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晚回到房间,神情有些恍惚。
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季亦辰方才的话。
她又想到之前往她包里塞报纸的护士。
会不会是夭夭找到了那个护士,然后在她帮助下离开了安菲尔?
她到目前为止都还没弄清楚对方的意图,所以也不确定如果真是对方,夭夭又是否真的安全?
慕念晚脑子很乱,想到什么,她又拿过手机给霍靳深发了一条信息。
「夭夭不是季亦辰带走的」
他没找到人,想必会认为是季亦辰先他一步将人转移。
他调查的方向恐怕还会是这边,那样太浪费时间。
如果可以,她希望尽快找到夭夭。
无论她在谁的手上。
另一边,宁伯从书房出来,独自回了自己这边的小房子。
当年因为老爷不喜吵闹,所以给佣人另外安插了房子,他的就是最靠近主屋的一幢小独栋。
无论是装修还是其他,都是主人级别的。
老爷和少爷待他从来不薄,也从不曾将他当作下人看待。
他感恩老爷少爷的恩情,如果可以就算让他把自己的命给他们,他都愿意。
也正是这份衷心让他越来越不满季亦辰现在的所作所为。
事情毫无进展,甚至屡屡受挫,隐隐又再趋下风之势。
宁伯清楚,如若这次不能一举将霍靳深乃至整个霍家击溃,怕是就再无机会了。
他眉心狠狠拧着,想着做的那些事情。
这不怪他,是先生不遵守承诺,为了一个女人罔顾老爷和少爷的死,他只能暗地里再推一把。
想到那个提前被他悄然安排人带走的女人,宁伯不放心的拨了通电话过去。
“人给我看好了。”他冷声命令。
那个女人还有作用。
“尾巴擦干净一点,不要被抓到任何把柄。”
他必须谨慎。
如今他背着先生将蓝夭夭藏起来,现在又有霍靳深的人四处寻找,不能出半点岔子。
对那边耳提面命一番,宁伯这才结束电话。
又想到慕念晚。
她已经对自己有了防备,但凡他经手的东西都不会碰。
蠢女人!
如今他还不能跟先生撕破脸皮,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动她。
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
中午,用过午饭,季亦辰看着面色冷漠就打算离开的慕念晚,柔声喊道:“晚晚。”
慕念晚停下脚步,但眼睛没看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压下心底的酸涩,季亦辰继续说道:“我让人安排了医生,明天我陪你去产检。”
听到产检,慕念晚脸色变了下,她抿了下嘴角,故作淡定的拒绝:“不用了。”
那冷冷的语气,初闻,季亦辰只当她还在气愤蓝夭夭的事情。
耐着性子劝道:“你听话,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产检是要做的,可她知道一旦他陪着去,有些事情就瞒不住了。
她这几天也还一直烦恼着,该怎么才能继续隐瞒下去。
手也下意识的落在了腹部,改了主意,“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不需要你们监视。”
她故意用了监视,企图激怒季亦辰。
然而,现在的季亦辰远比过去来得更有耐心,“你放心,我就在门外等着,你不想我问的,我都不会问。我只是要确认……”他哑着声线道:“你是健康的。”
这更让慕念晚害怕。
“我说了要么我自己去,要么不要去。”
她态度有些激烈,季亦辰到底没忍住皱了眉。
但语气依旧温和:“你不是最担心孩子,要离开安菲尔那边也是为了系统的检查吗?怎么现在又不愿意了?”
当初找的借口,只想着尽快离开安菲尔,再想办法。
但没想到他动作会这么快。
“我已经命人安排好了最专业的妇科和产科医生,这样对你跟孩子都好,是不是?”
慕念晚倔强的站在那里,没有半丝的松动。
季亦辰盯着她看好一会。
分明最应该想要去产检的人是她才对,可这一刻他发现她拒绝去产检并非因为蓝夭夭的失踪亦或者其他,是她排斥去做。
而且是排斥让自己陪着一起?
为什么?
季亦辰微微眯眸,墨色的瞳眸像是融了夜色一般漆黑。
他上前,盯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追问:“晚晚,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慕念晚紧抿着唇,“季亦辰,这是我的事情,孩子跟你没任何关系,产检什么我自己会去。你要是怕我跑了可以派人跟着我,但我不想让人误会这个孩子跟你有任何的关系。”
近乎冷漠绝情的话语,季亦辰饶是几次三番被伤害,季亦辰仍旧无法控制内心的痛苦。
他怔怔的望着一脸冷漠说出这样话的她,眼前的人突然间像是变得陌生了。
慕念晚背在身后的手用力的掐紧,指甲陷进皮肉好像都不觉得疼。
良久,空寂的餐厅静得连呼吸都能听到的时候,男人暗哑的开口:“好。”
他不再看她,转身离开时像是把世界所有的萧索都一并带走。
餐厅的人也陆续散去,慕念晚却仿佛一下子被人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她缓缓退了两步,才无力的跌坐在座椅上。
翌日——慕念晚早上被佣人唤醒,今天是她怀孕后第一正式产检,要建档,查的项目比较多,不能吃早餐。
季亦辰一早安排的司机和保镖也等在外面。
她下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了季亦辰的身影,想来去了公司。
慕念晚抿了下嘴角,并未多想。
上了车,一路沉默抵达医院。
季亦辰安排的很周到,一路都有护士陪同,跑腿的事情都不需要她做,她只要前往各个地方负责检查。
结果也会有人主动送到她手上。
但一番检查下来,也快中午。
她因为没吃早饭,怀孕后几次出现过低血糖症状,她一直都很小心,随身的包里一直都带着糖。
等最后的检查做完,拿着结果要前往医生办公室时,她突然心口一阵悸动,还未等她去那包包里面的糖果,眼前一黑人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