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宜是真来大姨妈了,也是真的暴躁易怒。
见她都解释了,贺知舟还不信,一意孤行的认为她是随随便便无缝衔接的女人,她积攒着全部力气的小手,毫不犹豫的朝他扇过去。
出手太急,贺知舟的脸避无可避被扇到:“你还真打我?”
“还能是假的?”安宜冷笑着,从他臂弯下面钻出,攥紧被褪了一半的裤腰:“贺知舟你出身好家世好,自认为高人一等,只要你释放出一点信号,我就应该像以前一样义无反顾的黏在你身边,捧你顺你,可是贺知舟,我是人啊,我也有尊严有想法,我不是没骨头的狗,也不是一定要靠着你,才能吃得起饭睡得着觉啊!”
泣血的嗓音,字字肺腑。
苍白的脸颊,发红的眼睛,煞是可怜。
感受到她非要离开的决绝,贺知舟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为她心软。
“你是第一天知道,你是人不是狗?既然不是狗,姓靳的一点无关紧要的示好,你怎么就上头了?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
只要一想到,安宜昨晚和靳云霆过了一夜,还不停的为那男人说好话,否认和他的私情,贺知舟就想打造一间四面八方钢铁铸就的房间,死死的将安宜给锁起来。
虽然不知道,堂堂贺知舟,怎么会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一定要跟另一个男人比,固执的认为她和他分手,一定是因为男人,安宜讲不通道理,索性不讲了。
“随你怎么想。”疲惫至极,她扭头就往外走。
贺知舟抬腿就追,男人身高腿长,体力悬殊,三两下追上她,从身后搂住了她,把她拖回房间里往床上按。
眼看着他手再一次轻车熟路的往下探,安宜忍无可忍,直接捉住他的手,用力带着往最下面带。
“我都说了我大姨妈,你怎么不信?摸摸摸,摸够了没?要还不信,不如把裤子脱下来,抽出来给你看个够,嗯?”
熟悉的厚度,如一盆凉水兜头淋下,浇灭了贺知舟心头炙热燃烧的火焰。
这么有底气,生理期怕是真的提前了。
既然如此她和靳云霆就是搅在一起,也不可能真的做出什么了。
就是那文件...
那小子可真不厚道!
对他有利的,一个字不说,没利的,斤斤计较个不停。
微微薄茧的大手捏成拳头,紧紧的攥着,贺知舟俊脸冷沉,有把靳云霆抓起来一起撕碎的冲动。
确认贺知舟应该是信了,不会再对自己怎么样了,安宜不再理他,从储物柜里拿了一瓶常温的矿泉水,站到阳台那大口大口的喝着。
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她衣袖随意擦了一下唇边掉落的水珠,走回沙发这边,低头看坐在那里沉眸不语的男人:“我不知道你安静了几天,怎么忽然又来找我,是程可嫣给了你不好的体验,让你重新想起了我,想来我这里找温顺听话的存在感吗?”
贺知舟眼皮还没完全抬起来,安宜一个字比一个字冰冷的话语,就砸了下来。
“很抱歉,贺知舟,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在我这里就是过去式了,分都分了,还藕断丝连我肯定是不会干的,你与其这样子逼我,不断的用言语侮辱我,还不如直白的告诉我,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真真正正的放我走?”
贺知舟抬了一半的眼皮,如电影里的慢动作,怔愣了好一会,才彻底的抬起来,望向她:“你就铁了心的要走,要跟姓靳的双宿双飞?”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提他!”安宜大声反驳:“我和你的事,你总是扯其他人干什么?难道我不再爱你,就一定要爱其他人?按你这个逻辑,程可嫣要是没回国,你就会爱上我,就会像真正的男朋友一样,贴心贴意的把我捧在手心了?”
“你还真是会说!”贺知舟粗粝的大手,掐在她下巴上,细细摩挲着,时不时游移到咽喉气管处,细细比划着,满脸的笑意,偏执而又疯狂。
安宜心下一阵绝望,忽然意识到她好像太天真了,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贺知舟其人,别人或许不知道,在他身边陪了五年的她肯定是知道的,知道他看着矜傲斯文,骨子里其实疯得不行。
要不然他也不会心血来潮的,带着她在直升飞机上在万米高空上翻来覆去的做,在船上在海中孤岛上,在任何她跟着到达之前,甚至都想象不到的地方。
昏天黑地的玩了几年,他开发了他能想到的一切,她也贡献了她能提供的一切,一句我不会给你名分,就让他们关系到了头。
若就这样好聚好散,那也罢,再深的感情,也不过是一场豪赌,愿赌她就应该服输。
可他明明不要她了,还一定要拘着她。
“贺知舟!”安宜喉咙口苦涩:“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禁脔!”
“我想你是,你就得是。”贺知舟冷峻的脸庞匍匐而下,狠狠一口,咬在她晶润显眼,最高级的化妆品都不可能挡得住的红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别忘了,你姑父至今还不知道你我的事,以他如今的身价,想换个听话的、事少的、一心为他的妻子,排着队要嫁他的大有人在!”
贺知舟离开许久,安宜还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沙发上,一双腿像灌了铅,怎么都站不起来。
挣扎半天,总算站起来了,一番踉跄,顺利回到卧室,拿到放在包里的手机。
安文心的名字,近在咫尺,手指头轻轻一按,就能听到熟悉的温柔的嗓音,安宜手指头哆嗦了半天,就是按不下去。
她知道贺知舟是在吓唬她,但她也知道,有些事他只要想做,就一定能做到。
她和贺知舟的这点事,是丑事,无论是谁主动的,最后承担后果的一定是她,她在宋薇薇、在贺老太太那里遭受的苦楚,姑父知道了会不会心疼先不说,迁怒姑姑,怪姑姑隐瞒不报,这都是必然的。
一头是靳云霆给的机会,只要勇敢一点,她就能远走帝都,迈出她脱离贺知舟的第一步。
一头是姑姑。
是虽没生她,但一手养大了她,这么多年为她受过无数委屈,如今体弱生病,急需良好照顾的姑姑。
用力的攥紧手机,片刻,她愤愤把手机掼到坚硬的墙面上。
是她错了。
明知自身处境,还该死的既要又要。
贺知舟第一次告知不会娶她,她还心存侥幸的没有反抗,她就该明白的,除非这个男人腻了,否则她一辈子都是他的附庸。
苟延残喘至今,不过是为她四年多的单恋不甘,自讨苦吃的把战线拉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