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司一直被困在梦境中不能出来,他知道娘在唤他,他也想回应娘,感觉嘴唇被东西粘住,怎么也张不开。
想醒过来不让娘担心,可无论他怎么睁眼,就感觉眼皮有千斤重。
在梦境,他把自己的人生从出生到死都看了一遍。
他会看到娘自言自语,会看到宠妻如命的父亲,有着杀人狂魔的另一面。
难怪,京市那么多爱慕娘的人会无缘无故失踪,原来是父亲杀了他们。
难怪,娘眼中明明没有父亲,却轻而易举的拿捏住爹。
原来娘是任务者,她有特权,只要她想做的事,没人阻止。
当看到娘毫不犹豫脱身离开,没有留念,就连跟他告别都没有。
就如同他和父亲是她人生过客,没有丝毫留恋。
这一刻,沐司知道为什么娘不爱他了。
在娘那里,他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在娘心中,他就是任务。
任务完成,可随意抛弃。
小世界里,苏念站在床边,眼神淡漠的看着流泪的沐司。
这几天,她用尽手段没能让沐司醒来,后来,神魂共鸣,她才知道,沐司被困在自己的梦境不愿出来。
衣袖一挥,苏念消失在小世界里,现身冥皇之处。
正在加班加点捏泥人的冥皇,感觉到身后传来灵力波动,转身对上苏念沉出水的眼眸,立马警惕的起身。
“你,你要做什么?”
苏念走到冥皇独属的椅子上坐下,手搭在扶手上,撑着下巴,“有什么办法能把他们全部送走吗?”
“或者我去投胎。”
闻言,冥皇吓了一跳,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疯了!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他们能舍弃某样东西来这里找你,如今找到你,而被你再次遗弃,你是想让他们毁天灭地吗?!”
苏念无语的看着冥皇,“哪有你说的那么糟糕。”
“你还别信,就你那七个儿子,还真有可能。”
苏念想到还没找到的老四老六老七,瞬间沉默。
“每个人本领大,一旦激发他们的潜力,到时候别说你,就凭我都很难控制他们。”
冥皇一副看好戏的道:“本就是你亏待他们在先,如今你得好好弥补他们,送走他们,才不会成为世界罪人。”
冥皇说这话的时候,把‘世界罪人’四个字加重几分。
“什么意思?”
“他们是你生的,你觉得呢?”
苏念瞳孔一缩,“你是说,他们可能会得到我全部能力?!”
苏念很想反驳,但对上冥皇认真的眼神,苏念哑言了。
“万事都有可能。”
苏念沉默了。
明明她生的孩子都是普普通通,除了智慧比常人要高,跟别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
见苏念陷入沉思,冥皇也怕苏念撂担子不管了。
“忘了你老二的父亲……”
苏念呼吸一怔,坐直身体,“不可能,世上没有那么多碰巧的事!”
老二的父亲就是个意外,要是沐司他们的父亲都跟老二的父亲一个性质,那……
苏念不敢往下想。
见苏念在自欺欺人,冥皇也不点破,“好好照顾你那七个儿子吧。”
“要是想成为世界罪人,背负世界生物罪孽,你就尽情造。”
苏念脸色铁青,如同吃了屎一样难看。
“这么说来,我连退路都没有了?”
“嗯哼。”
冥皇给了一个‘你说呢!’的表情给苏念。
苏念憋屈的要死。
咬碎一口银牙,“你知道老大什么情况吗?”
冥皇挑眉看着苏念,“这要问你家老二了。”
“答应别人的事情没有做到,想找你家老二,你老二异如常人,不能近身。”
“加上你家老大好死不死把他爹埋在人家坟上,把人镇压几百年不能投胎,不找他,找谁。”
“可我追踪过对方,并没察觉到什么?”
冥皇脸色怪异的看着苏念,“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位是你家老大的祖先,有着跟你老二同样的气息,你才没有追踪到对方。”
“不可能,皇朝在他那代就……”
苏念像是想到什么,不由的瞪大双眼,“血脉!”
皇朝覆灭,不代表前朝血脉尽绝,多少也有漏网之鱼。
而沐司的祖先就是这个漏网之鱼。
这就说的通了。
只要对方把气息跟沐司相融,不细查根本察觉不了。
冥皇‘啧啧啧’摇头,“晚辈压先辈几百年,好不容易重见天日,你说他能不气吗?能不报仇吗?”
苏念无话可说,要是她被晚辈镇压几百年,她也会灭了对方。
找到问题源头,苏念没继续在冥皇这里多待,回到庄园别墅,就见洛屿坐在院子里发呆。
庄园别墅被她设了结界,晚上任何生物不能进出。
洛屿就算想去外面找他的鬼兄弟维持正义,也没有机会出门。
“老二。”
发呆的洛屿,听到苏念的声音,双眸一亮,起身看向苏念,“娘,你叫我?”
苏念走到洛屿旁边的凉椅坐下。
“跟娘说说你在漠北答应了古墓里的鬼什么事?”
经苏念这么一提醒,洛屿愣在当场。
“不好,我失言了。”
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头,洛屿哭丧着脸道:“我答应鬼将军保护好古墓,不能让墓主人的秘密暴露人前。”
苏念皱眉,“古墓还未发掘,你不算……”
突然,苏念想到什么,脸色瞬间变了。
起身,“我去趟漠北。”
“对了,你大哥受了伤还未清醒,公司那边你帮忙照顾一下。”
说完,直接撕破时空离开。
洛屿想紧跟苏念身后去漠北,可没有苏念的默许,他根本迈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娘离开。
“呜……娘不爱我了。”
越哭越伤心的洛屿,把自己缩在椅子上,哭的忘我。
就在这时,一枚蛋出现在洛屿的怀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在洛屿的热泪洗涤下,蛋破了。
一只体型如狗,兽虎首朱发而有角,是神兽白泽。
巴掌大的白泽,仰着头舔舐着洛屿脸上的泪珠,喉咙发出低吼声,像是在安慰洛屿。
洛屿低头对上白泽湿漉漉的双眼,如同受惊的兔子,从凉椅上跳起来,把怀中的白泽毫不留情的扔了出去。
“我艹,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