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天生我材必有用
作者:莫里吧唧   山水行记最新章节     
    世上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好,老天爷给你关上了一扇门,那么必然会再为你开一扇窗。
    这用老子《道德经》里边的话讲,叫:“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
    意思是,矛盾的对立物,都会自动向着自己的对立面转化,道的作用是微妙的,即使是缺陷,也会有用。
    庄子的观点和老子的观点,不谋而合。
    庄子的好朋友惠施,曾经谓庄子曰:“魏王贻我大之种,我树之成,而实五石。以盛水浆,其坚不能自举也。剖之以为瓢,则瓢落无所容。非不大也,吾为其无用而之。”
    惠施跟庄子说,梁惠王送给我一个大葫芦的种子,我种上后收获了一个大葫芦,光里面的种子就有五六百斤,用它来盛水,太重了,我没办法举起来;把它剖开当瓢吧,又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它真是没有什么用处,我就把它给砸了。
    庄子曰:“夫子固拙于用大矣。宋人有善为不龟手之药者,世世以为事。客闻之,请买其方百金。聚族而谋曰:‘我世世为洴澼絖,不过数金,今一朝而技百金,请与之。’客得之,以说吴王。越有难,吴王使之将,冬,与越人水战,大败越人。裂地而封之。能不龟手一也,或以封,或不免于洴澼,则所用之异也。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以为大樽,而浮于江湖,而忧其瓠落无所容?则夫子犹有蓬之心也夫!”
    庄子说,惠施你真是不善于利用大的东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有个宋国人善于配制防止手脚皲裂的药,世世代代以漂洗丝絮为生。有个外地的客人听说后,开出一百金的高价求购药方。
    这个宋国人就召集族人开会商量,我们世世代代以漂洗丝絮为生,才不过赚几金,如今一下子就能得到一百金的钱,我们把药方卖给他吧。
    外地客人得到药方后,跟吴王说了自己买药方的事。而此刻,恰巧吴越打仗,吴王就命他做了主将。
    冬天,外地客率军与越人水战,靠着防止手脚皲裂的药,渡水大胜越人,裂地封官。
    能让手不被冻裂的药,效果一样,但有人用它来封官进爵,有人却仍然不能摆脱漂洗丝絮的劳累,这就是因为使用的地方不同。
    现在你有能装五六百斤种子的大葫芦,你为什么不把它做成腰舟,借此自由自在地浮游于江湖之上呢?而你却因为葫芦太大没有东西可盛而发愁。惠施,你的心被茅草给塞住了吧!
    用李白《将进酒》里边的话,一言以蔽之,天生我材必有用。
    不男不女的太监,用在刺杀六扇门座首上正合适。
    怎么就合适了?
    六扇门内,又分四门,酒、色、财、气。这四样,但凡是一个男人,只要一沾染定然是百害而无一利。而那六扇门座首,却靠着这四样不良嗜好加持,修炼武功,可谓是百害之集大成者。
    如果这座首,以酒色财气加以诱惑魏忠贤和王体乾,二人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所以白无常谢必安扒掉了二人的裤子,看到是真太监,放了心,在色这一点上,六扇门的座首肯定是无能为力了。
    再一个,扒掉二人的裤子,是何等的奇耻大辱,可是魏忠贤和王体乾却忍了下来,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在气来之时,二人能够忍辱负重。
    酒,魏忠贤和王体乾在酆都喝过,虽然偶尔会发散酒劲,至少尚能自持。
    至于财嘛,白无常谢必安说,不论六扇门座首拿多少钱收买你们,记住一点,我都会比他给你们的更多。
    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的后人,难道还搞不来钱吗?
    随随便便开个古墓,就够了。
    白无常谢必安用一大堆道理解释完,魏忠贤和王体乾才恍然大悟。
    不男不女的太监,在刺杀六扇门座首这件事上,反而有优势。
    “七爷,只是小人不知,这六扇门座首的武功如何?我二人能否抵挡得住?”魏忠贤还是小心,毕竟在江湖上,武功修为的高低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
    “六扇门座首的武功,我也不知。”白无常谢必安看向远方,幽幽地说道,“你二人能杀则杀,不能杀则跑。”
    “既然这样,我二人刺杀六扇门座首,又有何意义?”魏忠贤问道,“如果真是杀不了他,岂不是白去了?”
    “难道什么事,只有做成了好的结果,才叫有意义吗?”白无常谢必安反问了一句,不等魏忠贤和王体乾回答,又继续说道:“结果固然重要,但是过程却能表明一个态度。他们既然能对宗主下江湖追杀令,那为什么宗主不能反杀?况且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七爷说得是。”王体乾诺诺地说道。
    “此事宗主可曾知晓?”魏忠贤问道。
    “当然知晓了。”白无常谢必安明白,魏忠贤怕他私下发号施令,“我说的所有话,都是宗主交代的。由于你二人是太监,所以轻功定然了得。切记,此去不要丢了性命!”
    “小人们明白!”魏忠贤答道。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王体乾想到了当年荆轲刺秦,在易水边而唱的《易水歌》,不觉忘了身份,手打响指,坐在椅子上唱了起来。
    不过白无常谢必安并未生气,而是笑了笑,对着王体乾说道:“看来你还挺有雅兴,不愧是当年的司礼监掌印太监。”
    听到白无常谢必安的话,王体乾才知道失了礼,连忙起身说道:“七爷勿怪!小人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到了荆轲刺秦一节,才忘了身份!”
    “无妨。你不是荆轲,魏忠贤也不是高渐离,此去务必保全性命。”白无常谢必安又提醒了一遍。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好诗,七爷真是好文采,不愧是跟在宗主身边的人!”只见一个长须大汉,站在天子殿门口,正在声如洪钟地鼓掌叫好。
    “敬轩?”看到来人,白无常谢必安一怔,“你不在陕西好生待着,跑到我们酆都鬼城做甚?”
    魏忠贤和王体乾顺着白无常谢必安的声音,望向来人,只见一个身长而瘦,面色微黄的人,穿着一身布衣,大踏步地走进了天子殿。
    他的胸前,长须飘荡,足有一尺多长,让人好生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