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然表面上说说笑笑貌似恢复了之前相处的状态,但此刻夜猫内心却极其复杂。
他知道,美惠对自己的好感已经远远超越了友谊的界线,但他和佳雪的恋人关系还没有公开,尤其是公司里很多人都认识佳雪,也有不少人默认他和美惠关系不一般。
这种情况下,若公开与佳雪的恋情会让美惠难堪,受到伤害。况且,美惠的父亲是山口组的部长,这事更让他觉得颇为棘手。
他怕对方因爱生恨,对自己做出某些失去理智的行为。而现在佳雪还在美国,河谷家的态度又变得有些微妙,目前的种种处境让他不敢草率行事。
“猫酱,你今晚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吗?”
美惠边开车,边微笑着问道,目光偶尔扫过坐在副驾驶上的夜猫。
“美惠小姐,你定吧,我都可以的。”
看他那副无所谓的模样,美惠心里有些失落,但仍然保持微笑:
“那我们去吃寿喜锅吧,我知道有一家很不错的店。”
夜猫心如明镜,暗自叹息。他觉得不能再这么拖着,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美惠一切并表明态度。
尽管这个上司的家庭背景让人不安,他还是不想因为自己的犹豫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这时美惠低头看着自己的太极服,不免有些尴尬:
“猫酱,你觉得我穿这件衣服真的不好看吗?我只是认为,这样穿可能更有学中国功夫的感觉。”
夜猫愣了一下,他意识到刚才可能让对方误会了:
“美惠小姐,不是这样的,只是……这件衣服和你平时的着装风格有点不一样罢了,你穿什么都很好看。”
到了餐厅,美惠点了一些夜猫喜欢的菜,席间微笑问道:
“猫酱,你觉得这家店怎么样?”
夜猫环顾四周:
“这里的环境和菜品很好吃,谢谢美惠小姐的推荐。”
美惠看着夜猫的笑脸,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她知道自己对夜猫的感情无法控制,但她也不想逼迫对方:
“猫酱,其实我昨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可以问问你吗?”
夜猫心里一紧,仿佛已经猜到对方要问什么。他深吸一口气,放下筷子,准备好面对接下来的对话:
“美惠小姐,有什么问题你请尽管问吧。”
美惠微微低头,语气有些犹豫,声音有些颤抖:
“之前没听说猫酱有女朋友,我很好奇,你……女朋友到底是谁?我认识吗?”
夜猫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明白摊牌的时候到了。他低下头,轻声回道:
“美惠小姐,其实,你认识的,就是……佳雪小姐。”
听到答案,美惠的表情瞬间僵住了,居然真是佳雪。
她点点头,心里苦笑起来。
“哎,我早该想到的,佳雪和夜猫的关系一直很亲密,只是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想当初为了公司的发展让猫酱去北海道,去代表公司会见佳雪,去和对方套近乎……哎,没想到这么做反而成全了他俩,真是天意啊。”
想着自己当时的“愚蠢”行为,美惠强忍着内心的愤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哎,真的吗?明白了,我其实应该猜到的。”
夜猫感到一阵内疚,他知道自己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
“美惠小姐,我……”
美惠憋住泪水,再次提问:
“你喜欢她吗?”
夜猫愣了一下,点点头:
“是的,很喜欢。”
听到这句话,美惠心中那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纠缠下去,于是强打精神笑了笑:
“猫酱,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时间过得很慢,每一秒都是煎熬。
听到美惠释然的表态,夜猫顿感轻松。虽然实情伤害了对方,但这是无法避免的,他低声说道:
“对不起,美惠小姐,对不起。”
晚餐结束后,美惠坚持要送夜猫回公寓,他俩默默坐在车里,二人一路无言。
美惠极力掩饰内心的痛苦,强装镇定。夜猫则看着窗外,好像在欣赏东京夜景。
很快,车开到公寓楼下,两人双双下车。美惠心里想着,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和夜猫这样单独相处了,她要和夜猫,和自己的感情好好道个别:
“猫酱,以后你会离开东京去北海道工作,对吗?”
看着美惠依依不舍的样子,夜猫感到一阵愧疚:
“美惠小姐,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美惠强忍眼泪:
“猫酱,你不用道歉。该道歉的人是我,是我不自量力想进入你的世界,打扰了。”
美惠对夜猫深鞠一躬,这是她最后的倔强,也是她在向夜猫,向自己的爱情道别。
见此情景,夜猫很是感动:
“谢谢你,美惠小姐。”
美惠直起身,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努力让自己显得坚强:
“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
夜猫用力点头:
“当然,美惠小姐,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喵~~喵~”
正在二人说话之际,不知从何处窜出一群野猫,将他俩围住。
“啊~~”
美惠看清是一群颜色各异的猫,顿时惊叫失声,一头扑进夜猫怀里,整个身子半挂在他身上。
这些正是夜猫平日里喂养的那群无家可归的小野猫,它们见“主人”回来,照例上前“讨要”食物,无意中惊扰了怕猫的美惠。
“哎,这……”
忽然被美惠死死抱住,夜猫也是吓了一跳,这突发的情况让他脑子一片空白。
对方香软的身体和夜猫紧紧贴在一起,让他心猿意马。
眼见就要顺利送走美惠,平稳分别的场面被几只野猫搅了局,他也很是无语:
“卧槽,这几个小东西就是见不得我好啊。”
此刻缓过神来的美惠搂着夜猫坚实的身体,心底安全感满满,她不那么害怕了:
“猫酱好结实啊,肌肉线条真好。”
野猫的意外出现让她出于恐惧抱住了夜猫,而对方宽厚的臂膀,却让美惠欲罢不能,瞬间贪恋上了夜猫温暖的怀抱,更是在心底再次滋生出爱的火苗。
美惠继续装作害怕的样子不愿松手:
“猫酱,那些野猫还在吗?”
她一边说,一边双手不老实地在夜猫背上游走。
“哎,马上,它们马上就会走的。”
夜猫一边尴尬回应,一边熟练地从裤兜里掏出几块肉干,剥了包装丢向远处引开野猫群。
“那个……美惠小姐,它们都跑开了。”
夜猫边说边轻轻推开美惠,可美惠就好像长在了他身上一般,即便用力还是无法推动。
“猫酱别动,我不想松手。这是我第一次抱你,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吧。”
美惠娇躯微颤,声音绵软。她不愿放手,她怕一旦放开就再没这样的机会抱着对方了。
“猫酱,我不知道你和佳雪是什么时候相爱的,我也不想知道。但她现在不在日本,这半年就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美惠几近哀求的声音让夜猫心神一震:
“什么!还可以这样的吗?”
他震惊到瞳孔放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很快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开口:
“不不不,不可以的,美惠小姐……”
夜猫万万没想到美惠如此不依不饶。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和再次表白让他极度不安:
“美惠小姐,这真的不行。我和佳雪是认真的,我和你不能那样。”
美惠没有松手,她把脸埋在夜猫的胸前,声音低沉而柔软:
“猫酱,我知道你和佳雪在一起了。我也不想破坏你们的感情,只是……只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很爱你。”
夜猫感到一阵无奈,他不想伤害美惠,更不会背叛佳雪接受她的提议:
“美惠小姐,我已经有佳雪了,我们不能这样。”
美惠抬起头,看着夜猫,眼中闪着泪光。她咬了咬嘴唇,声音有些哽咽:
“猫酱,难道你看不出我是爱你的吗?”
“你真的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半年,我只要佳雪不在的这半年……”
她越说越激动,夜猫赶紧打断:
“不行的,美惠小姐,请你冷静一点。这对佳雪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我真的很抱歉。”
听到夜猫的拒绝,美惠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脸颊。她无力地松开手,后退两步,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哀怨。
她背过身去,快速反手擦干眼泪,然后看着夜猫强装微笑:
“猫酱,对不起。没关系的,我能理解。”
夜猫看着美惠那勉强的笑容,内心感到十分难受,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局面。
他知道自己此时必须坚定拒绝,否则只会让美惠心存幻想越陷越深,他低声说道:
“美惠小姐,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美惠闻言愣了一下,不甘地笑了笑:
“朋友……是啊,我们还是朋友。”
说完,她钻进车里,随着远去的轰鸣声,大奔顷刻间消失在东京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