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我没有怪你,所以你不用道歉。来不了也没关系,你吃过晚饭了么,要不要让小朱给你送点过去。”
还真是个贴心的暖男呢,听裴安之这么一说,苏冉这才感觉到饿,她晚上还没吃饭,怪不得肚子一直在叫。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想说不用那么麻烦了,电话那头就清晰的传来一道女声:“安之,谁的电话呀。”
苏冉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时,耳边再次传来男人冷漠又疏离的声音。
“好了,就先这样,我还有事要忙,再见。”话音未落,对方就挂了电话,只剩{嘟嘟……}的忙音响在耳边。
刚刚是听错了么,不,绝对不可能听错,电话里就是有个女声,而且那女人是谁,为什么会叫他“安之”,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越想心里越乱。
最终,苏冉苦笑出声,想那么多做什么,她就不是那种杞人忧天的人,如果裴安之真想骗他的话,那早就下手了好么。
何必等到现在两人还是朋友关系,倒是希望对方能骗骗她,最起码证明了他对她有意思。
再说了,裴安之是记者,也是摄影师有女性朋友不是很正常么,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这一点都不像她。
苏冉就这样安慰着自己,但一根刺终归是扎进了心里,不痛不痒,就是膈应人,她无奈的摇摇头走回了病房。
裴安之坐在单人沙发上,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仍旧掩盖不住里面的刺骨寒意,像一座千年雪山,随时都有可能雪崩的那种。
而他的对面正坐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一身优雅干练的职业装,像一位白领精英。
其实她叫戴尔文,m国毕业的高级博士,主修心理:人格分裂,她是世界级心理学家“克弗里斯”的学生。
也是裴安之大学里的校友,她抚了抚镜框,抬眸看向这举止优雅的男人,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职业微笑,直截了当的说。
“老同学,你大老远的把我叫回来不会就是看你干坐着吧。那我可是要按小时收费的,给你打个8.5折,每小时1550美元。”
这女人还真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钱,对她这种趁火打劫的行为,裴安之早已习惯了。
他依旧是面无表情,一双黑眸却没了之前的冰冷,但语气仍旧毫无温度,冰冷的仿佛令人打颤。
他拿起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儿,他鲜少在人前抽烟,可能是因为戴尔文是心理医生,他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同样直白的说。
“钱不是问题,只要你能达到我的要求,你要多少都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如果今天的事让第二个人知道的话,我想你应该知道后果。”
房间里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几个点,男人那双黑眸像未曾打磨过的黑曜石,漆黑一片,没有一丁点光亮。
戴尔文当然清楚这男人的手段,上学那会儿就传闻有同学亲眼看他打死过人,那时,她就产生了怀疑,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透过那双阴鸷的眼眸就能看得出一二。
只不过,她主修的是人格分裂,别的心理问题,她虽了解一点,但也不是很权威,这么一想,她瞪大眼睛看向男人,似乎在用眼神询问她心中所想。
裴安之将指尖没抽两口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而后不置可否的点了一下头,很坦然的承认着。
“嗯,你猜的没错,不光是双重人格,还有重度抑郁症,心理障碍等等……所以戴尔文,我需要你。”
对方听完完整病情更加的诧异了,连表情都变的古怪,她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病人,可以说裴安之已经病入膏肓了。
令戴尔文不解的是他究竟是怎么撑到现在的,重度抑郁症,那可是会死人的,能扛到现在的人意志力得有多么的强大。
她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番,眼神中还有一丝掩盖不住的兴奋,像个医学疯子,简直和她老师“克弗里斯”一模一样。
“没问题,我会帮你催眠副人格,让它永远醒不过来。放心,不会伤害你的主人格,之后我们再讨论你其他的……”
戴尔文话还没说完,直接被对方打断了,一双阴鸷冰冷的眸紧盯着她,如同饿狼般咬住不放。
“戴尔文,你想的太简单了。我要的不是催眠副人格,而是毁灭它明白么。”
裴安之语气平静,听不出一丝波澜,反而带了一股讽刺的意味儿,像是很厌恶内心里隐藏着的副人格。
直接毁灭掉,这怎么可能,一个独立的人格,不是说毁灭就可以毁灭的,就像是连体婴儿一样,毁了另一个,那么主人格也很难存活。
所以,以专业的角度来看,催眠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戴尔文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认真的给出建议。
“安之,在心理学上,副人格是不可能完全靠治疗被消灭的。除非是自然,或非自然的情况下,他自然而然的消失,否则主人格也会受到精神上的创伤,可能……可能会变成疯子。”
其实,她还是太过委婉了,何止是可能,基本没有胜算的几率,相信就算是她老师在这儿,也会给出一样的结论。
裴安之当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找到了她,一是为了保密性,而是为了机率更高些,所以他直接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戴尔文问完愣了好几秒,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她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对方,像是在寻求答案。
裴安之无奈一笑,起身倒了两杯红酒,递到了对方面前,他举了举高脚杯,淡淡抿了一口,这才缓缓张了张嘴问着。
“我的意思是用特殊手段将副人格剥离出来,而不是催眠它,你有几分把握保住主人格。”
这种疯狂的想法,也就裴安之能想得出来,是啊,都被逼到这份儿上了,再不疯狂一点怕是人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