的画面,瞳孔狠狠缩了起来。
门后是小花园,养着不少花草。
花草中间一轮椅上坐着年轻女孩。
女孩正对着慕念晚的方向,目光呆滞,神情恍惚,身后是二十四小时照看的护士,而她的对面正是顾寒川和叮当。
两人并排站着,看着前方,而对面的女人还在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突然,叮当剧烈的挣扎,扭头想要离开,但被顾寒川拽住。
“妈咪。”眼角余光瞥见慕念晚,叮当大声喊道。
慕念晚快步冲了过去,从顾寒川手里将叮当夺了过来。
孩子似乎被吓到了,身体不住的颤抖,双臂紧紧的抱着慕念晚,怎么都不肯再松开。
慕念晚看向顾寒川,眉头紧锁,眼底愤怒明显,“顾寒川,你要做什么?”
顾寒川没回答,收回手抄进裤兜里,冰冷的嘴角忽然勾起细微的弧度,又冷又邪。
不说话,就那么看着,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慕念晚将叮当紧紧的护在怀里,看着他上前,脚步下意识的就往后退。
“他只是个孩子,你现在是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顾寒川轻笑,眉梢一扬,“不是说他的阴影是她吗?”
对比慕念晚的愤怒,顾寒川好像更无辜。
慕念晚眉头锁得更紧,像是没听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顾寒川见此,挑眉,“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按耐着怒火,她沉声追问。
顾寒川从裤兜里掏出香烟,叼进嘴里,没点,但脸上神情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随意,“这孩子,”他指着她怀里的叮当,“据说是被她虐待才会抗拒与人接触。”
慕念晚瞳孔狠狠一颤,她直觉摇头:“不可能。”
谁都可能伤害叮当,她不会。
慕念晚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文殊。
那个温柔害羞的女人,模样一如当初,却又截然不同。
慕念晚往前走了一步。
仅是一步,就被叮当拉住。
慕念晚回头,就见叮当红着双眼,目露恐惧的摇头,“不要。”
人会撒谎,孩子的恐惧却骗不了人。
慕念晚抿紧了嘴唇,“没事,妈咪就去看看。”
叮当还是摇头,神情比之刚才要疯狂几分,“不要。”
“妈咪,回去,我们回去。”
叮当拉着慕念晚就要走,却在没能拉动后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慕念晚很想上前,但叮当情绪太激动。
她没敢继续坚持。
蹲下去将叮当抱了起来,“好好好,我们回去,妈咪带你回去。”
抱着叮当出了花园,又出了病房。
顾寒川扭头看了眼轮椅上的女人,眼睛眯了眯,这才转身跟着出去。
外面,季亦辰见她抱着孩子出来,立刻上前,担心的将她看了好一会,才道:“没事吧?”
慕念晚紧抿着唇,没说话。
叮当还牢牢的抱住她的脖子,脑袋埋在她的颈间,小身体都还在瑟瑟发抖。
“只有直面内心的恐惧才能战胜恐惧。”
身后,近乎冷漠的嗓音传来。
慕念晚陡然转身,看向顾寒川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给洞穿了。
“顾寒川,他只是个孩子,你要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冲着我来。”
怀中小身躯的抖动是那么明显,慕念晚紧咬着唇,“你确定你是要帮助叮当治愈而不是伤害他?”
顾寒川并不解释,目光冷漠的扫了她一眼,耸肩,“那你就当我多管闲事好了。”
“请你以后离我跟叮当远一点。”慕念晚厉声警告,“我不想看到你,我的孩子更不想看见你。”
如果他一直安静的待在一边,她或许不会过多的说什么。
但他一声不吭带走叮当不说,还将他弄成现在这样子。
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顾寒川并不接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向她怀里的小小身躯。
只是才一眼,就被高大的身躯挡住。
季亦辰将慕念晚和叮当护到自己身后,嘴角勾着浅薄的弧度,“顾先生,身为一个男人欺负一个孩子是不是太不入流了一点?”
顾寒川淡漠一扫,似笑非笑:“欺负一个孩子不入流,利用女人就入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