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现在何处?”
荣国府中,荣庆堂内,贾母顿着龙头拐:“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贾琏鼻青脸肿的回来,虽然他认为自己做的很是隐秘,却如何能够瞒得住别人。
于是乎,贾琏在街上被建威郡王暴打一顿的消息,短时间内,就传遍整个荣国府。也传遍整个神京,伤了贾家脸面。
别人什么反应不重要,重要的是贾母真的生气了:“曾经他是一个傻子,大老爷不因他是一个傻子,给他一口饭吃,这还吃出来了一个仇家?”
嗯,贾母意思很明显,曾经常威姐弟因贾家而活,其他过程一概不是敌视贾家的借口。
“以前他傻,动不动发疯,还能让别人如何好好待他?”
贾母眼睛里几乎喷火:“我贾家虽然大不如前,也不是任人可欺,随意凌辱的。”
王夫人沉默,总体来说,贾家与建威郡王结仇,与荣府二房关系不大。主要就是大房老爷,好端端的非要弄死人家。
这下好了,不仅没弄死人家,还因此将一个傻子打的清醒了...于是人家前来寻仇,这也是情有可原。
木已成舟,时光不可倒流。
贾琏身为二房管家公,可没少帮着王夫人做事,所以,王夫人认为,自己不可以置身事外。
王家家主,她的兄长又升官了,显然圣恩依旧。
王家现在没有爵位不假,但是王家家主,她的兄长王子腾,也是封疆大吏,也是朝中重臣,王家未必虚了建威郡王府:“老太太,咱们原本的策略,需要改一改了,一味地退让,荣国府希望能够化解矛盾,只会让建威郡王,以为贾家软弱可欺...”
“之前的秦氏女,已经让贾家颜面扫地,如果胡氏女重蹈覆辙,贾家...”
王熙凤脸色凝重,这次曲阜之行,常威的小舅子狗胆包天,打了她的心肝肉宝玉好几次...真是无法无天。
王夫人咽不下这口气:“要是这次,还是任由牛继宗故技重施,咱们贾家就真的无法立足于神京城。”
贾母看了一眼王夫人,她就是等着王夫人主动站出来。
贾家真的不如以前了,以前宁荣二公具在的时候,大盈境内,谁敢欺辱贾家?
一门两公,手握兵权,京营兵马都在贾家控制之下,那时候...贾家是最辉煌的时候。现在,贾家还是贾家,但是已经没有宁荣二公一样的人物。
四王八公一脉,虽说同气连枝,但是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这所谓的同气连枝就是一个笑话。
之前,贾家不是没找过其他四王八公一脉,共同应对常威,后来不了了之,就算是北静郡王,也并不打算与建威郡王正面敌对。
贾家能够借助的力量,相对于建威郡王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王家现在如日中天,王子腾从去年火速升官,现在已经是九省都检点...已经是重臣,还是有些资本,与常威谈判一下的。
贾母清楚,单凭贾家,只能被建威郡王步步蚕食,让贾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唯有绑上更多家族,才能形成更大的力量,从而...
才能够让贾家安稳度过劫难。
贾母就知道,王夫人一定会出面的,因为宝玉也被建威郡王妃的弟弟,欺负了多次。贾母不会主动要求,就等着王夫人自己站出来。
如此,贾家才能不损失更多利益,换来王家支持:“二儿媳妇儿,你待怎说?”
“我们不直接面对建威郡王。”
王夫人思索一会儿说道:“秦家因建威郡王而被扶持,升任内阁元辅,先打压秦业,再打压建威郡王的狗腿子牛继宗,敲掉建威郡王的獠牙,他孤身一人,总不能与满朝为敌!”
“家兄虽然远在北疆,任职京营节度使的时候,还是结交了不少人脉。”
王夫人沉声道:“这些需要慢慢谋划,当务之急,将大老爷请来,先去胡家,确保蓉哥儿大婚顺利,而蓉哥儿大婚的时候,有些人才能有合适理由坐在一起...”
“这件事情二儿媳去做,记住,这件事情就咱们知道,二姑娘那里一个字不许说。”
贾母补充道:“最好运作一下,能够让大姑娘从建威郡王府恢复自由身,这两天,我就先去宫中求见太妃...”
“唉...”
王夫人忽然面色满是苦楚:“怕是已经晚了,大姑娘为建威郡王妃贴身女官,老太太也应该知道,大姑娘此时还能是清白身吗?”
贾母脸色难堪悲苦:“唉...”
“以目前情况来看,咱们也都太乐观,大姑娘做一个妾媵,都未必有可能。”
王夫人眼泪直掉:“我现在就怕,等着常威吃干抹净,为了让我家难堪,将大姑娘撵出王府...大姑娘就这辈子都毁了。”
“这混账!这混账!”
贾母咬牙切齿:“她姐姐是个好性子,有能耐,为何偏偏有这么一个混账兄弟!”
“不,恩侯这混账,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啊!”
......
“臣等拜见王爷。”
吏部,除了少数几个人,所属官员,都在这里办公。以吏部尚书为首,纷纷前来拜见。
“陛下任命本王为恩科秋闱主考,本王来安排一些事情。”
常威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各省考生,要仔细筛查,那些原本为了北孔胡作非为的不许参考,本王会盯着的,谁要是徇私枉法,本王决不轻饶。”
“王爷放心...”
吏部尚书最近意气风发,新帝登基,他得到了重用,自然是皇帝的人,可惜资历不足,却让礼部尚书成了同考官:“臣陈早生,必然严格筛查。”
“嗯?”
常威脸色古怪,他这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古怪的名字:“你这名字挺别致。”
陈早生连忙解释:“呵呵...臣因为早产三个月没死,臣祖父认为臣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所以直接干脆取了一个早生的名字,认为臣必有出息。”
常威感觉有趣:“唔...你祖父有大智慧。”
“嗯,臣祖父种地种的可好了...”
陈早生讲了很多,常威心情愉悦。
这里的人不愧是读书人,个个是人才,说话好听,还会办事,常威呆了许久才回去。
回到王府的时候,萧衍与牛继宗正在吹牛逼,这老头虽然年龄大了,却将醉醺醺的牛继宗吹的目瞪口呆,支支吾吾...
常威在外面看了许久。
“伯爷不知道,当年老夫只是礼部主事,奉命前往草原呵斥鬼方屡屡侵犯之罪。”
萧衍一撸袖子:“老夫当年年轻气盛,抱着必死决心,喷的...驳斥的鬼方大汗,最终亲自送老夫出了汗帐,并且送了老夫十头羊...”
“嚯...”
常威感觉不可思议,这老头要是有如此过往,那绝对是个牛逼人物。
“拜见王爷...”
牛继宗被萧衍吹的头晕脑胀,不断想要出酒。
但是这里是王府,他不敢胡乱吐,所以到了嘴里的呕吐物,不断的强制咽回去...看到常威的时候,牛继宗赶紧下拜。
随后,酩酊大醉的牛继宗,一边喷,一边说:“噗...臣...噗...幸不辱命,老...噗...胡动摇了。”
常威脸色漆黑:“来人,去叫这狗东西的亲兵护卫送他回去。”
这狗腿子脏了,高低不能要了。
几个小太监,架着牛继宗往外走。
常威带着萧衍出门,看到两个八九岁的少年,萧衍笑道:“来孙子,拜见你师父。”
不愧是读书人,心眼子就是多。
萧衍与吏部那些谄媚之徒不一样,这老货处处占便宜,建威郡王的便宜也敢占:“你这老东西...要不是怕你碰瓷,本王说什么给小萧衍打个蝴蝶结。”
萧衍笑哈哈的:“王爷放心,回去老夫就先练一练,老臣老了,都小了,不练一练,比不过一尺驴。”
“拜见师父...”
两个小的也有眼力劲,眼看着自家祖父飘了,建威郡王要发飙,赶紧直接拜师。
“建威郡王...”
萧衍拿出来一张地契,还有许多银票,放在桌上:“老夫一辈子的积蓄都在这里,权当拜师礼,一切拜托王爷了...”
萧衍深深一礼。
而常威瞬间明悟,这老货托孤呢。
“你过来...”
没有理会两小,常威拉着萧衍走到一旁:“老头,你这阵仗...快死了?”
萧衍没有否定:“太医看过,活不过半年。王爷,老夫绝对不会看错人,王爷虽然为人粗犷,却也是心底善良。老夫这两个孙子...”
“他们父亲为国战死,等着老夫死了,老夫这两个孙子还小,老夫祖辈三代人的家业不算小,老夫怕他们守不住,还要被人算计,致使萧家绝后。”
萧衍面色凝重的再次一躬身:“老夫两个孙子资质如何,是否值得培养,以后能否成才,是否有能耐,老夫都不去想,老夫只想他们能好好活着,王爷...老臣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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