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直驾着马车跑得飞快,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温南望哼笑一声,转身打马回榷易院。
身后,侯元琢磨着方才盛家兄长的态度,抬头看了一眼自家大人的背影……总觉得大人的前景也不是那么明朗啊。
方才大人和沈川佑对峙,气跑了沈川佑,结果还没能和盛姑娘说上两句话呢,便见盛家兄长急匆匆从牙行走了出来,潦草地谢过温大人,便拉着小妹回家去了。
所以大人这才有空闲来堵沈川佑啊。
盛家牙行里,盛易山如临大敌地将盛晴光拉回了家,还不忘反复叮嘱以后不要再见沈川佑了,复又有些疑惑,“温大人怎么在?”
“啊,他路过。”盛晴光回答。
“这么巧?”盛易山挠了挠脑袋。
“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盛晴光想着温南望的话,忍不住笑了一下。
盛易山想了想,点头赞同,“温大人真是个好人。”
晚间,盛长桥回来,找盛易山问晴晴今日心情如何,盛易山便将沈川佑来过的事情说了,气得盛长桥吹胡子瞪眼的。
“不过好在温大人路过,帮着晴晴仗义直言了。”盛易山说着,忍不住赞叹了一声,“温大人真是个好人啊。”
“……”盛长桥看了憨直的大儿子一眼,只觉得家里所有的心眼子都长在了小儿子的身上,心中却对温南望起了警觉。
那也不是个好鸟!对晴晴的企图简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才想到小儿子,便见盛易川从书院回来了。
盛长桥不由得嫌弃,“你不在书院好好待着,又回来做什么。”
“听说沈家和岑家已经过定了,我回来看看晴晴,她没事吧?”盛易川道。
“没事啊。”身后,冷不防传来盛晴光的声音,见父子三人六双眼睛都落在了自己身上,盛晴光不由得十分无奈地又重申了一遍,“真的,一点事都没有。”说着,顿了一下,又道:“且不知为何,竟还有些松快。”
盛易川闻言,微微挑眉,见她果然脸上没有一丝勉强和异状,这才笑了起来,“如此甚好。”
盛长桥却是又心疼了起来,“解了婚约反而松快,说明你在沈家受了不少委屈,这婚还是退晚了!”
一家人吃过晚膳,盛易川难得勤快地起身洗了一碟葡萄过来,“晚间归家的时候看到有人挑着担子在卖葡萄,想起晴晴爱吃,便买了一些,尝尝甜不甜。”
洗净的葡萄上还沾着水珠,看着晶莹剔透的,十分诱人。
盛易川拿了一颗,剥了皮。
盛晴光坐在一边,见二哥剥葡萄就习惯性地张嘴等接,结果盛易川剥完葡萄反手便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盛晴光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你看我干什么?还等我给你剥啊?”盛易川吃着葡萄,一脸莫名地道。
“小时候你也给我剥的。”盛晴光不高兴地道。
盛易川失笑,“你也说是小时候了。”
“哼,温大人就给我剥!”盛晴光不服气地道。
“嗯?”盛易川挑眉。
正打算给女儿剥葡萄的盛长桥一下子顿住,“什么?!”
他就知道温南望狼子野心!
“怎……怎么了?不能剥葡萄吗?”盛晴光吓了一跳。
盛长桥看了看好像还没开窍的女儿,到底忍了,没敢说透,就怕一说她就开窍了!于是他收敛怒容,一边替女儿剥着葡萄,一边笑得慈祥,“没什么,我是感慨温大人真是好人。”
“是啊,温大人是好人。”盛晴光点头赞同。
盛易川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父亲,眉头越挑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