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亦辰伸手想要触碰她。
慕念晚望着他伸过来的手,人却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她避开季亦辰的手,低垂的眉眼神色很淡,就连语气都淡漠的仿佛眼前的人是一个最为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季大哥,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较量的。也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被取代的。”
这一声季大哥,不同于过往的信任,更像是将两人之间拉开了一道无法跨越的横沟。
季亦辰眉头紧皱,盯着她。
“在我心中,夭夭不可取代。而他……亦是。”
季亦辰骨节分明的手指蜷了一下,他看着慕念晚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白嫩的面容上,那坚定不渝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他,他所努力的一切都将不过是泡沫一场。
“晚晚,你先不要这么快否定我。总要给我机会。”然而,有些心魔一旦种下,又岂是那么轻易就能消磨的。
慕念晚知道现在多说无益。
她淡漠的移开目光,率先往屋内走去。
后面,季亦辰亦步亦趋的跟着。
走到楼梯口,慕念晚突然再次停了下来,她没回头,但声音很淡:“季大哥,我要见夭夭。”
不是请求,更不是商量,而是决定。
她愿意跟着回来,配合他的计划,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想要见到活生生的夭夭。
季亦辰重新将眼镜带上,他眯了眯眸子,声音低沉却清冷,隐隐带着旁人察觉不出的暗沉,“你放心,只要你听话,你一定可以见到她。”
是吗?
慕念晚没再与他争辩什么。
季亦辰了解她,同样的她也了解季亦辰。
除非有十足的把握她跟霍靳深再无可能,不然他是不会让自己见到夭夭的。
只是——“她,真的还活着吗?”
突然,慕念晚回头,眼神有些激动。
之前的一切不过都只是猜测,她也怕季亦辰现在所表现出的不过都是蒙骗她的。
如果夭夭不在了?
迎上她期冀的目光,这一次季亦辰没再有任何的欺瞒。
“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所有的担忧在这一刻好像都不复存在了。
慕念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是无法克制内心的喜悦。
真好,真好!
……
另一边——黑色迈巴赫内。
秦逸亲自开车,不时的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后座男人的脸色。
霍靳深靠着椅背,修长的两指间夹着一根香烟。
猩红的火苗跳跃,灰白的烟雾缭绕在指尖。
眉目淡漠森冷,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
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太太跟其他男人走了,却什么都不能做,这放哪个男人身上都无法忍受。
更何况还是自家老板这样骄傲的男人。
突然,秦逸的电话响了。
他接通蓝牙耳机,就出了一声后沉默。
不到一分钟,电话就挂断了。
恰好一个红灯,秦逸将车停下,然后低声汇报。
“霍董,季亦辰带着太太去了他在郊外买的别墅。”
“保全并不严密,如果您想……”
如果他想要现在带太太回来,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困难。
这里毕竟是四九城,他季亦辰再有通天的本事,怕是也无可奈何。
然而,霍靳深却没有应。
只是侧眸看向暗沉的天空。
繁华的都市,夜空毫无星辰可言。
像是一张黑幕,压得人近乎偷不过气来。
“霍董?”
没听到回答,秦逸忍不住又唤了声。
然而,迎接他的是男人冷峭的嗓音。
“带回来又如何?”
秦逸不懂。
当然是要让太太远离季亦辰啊。
谁知道那个男人下次还会利用太太怎么对付他。
现在谁不知道先生的死穴就是太太,抓住太太等于是抓住了先生的命门。
可霍靳深接下来的话却让秦逸也一度陷入沉默。
“带回来,然后又看着她回去?”霍靳深讽刺道。
从刚才开始,不再是季亦辰带走慕念晚,而是慕念晚要跟谁离开?
在疫一情这件事上都可以搅动风雨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只有这么点本事。
从一开始季亦辰就知道他会派人跟在后面,可还带着晚晚回到他名下的别墅,甚至就连安保都做的不到位。
凭的什么?
凭的是晚晚不会愿意跟他回来。
他可以强迫任何人,却不会去强迫晚晚。
秦逸沉默了。
绿灯亮,他启动车子朝霍家老宅驶去。
一路上,秦逸再没开口说半句话。
霍靳深回到霍家老宅的时候霍婉已经率先回来了。
已经有些晚了,其他人都睡了。
只有霍婉一个人等在客厅。
看到只有他一个人家进来,忍不住往后看了看,确定没有另一个人的影子,这才皱眉询问:“晚晚呢?”
霍靳深没回答,只是有些不耐的扯了扯领带。
然后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一饮而尽。
从厨房出来,才开口:“叮当睡了?”
霍婉点头。
霍靳深回老宅之前还去过其他地方处理一些事情,所以要晚于霍婉一些。
而这个点,确实到了老人小孩该休息的时候了。
“宴会那边……”
“都处理好了,不会有人乱说。”霍婉不等他说完,已经开口。
她自然知道他是问那些胡乱传晚晚跟其他男人关系的话。
他都亲自证实晚晚就是迦蓝,两人合作关系,受邀参加宴会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当然为了以防有些小人借题发挥,霍婉自然敲打了一番。
确定没人敢出去胡说才带着叮当回来。
霍婉来到霍靳深身边,好看的眉皱着:“你跟晚晚到底怎么回事?”
之前两人在蓉城的时候还好好的。
视频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浓情蜜意,怎么才几天的时间就……
霍靳深烦躁的去扯衬衣领口,人往楼上走,“我去看看叮当。”
见他并不想谈,霍婉剐了他一眼,却又无可奈何。
她清楚,只要是他不想说的话,那她是如何都问不出半个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