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不大,但一应摆设俱全,巧妙的将“琴棋书画”四字融入布局,棋盘做屏风,画作当窗纸,没有一丝违和感,有一种古香古色的感觉。
顾不得欣赏屋内的装饰,因为此刻,窗边的矮榻上盘膝坐着一位丽人,双手抚琴,琴音莞尔动听,撩人心弦。
由于那丽人背对着门,导致沈米娥三人没有看到他的正面,只见他长发如瀑,身形苗条,穿着一袭白衣,抚琴十指纤细如葱!
正应了那句,此美男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沈米娥的心都要快蹦到嗓子眼了!眼含桃花,感觉自己的春天要来了。
如果不是老二媳妇那句尖锐的:“母亲,你拉着我作甚,快放开我。”不然,她还能站着欣赏个三天三夜。
咳咳,她皱起眉头,瞟了老二媳妇一眼,示意她莫要聒噪,随后整理了下衣衫,掐着嗓子,“你就是二爷的妾室?”
琴音刹那间停止,那男女不明的丽人感受着屋外吹来的风,缓缓的转过来身子,恰巧此时,一缕春风带着淡淡的桃花香吹起那丽人柔滑的秀发,沈米娥觉着自己的心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直到,吹起柔滑的秀发......也吹起一寸长的胡须,吹的沈米娥彻底死了心。
她揉了揉眼睛,在看清那男子真实的面容后,只觉着心如死灰,这感觉好像......
肚子一直不顺畅,好不容易憋了泡大的,结果去了厕所,发现是个屁!!!
身形似燕,面容似刀,这面容粗糙的丑男人,割痛了她一颗盼望美好春天的心!
沈米娥自顾自的想入非非,没想到何许青和老二媳妇已经慌乱的不成了模样,后者已经没有了当初誓要铲除小三的坚持模样,两人都被眼前这个“男人”给惊住了。
老二媳妇只是猜测,没想到,自己的夫君真的爱男色不爱女色,眼下心拔凉拔凉的,要不是有何许青扶着,只怕早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何许青的心里也不好受,这是永昌侯府,这是女子所在的后宅,怎么能容纳夫君以外的男人进来,二老爷竟真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她该怎么办?
信誓旦旦,誓要扞卫永昌侯府清白的最强嘴炮何许青,以及哭哭啼啼日日喊捉奸的老二媳妇彻底没了主意,一致的面色苍白,目光齐齐的看向沈米娥。
压力给到了她!
沈米娥抿了抿嘴,顿时兴致全无,不想管这烂事了,和稀泥的来了一句:“嗯......”
“老二媳妇,我看二爷和他......大抵是真爱,要不走吧。”
真爱两个字太过沉重,老二媳妇身形一颤,眼眶中蓄满了泪水,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可能,母亲,二爷是喜欢我的,他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使出了狐媚子手段,暂时勾走了二爷的心。”
啊?有几分姿色?真的假的?她又仔细的瞧了眼窗那头的男人,再次证明她眼睛没有瞎,随后模棱两可,高情商的解释道:
“这个,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有些人啊,不能够细看。”多看两遍,还得回去洗眼睛,不是真爱,难道还是被丑色所迷了?
眼瞅着沈米娥不帮忙,还想糊弄了事,老二媳妇急了,恶狠狠的抹了把眼泪,仇恨的目光看向那丑男人,在人毫无防备之下,张牙舞爪的冲了过去。
何许青面色一惊,有几分武力的她竟然不上去拉架,反而来询问沈米娥的意见,不得不说一句,有教养。
沈米娥早就溜到了门外,深怕被这撕13场面给波及。
不过那男人面容看着粗犷,没想到是个手头没劲的,任由老二媳妇压在了身下撕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脸惊恐默默流着泪。
每到这个时候,正主就该出场了,这不是,这三角恋的主人公,二老爷,姗姗来迟,早来一会儿也不至于打在一块儿,晚来一会儿也就打完了,偏偏这个时候来,把老二媳妇如何欺负妾室的一幕幕尽收眼底。
“贱人!你敢???”一句话让人背后直窜凉气,萧景文上去拽着她媳妇的衣衫,一把把人甩在地上,像是护崽子似得,把那男宠护在了身后,面露恶色。
“二爷,你做什么?”
何许青过去将老二媳妇扶了起来。
两方阵营剑拔弩张,空气中充满了硝烟味。
这个时候的沈米娥,早就溜到了院子里,准备一走了之,远远的还能听到房中传来了萧景文的怒骂声,“贱人,这永昌侯府再也容不下你,今日我便休书一封......”
沈米娥皱起了眉头,啧啧称奇,又是休书.....她离开了院子,想着赶紧回去吃午饭。
“休书?你我夫妻十余年,你竟要休了我???”
老二媳妇早已经哭花了妆,头发衣衫凌乱不堪,面容狰狞,这模样落在她夫君眼里,恐怕也只留下了“面目可憎。”四个字。
她只是气不过,出手打了狐狸精,她的夫君,却是私下豢养男宠,还将人带回侯府,安置在女眷们居住的后宅,败坏永昌侯府名声不说,传出去,后宅里女眷们的名声也不要了。
于情于理,老二媳妇都是对的,也本以为老夫人会给她撑腰,就连何许青都觉着,老夫人即便不喜欢弟妹,也会看在永昌侯府的名声上管管此事。
但没想到,沈米娥居然走了?就这么走了?是非不分,可恶可恨。
连这唯一可以撑腰的人都没了,老二媳妇身体内的力气仿佛一下被抽空,彻底和萧景文撕破了脸皮,喉咙破了音哭嚷着:“萧景文,你要是个男人,现在就写休书。”
萧景文此刻也是气到失去了理智,面色铁青到涨红,竟三两步跑去桌案旁拿起了毛笔!
何许青自嫁入侯府就没有管过府中的事,也不知道这种情况怎么去管,毕竟她连自己的感情都处理的乱七八糟,一边拉着老二媳妇,情急之下,只能脱口喊了句,“二爷,你怎可休妻!”
萧景文冷哼一声,似乎没有把何许青放在眼里,“我休妻与否,你还做不了主!”
“哦?她做不了主,谁能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