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郎将赎罪,在下此番进军无果……”
华雄硬着头皮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倒也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毕竟他也清楚就算是想要瞒也瞒不住。
本正觉得无趣自斟自饮的吕布,听到华雄被一块木牌给吓得撤军回来,当即嘴角上扬感到有些好笑,却也随之产生了一丝好奇。
不过终归只是一些小事,并未出现能让吕布真正兴奋起来的对手,心中那团火焰依旧十分的平静。
吕布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便再无任何的表示。
华雄见状长吁一口气,将兵符交换回去拱了拱手便径自离开了这里,他可不想在吕布面前多待,现在人家既然没打算追究深问这件事,那又何必非上赶着找不自在。
其实华雄心里多多少少已经猜出了些什么,明摆着是丢了一次人那就没必要再丢第二次,但错失机会却是实打实不可挽回的,眼下只有等到日后再有交手的机会,方才能够洗刷今日的耻辱!
不提华雄在虎牢关中暗暗立誓,侥幸避过一战的刘备等人也同样是松了口气。
事前都以为要面临一场血战个个准备好拼死一搏了,结果不曾想原本不抱什么希望的木牌却起了奇效,当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但不管如何,当下的局面对于他们而言便是最好不过,拖过了华雄这一波的攻势,只要静待联军大部队的支援抵达他们便可安然无忧……
在两方默契的休战之后,第二日的中午时分,奔波赶路的联军大部队可算是抵达了虎牢关前线。
实际上按照原本的速度估算,联军应该在昨夜便抵达虎牢关才对,却不知怎么足足晚了半天的时间。
陈启也不知道那些诸侯到底又搞出来什么幺蛾子,明明前线战事紧张,讨伐董贼刻不容缓,结果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迟到这等巨大的疏漏。
可等陈启从自家老师那里听到消息后,却更加的觉得不可思议。
“就因为袁绍有些身体不适?大军便稍稍推迟了行进的速度?”
陈启瞪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荀彧更是眉头紧皱愤声怒道:“那袁本初为联军盟主身负重任,讨伐董贼事关紧要,区区身体小碍无忧怎么因此耽误大事!”
亏了这会儿只有陈启和荀彧在场,若是这消息被张飞听到,怕不是得当场炸了锅。
“唉……”
卢植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他又何尝不觉得袁绍是在小题大做呢,可谁让人家是盟主,联军上下总归要在意盟主的命令吧。
见自家老师长吁短叹十分犯愁的样子,陈启亦是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虽说袁绍坐上盟主之位是必然的事实,他们没什么阻拦的可能也不存在半路截胡,甚至顺应局势还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了一番。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堂堂盟主做事竟然如此的随心所欲,难道袁绍不知道自己肩负着何等的重担,不知道自己背负了多少人的期望?
堂堂四世三公袁氏一族当代的门面,真就如此的短智而妄为?
陈启下意识的觉得这件事没有表面上那般简单,可明晃晃的事实摆在眼前,他又找不到什么证据证明其中有问题,不认可这个事实又能怎样,总不能没来由的便怀疑起盟主吧。
但不管怎样,陈启心里总觉得袁绍不应如此不堪才对,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蹊跷未被自己等人所察觉。
绝非泛泛之辈的袁本初,如今又是联军盟主,自己和老师等人手下无兵不足为惧,可两位师兄却不然,倒是应当小心谨慎些,也免得不知不觉便着了人家的道……
讨董联军一干诸侯尽皆齐聚虎牢关下,孙坚第一时间便羞愧着上前来请罪,毕竟先锋前军在他手里折损过半,剩下的还有不少伤残。
虽说死伤的士卒中也不乏自己的部曲,可孙坚却还是觉得自己这次怕是落不到什么好了,罪责不论但起码应是再没了抢先夺功的机会。
可真当面对袁绍之后,孙坚以为的疏离排斥却是并未发生,反而还听到了一番安慰的话
“乌程侯不必过于自责,那吕布骁勇难挡,一时失利也是在所难免的……”
孙坚有些不敢相信的抬头看向前方,正看见袁绍一脸和气的微笑,好似真的没将自己造成的损失放在心上一般。
眼见盟主如此宽容善解人意,孙坚心下难免为之触动,却是郑重的拱了拱手:“某领兵失利以致折损联军士气,盟主却如此宽仁,在下当真……”
孙坚说着竟不知如何继续下去,却是神色有些感触的看着袁绍。
袁绍见状心下暗喜,随即面色和气的继续宽慰道:“乌程侯为我联军先锋一路披荆斩棘已是有功,虎牢关受挫也非战之罪,那吕布最善偷袭之道,乌程侯能以败军之师而不溃已是尽力,本盟主自当理解乌程侯之困难……”
听到袁绍这话,孙坚心下莫名泛起了一阵感动,这等宽厚的盟主何其少见。
可除开孙坚以外的其他人,那曾经见过袁绍在听到孙坚败阵消息后是如何表现的诸侯们,这会儿却是眼神古怪的看着他们的盟主。
这前后差别如此明显的变化,当真无愧是四世三公之家出身,他们这些一般人当真是学不来啊……
袁绍自然不是没理由的如此对孙坚示好,说到底还是看重孙坚的武力,若非如此这事换了旁人,袁绍可不会这般好说话。
在安抚了孙坚之后,袁绍微微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却是正色道:“眼下我联军已至虎牢关,国贼董卓亦是派遣吕布华雄等一干西凉重将镇守此地,而我联军若要抵达洛阳则必须要面对虎牢关这道屏障,却不知诸位对眼下这关卡有何见解?”
又到了新一轮集思广益的时候,前面有孙坚一败为经验,这些诸侯又个个都是老狐狸谁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就连公孙瓒在这会儿都没有说话,毕竟攻城作战最是伤人,他麾下的幽州军都是自家儿郎宝贵的紧,折损在这虎牢关可是血亏的买卖,自然没理由在这个时候出头。
其他诸侯亦是这般想法,哪怕袁绍开了口,他们也只是面上应付着草草了事,却全然没有人要主动承担什么。
又是这熟悉的情况,袁绍现在只觉得牙根痒痒很是难受。
但虎牢关于联军而言又是非破不可,既然无人站出来揽下这事,那袁绍也就只能按照正常的部署进行,打不了到时候攻城折损的士卒数目大家人人有份,平均分摊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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