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听李儒又提起,董卓立时又想到了吕布神勇难挡将自己麾下大军杀的四处奔逃那画面。
“可惜了,这等人居然是丁原那个老匹夫的义子,当真是明珠暗投!”
董卓心下暗道。
一旁的李儒却好似会读心一般,猛地说了一句让董卓大为震惊的话。
“司空眼馋那吕奉先之勇,不妨让其为司空义子如何……”
“嗯?”
董卓心中一惊猛地起身,大肚子将面前案几撞得摇摇晃晃,刚才放上去的酒樽又摔落在地上,当真是老倒霉蛋了。
“文优说的可是玩笑话?”
虽然心下隐隐有了猜测,但董卓还是有些怀疑的问了一声。
无他,实在当下风气使然,虽然螟蛉子听上去不怎么样,但却也少有义父子之间决裂的,若非有这层关系在,董卓说什么也不可能断了招揽吕布的心啊。
李儒并未立刻答话,只是欲要弯腰将那酒樽再捡起来。
可董卓那等得了这个,大手一捞便将酒樽捡起扔回到了桌上,随后瞪大眼睛盯着李儒,就等这个心腹幕僚给自己一个答话呢。
看那酒樽沾满灰尘的在案几上滚动散乱,李儒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强挪开目光随即冲着帐外喊了一声:“进来吧!”
声音方落,有一人便快步走入了军帐,看见董卓在前便立时躬身拜道:“末将李肃,见过司空,见过郎中令!”
没错,自打到了洛阳之后,董卓自己给自己搞了司空,当然也不能亏待一众老部下。
手下那些骄兵悍将们封赏了一圈,心腹李儒自然也不能差了。
郎中令便是董卓为李儒谋划的职位,九卿之一秩比千石,掌宫廷侍卫,乃朝中要职。
但实际上郎中令是旧称,现在应该叫做光禄勋,下属一众大夫,郎官,是董卓在洛阳城先占一步的重要位置。
若是寻常人便也依旧照着光禄勋如故,可董卓那是寻常人吗,没事都能搞出些事来,光禄勋什么的在他看来不好听,远不如武帝之前的郎中令更顺耳。
所以李儒就从光禄勋变成了郎中令,虽然只是名称变了变,但职权却还是依旧如故。
见李肃进来,李儒微微颌首示意,可董卓却是一脸的疑惑。
来人自称末将,便定然是他麾下西凉军的一员。
可西凉军中自司马起的没一个人他都认识,偏偏李肃这人眼生的紧,若不是李儒在一旁作保,董卓说不定都怀疑李肃此人是刺客了。
没心思搞清楚李肃到底是个什么职位,董卓当下把目光移到了李儒的身上。
李儒见状立时眼神示意,则苗头又重新回到了李肃这边,兜兜转转绕了一圈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李肃会意,连忙拱手道:“在下籍五原,乃于那吕布吕奉先是同乡,早年也多有交集。故而在下愿为司空往并州大营走上一遭,为司空将吕布招揽至此!”
李肃这话说的那叫一个自信,好想他出手便能马到功成一样。
可董卓听了却是神色不变,甚至还十分奇怪的看了李儒一眼。
那眼神好似在说,就这?
非是董卓故作不屑,实在是李肃此人其貌不扬,在自己帐下都没露头,说与那吕布同乡又能如何。
龙不与蛇居,虎不与狗行。
吕布何等勇武之人,堪为神将怎可能会与李肃此人有故,就冲这一点董卓便觉得李肃此人言辞浮夸不可信。
若非李肃是他的部将,董卓又一项体恤下属,但是听到有人这般当着自己的面夸夸其谈言语浮夸,他早就抽刀砍过去了。
李儒显然知道自家主公这会儿不说是在怀疑什么,当即走过去低声道:“司空觉得李肃此人不可信。但在下却打听到吕布在丁原帐下却也并非顺意,甚至并州军中早有流传,言道丁原与他们的主簿多番争吵乃至不欢而散!若此消息可靠,再有李肃此人前往试探,则事成的概率必然很大。哪怕不成,司空不也无甚损失吗……”
董卓闻言略一思忖便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是暗暗发笑。
他笑丁原那个老匹夫有眼无珠,竟然当吕布这等悍勇之将做那主簿文事,当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正如李儒说的那般,左右不过是让李肃去试探一番,若吕布有所意动,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自己这里但有所求无不应允!
若是不成,也只不过是折了李肃这一个籍籍无名的下属而已,难道还能有什么损失不成?
“即是如此,那某家便静待你的好消息了!”
董卓点了点头应下这事,李肃见状当即应声:“还请司空放心,肃定不负司空所望!”
言罢,李肃便起身退去,准备收拾收拾,乔装打扮一番往并州大营去。
他可不能穿着西凉军的衣服过去,如果那样岂不是跟送羊入虎口没什么区别,甚至明摆着说自己是过去搞事情的吗。
真要如此,怕是吕布就算有所意动,可也只能被架起来逼着不敢妄为,反而是坏事了。
李肃退下,帐内又只剩董卓李儒二人。
可一旦没什么正事,自己这幕僚就跟个闷葫芦一样,半天也蹦不出来一句话。
董卓待了一会儿便准备召集众将,看看这几日营中的操练如何。
不过就在他欲要着人点将之时,李儒却突然开口道:“司空不如先着人准备些金银财宝,宝马佳人,若那李肃事有所成当立时便能派上用场。”
董卓一听倒也没错,反正当下准备好算是以备不时之需,又没什么损失,反倒若李肃能成事,他这第一时间给予支持,到更能显得自己对吕布的重视,总归是好的。
心下有了主意,董卓一面传唤诸将到大帐来,一面则派人去准备这些财物。
金银之类董卓有的事,佳人美女更是不缺,但宝马良驹却是个问题。
非是西凉缺马,实乃想要找到一匹能够与吕布相配的宝马并不是什么易事。
若是随随便便找了一匹马送过去,这岂不是糊弄别人,到时候反惹不快坏了大事可就遭了。
董卓思考片刻,终于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当即吩咐下去,将自己马厩里那批不舍得骑的汗血宝马备好,以待李肃所需。
只不过在说出这话时,董卓脸上清晰可见的闪过一丝肉疼,俨然心中对那匹异常神骏的汗血宝马也是相当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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