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沉默良久，眼睑微微下垂，桌子下的手早已攥紧衣袍，用力到指尖指骨泛白。
    “……所以，墨，这就是你这样做的理由吗。”斯内普努力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是的。”林墨一直等着斯内普，没有一丝迟疑，回答他。
    “这个理由，我接受。”斯内普仿佛是在公事公办，却在下一句突然转换了话中的含义，“我愿意和你一起等待月光冲破云雾。”
    斯内普的一次次不自信，换来的是林墨一次次的肯定。
    他的小鬼用各种方法，不断向他传递一个坚定的答案：我将和你永远在一起。
    永远没有不耐烦，永远没有敷衍，只是一遍遍重复着，却又不同着，去用行动，无声地告诉斯内普——你值得。
    “不过不许再有下次，你不许再伤害自己了。”斯内普还是有点担心，他的小鬼一遇到有关意的感觉，喜欢被担心的感觉，喜欢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
    “先生说的是我抹黑自己的事吗？其实说起来也不算抹黑，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先生不用担心。其实我让他们传出去的评价都很中肯。”林墨笑着说。
    斯内普没答话，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小鬼的一切总是有些知之甚少。
    “不过林先生的确惹到你的教授了，安德森先生被你赶走了，那么那些任务就交给你了。”斯内普说完，指了指那边的一个个装着魔药材料的木桶。
    林墨当免费劳工已经习惯了，所以二话不说就挽起袖子，开始帮斯内普处理这些魔药材料。
    斯内普看着林墨的动作，将手边的作业拿过来，开始批一群小巨怪的作业。
    斯内普永远很忙，不是忙着工作，就是忙着魔药，哪怕这一天是斯内普过生日的前一天，甚至是林墨过生日的当天。
    林墨处理完了魔药材料，给斯内普倒了一杯水，没有说什么，从那一摞还没有批改过的作业中拿出一部分，开始帮斯内普处理这些。
    两人就这样默契地一声不吭干活，直到完成了所有工作。
    此时已经过了晚饭的点儿，斯内普叫来家养小精灵，让它准备了一些吃的，和林墨一起简单吃个晚饭。
    吃过饭，林墨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直到宵禁的时间快到了，才让两人反应过来。
    “你回去吧，这里没什么事了，回去休息吧，记得我说的话，要以自己为中心，下次不许再这样做了。”斯内普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林墨耳边。
    林墨转头，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说：“先生，西弗～我想在这里多待一会，你能收留我吗？”
    斯内普没有拒绝，反正他知道自家小鬼的幻身咒很厉害，宵禁后回去也不会昂被抓到。
    “那你就在这里待着吧，不要四处走动，天天乱转悠。”斯内普同意了林墨的请求。
    说完，斯内普小幅度地转了转头，想要活动一下。
    长时间僵硬的坐姿让骨头发出轻微的声音。
    林墨走到斯内普身后，弯下腰轻轻问：“西弗勒斯，我帮你按一按？”
    斯内普只发出了一个音节，林墨开始从斯内普的肩膀帮他放松。
    手指有力度地捏过后颈、胳膊、后背，最后逐渐留在斯内普脑袋周围。
    “没事，你按吧。”斯内普也注意到了林墨的迟疑，知道他是怕自己感觉被人靠近要害而难受。
    林墨顺着方向，帮斯内普缓解眼睛的疲劳和大脑的疲惫。
    手指轻轻拂上太阳穴，斯内普的身体僵直了一瞬，然后逐渐放松紧绷的神经和身体。
    “放松，相信我。”林墨说着，一边帮斯内普按摩着。
    等林墨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斯内普缓缓开眼睛，站起身，感受着身体很轻松，没有被疲惫压得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过零点的微小钟声响起，林墨凑到斯内普耳边，小声说：“西弗勒斯，生日快乐！”
    林墨说着，从后面环住了斯内普，然后向怀里慢慢收紧手臂，抱住了斯内普。
    “不用说谢谢。”林墨看着有些无措的斯内普，赶紧开口提醒，说了“谢谢”，感觉可就变了。
    “但是，西弗勒斯，我只给你准备了一个非常简陋的礼物，我怕你会不喜欢。”林墨眉眼低垂，声音低低的。
    斯内普转过身，被林墨抱住，他们的脑袋凑得很近。
    “你的陪伴，就是最好礼物，无论送不送礼物，你都是我的唯一。”斯内普也抱住了林墨。
    为了报复林墨平日总是喜欢搂他腰的恶行，斯内普也很不客气地搂住了林墨的腰。
    “西弗勒斯，无论什么礼物你都能接受吗？”林墨再问了一次。
    “无论什么。”斯内普再次肯定地回答了他。
    林墨看着近在咫尺的斯内普，目光移向斯内普的眼睛，鼻梁，嘴唇，喉结，他的喉结动了动，目光也暗了几分。
    “你可不能后悔。”林墨最后一次提醒。
    斯内普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说什么。
    林墨单手抱着斯内普的腰，另一只手盖住了斯内普的眼睛，然后低头……
    柔软的感觉从嘴唇传到头顶，传到指尖，放烟花般的感受从心底里炸开。
    林墨一触即分，脑袋立刻离开了原本的地方。
    斯内普感受到爱人的手在微微颤抖，事实上他的手也在颤抖，是激动，是无法言说的温暖。
    斯内普的视野逐渐恢复光明，他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他的墨红着脸，从耳朵到脸颊，全都泛红。
    “你，你没生气吧？”林墨心里有些没底。
    下一刻，他的手被斯内普拉住，用力捏了捏：“当然没有。”
    斯内普看着林墨红红的脸，有些好笑：“不是你动手的吗，怎么自己给自己弄得这么脸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我这可是第一次，西弗，你这么淡定，你该不会……”林墨委屈巴巴地说。
    斯内普的脸瞬间黑了，假装黑了：“胡说八道，我真想看看你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
    不过斯内普根本就没生气，他伸出手贴在林墨的脸上，然后摸了摸林墨的耳垂。
    还有点发烫，斯内普想着。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害羞又主动的人，自己给自己整害羞了，斯内普在霍格沃兹待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样的。
    无论是在学习上，还是在实战上，亦或是在使用手段上，林墨一直都表现出一种不同于这个年龄的成熟。
    可唯独在感情这件事上，他的墨表现出一种压抑疯狂的理智，主动却又单纯。
    对斯内普来说，这是简陋的礼物吗，显然不是。
    这分明是梅林赐给他的一个惊喜，斯内普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