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灯漂浮在礼堂中,灯光映得所有人脸上满是温暖。
这学年难得平静,来惹事的摄魂怪也早就离开了霍格沃兹。
教授席上,卢平的位置和斯内普离得很远,没有这位有毛茸茸小问题的家伙,斯内普整个人都很平静。
随着晚宴的开始,整个礼堂的气氛被推向高潮。
在人声鼎沸中,林墨眼睛看向斯内普,目光却有些涣散。
谣言的事和打击某些家族的事已经安排好了,这个学年的平静之后,就即将迎来魔法界的暴风雨。
接下来就是对付伏地魔,不过想要拦住西弗旁边的那个邓多多自己把自己算计死,实在是麻烦,果然还是不应该和老狐狸玩。
那邓布利多的事就让远在纽迦蒙德的怨气老头来管吧,万圣节后去找他聊聊,最好给他拉过来。
……
林墨思绪飘远,待回神时,正好对上斯内普有些担心的目光。
明明脸上还是古井无波的样子,黑色的眸子中却涌起了情绪。
林墨用安抚的目光回应了斯内普,举起了手中的杯子,朝向斯内普。
斯内普的眼中闪过柔和,也举起了杯子,在空中和林墨轻轻碰杯。
邓布利多在旁边一边吃饭,一边偷看,不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卢平在教授席的另一边,郁闷地喝酒,他实在想不通这两个人为什么关系这么好,自己还被揍了一顿。
在他记忆中,斯内普可不是好相处的人,尤其讨厌被人知道了一切。
可那个一群毒蛇堆中坐着的少年明明触碰到了斯内普不愿被人知道的记忆,为什么他们还能相处这么融洽。
卢平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当年的事是他们太过分了,他想斯内普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们。
好友已逝,又出了叛徒,他们一人进过阿兹卡班,一人忍受过月圆之夜,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早就随着黑夜被摧残得不成样子。
余下的一生,也不过就是苟延残喘……卢平用力闭了闭眼,最后一声叹息隐匿于热闹的欢呼声中。
晚宴进行到一半,斯内普已经吃完饭,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乱作一团的小巨怪们,时不时装作不经意地看向林墨。
自从林墨坐下,他只和坐在他旁边的德拉科和卡列博交谈过。
德拉科没坐多久就跑到哈利旁边了,林墨的一边空了下来。
尽管德拉科的位置没有人敢随便坐,还是有不少目光看向林墨,用那种真不真心不一定,但充满青春萌动的眼神。
这让林墨更加坚定了给自己制造谣言的想法。
“卡列博,传我谣言的事都安排好了吧?”林墨上半身微微偏向卡列博问。
“我办事你放心,你一说,我就开始准备了,早就安排好了,就等你一声令下,下面都开始动了,保准效果好。”卡列博咽下嘴里的牛排,回答林墨。
“不过你为什么要抹黑自己啊?”卡列博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不成,因为那些人?”
卡列博有意无意地看向那些毫不避讳向这边投来目光的小巫师。
“不太好说,是也不是吧。”林墨也有点头疼,早知道会是这样,一开始他就表现得真实一点了,现在被小巨怪们盯上了,还要花些手段脱身。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可不是抹黑自己,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你说什么?”卡列博整个人有些僵硬,他当然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很不一般,但他没想到会是那样的描述。
林墨弯曲手指,轻轻敲了敲卡列博的小臂:“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日后共事的时间还长,不用太惊讶。”
“这件事你做到这个程度就好了,剩下的让我来办吧,本身就是我的私事,出了什么问题也是我的事。”
林墨说完,举起杯子,将剩余的橙汁一饮而尽,抬起的手臂掩住了他有些复杂的眸光。
这是他的事,被质问的也应该是他,他身边的人不应该因为他的事而卷进来,他也不应该继续隐藏下去了。
“怎么会出问题?”卡列博不太明白,“他们都是你带出来的人,办事你应该放心啊,邓布利多校长不会插手咱们这件事的,其他教授也不会注意到。”
“除了邓布利多,还有一个人会注意到。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因为这件事来问罪了。”
林墨已经想到这件事的结果了。但是他不后悔,能再靠近一些,是他唯一的目的。
“听你的。”卡列博没有继续问下去,有些事不应该问,他有分寸。
斯内普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当他注意到有一群小巨怪在用那种目光看林墨的时候,他是不舒服的。
斯莱特林在这个方面势在必得的占有欲也深刻地反映在了这位斯莱特林院长的身上。
麻烦讨厌的巨怪们,不仅在作业考试和上课要用他们那空荡荡的头颅来气他,还敢集体公然用这种方式给他找不痛快。
斯内普现在只想扣扣扣,别管是哪个学院的,霍格沃兹在他眼里就两个学院——斯莱特林和非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的蠢蛇就关禁闭,罚论文,非斯莱特林的蠢货就扣扣扣,全都扣光!
但当他把目光转向林墨的时候,他的心情又暴雨转晴了。
他信这个小鬼,信他的墨,发生的这些只能证明他的眼光好,他的墨足够优秀,所有人都能看到墨身上的光采。
斯内普今天的心情堪比山路十八弯,他心情刚好没多久,又注意到了墨和那个斯科特交头接耳。
卡列博和林墨说话时,身体也是半侧向林墨的,对于卡列博的表情,斯内普没有看清。
少年的身体向对方倾斜,交谈甚欢,用指骨轻碰对方的小臂,像是在安慰。
他信他的墨,但他想起了那日霍格莫德三把扫帚酒吧里,他被一群巨怪说坏话的时候。
那件事就如同导火线一般,将所有的一切都从记忆深处拽出。
斯内普的记忆很好,好到所有人骂过他的话,他都记得。
回忆如同深埋在骨肉里的线,从血肉里扯出最不堪的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