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袁崇焕之事
作者:毒口水   龙困天罗最新章节     
    萨尔浒大败之后明人官兵无不闻金色变。努尔哈赤更是气焰冲天不可一世,携连胜之威侵略大汉民族,声称要殖民中原,永据华夏,奴役汉人万万年。沿途汉家军闻风遁逃,唯有宁远太守袁崇殃独卧孤城死守不退,声称打伤老努,击杀满洲狗数千,堪称宁远大捷。
    后世专家经过反复核实,即使以最乐观的数据估算宁远城杀敌不过两千。当时满洲人声称阵亡500,撤退原因是毛文龙在后方到处杀人放火,他们需要回去肃正治安。
    袁崇焕据有坚城配有重炮,伤亡不下两千。占据地利和武器优势的守城方比攻城方死的还要多,袁崇焕的战术指挥能力可见一斑。
    努尔哈赤在战斗中被明军的红衣大炮发射的开花弹击中,伤势并不十分严重,不然他也没有心情去打觉华岛,屠灭岛上汉族军民两万之众,抢走焚毁物资不计其数。
    宁远之战根本算不上大捷,只能算是没有全败。袁崇焕只看到脚下的宁远城,看不到距其不过30里的觉华岛,战略眼光令人不敢恭维。
    对比抗满、抗日局势就会发现皮岛等同于土八路,关宁锦对应于党国中央军。两者是天生的竞争关系,生来不和,先前只是暗斗,宁远之战后矛盾激化变成明争。
    老努被开花弹命中,伤势不轻,他年事已高,恢复力大不如前,每日苦楚难熬,决定去温泉圣地疗养。在山青水秀的威宁堡狗儿岭休养几个月后伤势大好。不曾想一小队游猎的皮岛游击队鬼使神差跑到附近一个山岗上,他们发现下面一个满洲大官带着众多从人散步。
    那支皮岛游击队人数稀寡,没敢摸下去抓活的,决定放几枪试试运气,属于打中是我幸,打不中是我命。
    面对美景努尔哈赤正在心旷神怡,突然听到不远处枪响,枪子从身边嗖嗖的飞过去放倒好几个从人,吓得他撒丫子就跑。这一剧烈运动,勉强愈合的伤口崩将开来,顿时血如泉涌。老家伙伤口未愈体质本虚,失血过多伤势迅速恶化,终因抢救无效驾崩,完美的上演一出人类版的惊弓之鸟。
    毛文龙得到确切消息后大喜,急忙向朝廷请功,声称自己放枪吓死努尔哈赤。
    袁崇焕得到确切消息后大怒,慌忙向朝庭请功,声称努尔哈赤被自己打伤后久治不愈而亡。
    双方都声称努尔哈赤死于己手,互不相让。
    袁崇焕的理论依据:“如果不是我打伤老努,你们放空枪有个屁用。”关宁锦兵将对此深以为然。
    毛文龙的理论依据:“老努的伤势正在好转,若非我们放枪惊吓,他已经痊愈而不是恶化到死。”皮岛士兵深以为然。
    为争这个大功,双方从上到下都充满火药味。
    毛文龙这一战之所以将宁远作为清点战功场所源于孔有德的战术选择:这里坚城重兵,距离海岸不远,进可攻退可守,十分安全。
    毛文龙带着朝庭官员在此验证战果,除向朝庭炫耀战功证明自己并非游而不击,就是想同宁远并肩作战。
    趁满洲重兵在外国防空虚,关宁锦同皮岛合兵一处主动进击,在后金国内来个转战千里大杀四方,给皇太极一大片颜色看看,大家有功一起立,可以缓和彼此的尖锐矛盾,以免见面就想打。为防止关宁锦怀疑皮岛围魏救赵祸水东引,行动时皮岛骑兵在前50里,关宁铁骑在后,等皮岛破开八旗余部之后由他们自己决定动不动手。
    当几千个脑袋被耿仲明他们像扔西瓜一样丢成京观,宁远官兵惊得目瞪口呆,朝庭官员看得张口结舌,毛文龙又喜又怒,耿尚二人一脸赧容。
    满洲鞑子几乎都是被地雷炸死的,他们布设雷场时唯恐威力不够,炸药铁屑死命往里搁,结果鞑子都被炸成蜂窝烧得焦黑,大都看不出生前模样。
    朝庭官员都想截留漂没军饷物资以为私用。
    关宁锦是明庭中央军,将校大都出生于将门世家,亨有世袭的爵位。从明初传承至今,彼此间相互联姻,关系盘根错节,根基深厚,在朝堂上有相当的话语权,还动不动就闹饷威胁明庭,文官们轻易得罪不起,行事不敢过分。
    东江镇则不同,他是时世造英雄,由毛文龙带领一伙乱民游击队所创。朝堂中没有话语人,受了委屈没有人给他们伸张正义,欺负起来不用担心后果,所以明庭狗官对东江镇的欺压远胜关宁锦。
    毛文龙桀骜不驯,同贪官污吏针锋相对,多次上书皇上,指名点姓告状,公开指责某位官员贪污。明庭文官对其恨之入骨,非常不希望皮岛海盗获得战功。见此景况不由大喜,严令验尸官一丝不苟进行甄别,要求疑似从无,务必完好无损,切莫被人鱼目混珠。
    耿尚二人看着验尸官沙中淘金似的挑选气得暴跳如雷:一个脑袋几十两银子,照他们这般百里挑一这场大战皮岛入不敷出,火药钱都得亏进去,接下来的日子糠菜都没得吃咽,几年内别想发起一场上规模的战争。
    耿仲明提着几个烧得半焦的辫子,质问道:“你看看,你看看,这辫子,这眼睛,这眉毛,这脑袋瓜子,哪里不是满洲狗模样?你凭什么把他们挑出去?就因为他们脸上被打了几个眼儿吗?”
    验尸官道:“什么叫几个眼儿?这些窟窿比马蜂窝还密,根本看不出他生前的样子,谁知道他是不是满洲狗?”
    耿仲明道:“满洲狗的头型与我们汉人大有不同,没有脸只看骨头就可以断定。”
    验尸官道:“世事无绝对,不少汉人也是这个形状,如果头骨相似就认定是满洲狗,那皮岛大可以在华夏杀出几十万满洲狗来。”
    尚可喜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们皮岛好汉从不杀良冒功,你要再敢胡说八道我打烂你的嘴。这个呢?这上面没有那么多眼,你为什么把他也挑出去?”
    验尸官道:“这个鼻子以下都被砍掉,怎么算个脑袋?”
    尚可喜道:“虽然不完整,但他肯定是条人命,既然是个满洲狗他就能换赏银。”
    验尸官道:“不行,朝廷有规定,必须经过头、眉、眼……十几处地方符合才能确认战功,这半个脑袋不算。”
    耿仲明喝道:“放屁,宁远那些脑袋我见过,比这还要糟,有几个只剩下半块都给了银子,那是怎么算的?你立即给我重新验证,不然我剁了你们。”
    耿仲明口不择言没有多想,只顾着实事求是,标准的言者无心。袁崇焕是听者有意,不禁大怒: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而是指着和尚骂和尚。
    “大胆,忤作对战果验明正身完全依照朝廷法律,你敢逼他徇私枉法,来人呀,给我拿下,重责五十军棍。”兵部派来验收战果的高官喝道。
    来自京城的士卒上前便要拿人。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耿仲明手握刀把面向来人,杀气腾腾大步上前。
    耿仲明是百战余生的战场宿将,杀人如麻煞气冲天,他目光一扫锋利如刀,气势雄浑威风凛凛,犹如一只猛虎。那些京兵承平百年不曾征战,被他气势一逼胆为之慑,未曾动手先自手软,不由自主退避数步。
    “皮岛的矿徒,你想造反吗?给我拿下。”袁崇焕怎会放过这个讨好上级打击竞争对手的良机,几十个士兵冲将过去要抓耿仲明。
    “想人多欺负人少吗?”尚可喜等人上前助力,转眼就要群殴。
    “都给我住手。”毛文龙喝道。“当我不存在吗?满洲狗就在距此不过两百里的地方,你们不思退敌反要内讧,成何体统,军纪何在?国法何在?”
    皮岛遥悬海外,朝廷力量鞭长莫及如同化外之地。无论毛文龙如何忠君爱国,如何努力杀敌,在中央文武看来都是割据势力,理应全部消灭,只是外敌当前无暇他顾,不得不虚与委蛇。
    毛文龙官至左都督,挂平辽将军印,任东江镇总兵,加太子太傅,握尚方宝剑。相当于东江镇军区司令员,除了兵部几位尚书、侍郎就属他大,现场无人可与他并肩,袁崇焕都不如他官大。
    这个朝廷官员虽有敌视之心,表面文章却得做上一做,只得顺着毛文龙口气对着双方不轻不重叱责几句,要求双方保持克制以大局为重,要求忤作不得再犯教条主义,需当灵活变通。后金征战大明属国,自己的士兵却打个你死我活,毛文龙拍拍屁股回皮岛,当下正是用人之际,朝廷不能把他怎么样,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京官定受重责。
    验尸官知他心意,立即由百里挑一变成五十里挑一,总之不能让皮岛痛快。
    事后毛文龙上奏满浦、昌城攻甜水站之捷:“斩获奴级一百三十八颗,获奸细四人,奴耳目乱于梆声,手足触于地炮,东西奔命,人马饥瘦,自相残踏而死者二万余人,马三万匹。”(《明熹宗实录》。)
    历史上这一战发生在天启三年(1623)十月,战绩更是夸大其词。当时明廷怀疑所报,登莱巡抚袁可立复疏上奏道:“不交一锋,致奴死二万余人,马三万匹,其数终有不可考。”本小说将其拖后,当作真实发生过对待,以彰显孔有德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