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成功夺权的第一个夜晚注定是难眠的，整个大元宝赌场里灯火通明，人影憧憧。
    许渊带着面具，穿着一身夜行衣出现在赌场后门对面的房子里，脚下躺着两个大汉，这是丧狗帮安排在这里的埋伏人员。
    白天他已经看好了地形，现在正是潜进去的时候。
    一团乌云遮蔽明月，整个世界突然陷入黑暗。
    许渊直接跳下窗台，一个翻滚穿越街道，然后如灵猫一样爬上了三楼窗台，手心湮狱黑炎一吐，熔断合金窗栏后钻了进去，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
    杂物间？
    许渊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大元宝赌场的格局。
    据刀疤浪所说，赌场一楼，大门迎面的是一面巨大的影壁，影壁上有一尊财神像，传说是很多年以前的武圣，废土纪元之前十分流行。
    影壁后是一个宽敞的大厅，里面摆放着不下百张赌桌。
    沿着尽头的楼梯上行就是二楼，二楼全都是一间间包房，专供有钱的大佬们使用。
    而秃尾最有可能待的地方在三楼，但是刀疤浪从来没去过三楼，上面什么样他一无所知。
    许渊在门后静静听着外面的脚步声。
    等时间来到凌晨三点左右，外面的脚步声终于稀疏了下来。
    许渊打开门缝看了看，外面是一条昏暗的走廊，走廊上空无一人，没有巡逻的打手。
    走廊尽头正对着楼梯，那里站着两个帮众守卫。
    许渊没有犹豫，立刻出门寻找起“总经理”室。
    三楼属于大元宝赌场的核心区域，丧狗帮应该对这里的安全很有信心，守卫并不森严，所以许渊很容易就避开了为数不多的守卫力量，来到了三楼最里面的位置。
    “四个守卫？”许渊双目一凛，他看见了一扇大门，门外站着四个守卫。
    “应该就是这里了！”
    许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然后悄然退了回去。
    沿着窗檐绕了一大圈，终于来到了目标房间的窗外。
    在确定里面没人后，许渊翻身而入。
    这是一个比普通包房还要大一倍的办公室，装饰相当考究，就连废土纪元之前的产物也随处可见，这些东西可不仅仅是钱能买的到的。
    但是这些东西的摆放并没有什么章法，只是在堆积数量而已，充满了暴发户的气息。
    看样子没找错地方，许渊心里肯定道。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响动。
    许渊心中一惊，准备躲起来，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不就是来见秃尾的吗？
    那还躲什么，给他个惊喜好了。
    于是，许渊大咧咧的坐在了柔软的大沙发上。
    “……今晚的防御不能松懈，别让丧狗的余孽钻了空子！”
    “是，老大！”
    吱——
    一个黑影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反手又将大门关上，然后重重坐在了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
    西装褶皱，神色疲惫，黑暗中的眼睛里，没有大权在握的睥睨，反而带着浓浓的惶恐和不安。
    还有一股浓烈的酒味钻进了许渊的鼻子。
    这就是秃尾？
    有趣！
    秃尾的反应很有趣，这样在黑暗中注视着别人，但别人对自己的存在一无所知的感觉也很有趣。
    但是秃尾到现在都没发现他的存在让他有些尴尬，准备好的开场白都白准备了，许渊只好率先开口。
    他可以压低嗓音，让他的声音变得更沧桑一些：“秃尾先生似乎在害怕？”
    “……”
    砰！
    老板椅上的黑影先是愣了一下，似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下一秒，黑影直接从椅子上弹射起来，膝盖狠狠撞在大班台上，许渊都替他疼的不行。
    “什么人？”
    秃尾厉声喝道，门外的守卫也听见了动静，立刻冲了进来护住秃尾，其中一人就要开灯。
    “秃尾先生，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开灯的好！”
    黑暗中，秃尾脸色数变，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冷静下来。
    “你说的没错，就这样挺好！”
    “老大……”，他的心腹祥叔想要劝阻。
    但是秃尾抬手制止道，“按这位先生说的做。”
    秃尾重新坐在了老板椅上。
    “阁下想做什么？”他没问“你是谁”这种废话，问也白问。
    “做生意！”
    “做生意？哈哈……”秃尾打开办公桌上的酒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后猛地抬起头来，眼睛中迸发出骇人的精光，身上凶悍之气爆发出来，如同择人欲噬的变异兽。
    “阁下藏头露尾，凭什么跟我做生意？！”
    许渊嘴角浮起一抹笑容，秃尾爆发出来的气势不但没有吓到他，反而让他察觉到了秃尾的虚弱和颓废。
    作为猎人，他见惯了猎物在绝境下的虚张声势。
    现在的秃尾就是一只被逼到绝境的猎物，所以他惶恐，迷茫，极度缺乏安全感。
    看来秃尾干掉丧狗这件事，水很深啊。
    “麻烦出去一下，把门带上，谢谢！”许渊转头冲着祥哥吩咐道。
    祥哥闻言两眼一眯，脸上隐隐浮现出怒意。
    秃尾瞪着眼睛看向许渊，可惜在黑暗中，他只能看见一个轮廓。
    半晌，秃尾挥了挥手。
    “大哥……”
    “你先出去，”秃尾突然一笑，身上的气势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来听听这位先生想跟我做什么生意！”
    “……是！”祥哥明显有些放心不下，但是秃尾已经发话，他不得不听，只能给许渊一个威胁的眼神后，退了出去。
    “阁下想要跟我做生意，是不是先让我看看你的本钱？”
    “当然！”许渊微微一笑，从怀中摸出一物，丢向了秃尾。
    ……
    两个小时后。
    东方已经泛白，秃尾静静坐在大班台后发呆，对面的沙发上空空如也，晨风从窗台上吹进来，将厚厚的窗帘吹的沙沙作响。
    秃尾保持一个姿势很久了，手里紧紧握着一个臂章，指缝中，一抹火红的颜色露出来，竟然隐隐跟战争司的臂章有些相似。
    祥叔静静站在他身旁，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沙发出神。
    “传我的话，丧狗帮成立鸿山堂，刀疤浪当堂主！”秃尾突然没头没尾的说道。
    “什么？”祥叔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老大，什么鸿山堂？刀疤浪那个小瘪三我知道，为什么让他当堂主？”
    开什么玩笑，刀疤浪那家伙是个五姓家奴，要不是看他每个月保护费交的及时，他早就执行家法了。
    怎么这才一个晚上，那家伙就攀上枝头成凤凰了。
    鸿山堂堂主？想屁吃了！
    秃尾其实很能理解祥叔的心情，就跟他昨晚听到对方的条件时一样惊讶。
    这位爷半夜找上门来，就为了那样一个小瘪三？这不是搞笑吗？
    “以后跟你解释，”秃尾看着一手将他带出来的祥叔苦笑道，“你先安排吧，此事过后，我有大事跟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