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和老头子被划成了破烂地主，到处受人管制，她能睁睁睁看着两个孩子受这罪吗？
    可这话没法说，夏婆婆只能坐在地上伤心地哭。
    “那丫头是去你家丢的，你倒跑我家来骂了。你还有理了你？”
    马兰花上前一步，还要打。
    被凉山抓住了手。
    “你敢！”
    凉山又黑又壮，这样抓住马兰花，马兰花一点也挣扎不动。
    但凉山只是抓住马兰花，他没法出手打她。
    不管怎么说，马兰花也是他后娘，他是后辈，老的再不好，他也不能打。
    “马兰花，你看看两个孩子对你多好，你还不知足。你说说，你为什么就巴不得两个孩子死呢？”
    “你不要血口喷人，他俩不活地好好的吗？咋能说我巴不得他们死呢？”
    “你好，你说山子今年都多大了？和他一般大的，哪个不抱孩子了？”
    说到伤心事，夏婆婆眼泪止不住地流。
    “他说不上媳妇，能怨我吗？他傻，没有愿意，你可知道。要怨，也得怨你那死去的闺女，啥娘生啥种，一窝子坏种。”
    “不许你说我娘。“
    凉山恼了，不能打，只能往后一推，马兰花差一点坐地上。
    “凉得水，你个没种的货。你就由着你儿子和你丈母娘欺负你老婆啊？”
    马兰花挣不脱，冲着凉得水就骂。
    唉，凉得水唉一声，抱着头蹲在地上。
    这个老实头男人，做梦也没想到，会了这种祸事。
    闺女说的好好地，要去她姥家过几天，怎么就没去呢？
    七七能去哪呢？
    一个才十八岁的闺女，一个人出去，能有什么好呢？
    这时候，凉得水心里又急又怕。
    听着马兰花的嚷骂，他也不想理这个女人。
    结婚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当初娶这个女人进门，也许真的是错了。
    这么多年，为了山子和七七能在这个家呆下去。
    为了小梗，小手能有个完整的家。
    他一直忍着马兰花各种各样的花式作法。
    可现在，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个女人，这一回，她真是害死了自己闺女了。
    凉得水老实，心又窄，遇事总喜欢往坏处想。
    这会子，想想这样，又想想那样。
    想着，想着，抱着头哭起来。
    “和我爹有啥关系，有啥事你冲着我来。”
    凉山抓住马兰花的前领，一脸的凶相。
    “看，这姓凉的一家子要打死我了。这当儿的，要打死当娘的了，这还有天理吗？”
    马兰花嚎了几嗓子。
    看村民中并没有谁上前劝架。
    心里有些怕了。
    这个凉山是个傻子，做事一根筋，他要是不放自己，总这样也不是办法。
    嘶啦，马兰花一使劲，撕烂了自己胸前衣裳，两个白生生的——露了出来。
    “你打，给你打，有种你就打死我。不打死我都算你姓凉的没种。”
    凉山活到二十四岁，还没见过女人的那个地方。
    一片白刺得他眼花。
    黑脸一下子羞地通红，手一松，放开了马兰花。
    “看吧，看，咋不把你眼看瞎。”
    马兰花哪会放过他，上前一跳，一巴掌向凉山脸上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