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梵也转了脚步朝云雪霜走去,也看到了她旁边的还在哭泣的余思。
这么久了,她们还没离开医院?
叶梵微蹙了下眉头,缓步走了过去。
云雪霜她们所在的位置是在住院部后边的绿化地,四周植着花草树木,地面几条小径铺着鹅卵石,她们两人正站在绿化旁。
余思呜呜地哭泣着,云雪霜站在她的对面,手中拿着纸巾,美艳的面容虽然一惯的冰冷,神情却没有一丝的耐烦。
真厉害,这哭了得有一个小时了吧?
随着走近,叶梵还能听到余思对于张诚的咒骂,现在她相信云雪霜说的了,余思真的能骂张诚三个小时不重复。
“云……”叶梵正欲开口唤出声,忽而瞳孔巨缩,身体如利箭般冲了过去。
余思和云雪霜站的位置是在绿化地的边缘地方,在她们身边不远处,一个绿化工人拿着一把油据在给灌木做整形和打枝的工作,在下木梯的时候突然一个站立不稳,从上面摔了下去,而手中的正开着的油据也由于惯性的原因抛了出去,方向正是她们两人所站的位置。
还不知道死神的镰刀正在向她们割来,余思狠跺了一下脚,流着眼泪又骂骂咧咧个不停,云雪霜再次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正在这时,嗡嗡嗡的油锯震动声已近到身边,伴着一道疾驰而来的劲风,云雪霜发现不对时已经晚了,绿化工作本就离她们不远,机器震动了声音听得她都麻木,也因为心思都放在余思身上,因而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雪霜只感到腰间一股力量扯着她往后退,同时,斜地里一只手伸了出来,将还完全不知危险驾临的余思推开。
余思原本正在伤心难过之际,突如其来的力道将她推得后退了几步,重重地坐在了地上,未等她反应过来,一把正在震动的油据澎地砸落在她刚刚所站立的地方,力道之大砸直接在地面砸出个小窟窿,泛着锋利的据齿嗡嗡地震动着。
如果刚刚这一把油据砸在了她的头上……
“啊……”脑袋一片空白的余思浑身一颤,后知后觉地发出一声尖叫,脸色唰地吓得惨白,双唇哆嗦,这时,什么情伤心伤都见鬼去了,她只有劫后余生的恐惧,还有……
看着被人稳稳地抱在怀里的云雪霜,再看自己被粗鲁地推开,坐在地上的狼狈样,余思感觉整个画面都灰暗了,悲凉的秋叶打着旋地飘落。
“呜呜……”心头陡生悲凉的余思禁不住再次泪流满面,这次不是为男人而哭,而是为心酸的自己而哭。
云雪霜被扯后退了几步,腰间一只手稳稳地揽着她,未等她反应过来就跌进一道熟悉柔软的怀抱之中,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关切的眼瞳。
“叶梵……”看到熟悉的小脸,云雪霜惊魂不定地叫了一声,不等她再说什么就被余思的惊叫声拉去了注意力,扭头看过去,就看到了吓懵在地上,哭得无比伤心的余思,还有嗡嗡震动的油据。
“学姐。”云雪霜也是被吓地心头猛地狂跳,看着油据双脚直发软。
“哎,小心。”叶梵赶忙将软了脚的云雪霜又揽了起来,手臂不禁加重了力量,两人的身子贴得更近了些,然后她就感觉到额头一阵滚烫,分出一点心神进入花神世界。
在冥灵焰花展开的小花瓣上,小冥九正如一个别扭的小孩一般暴躁地原地跳脚,嘴里还在叫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放开放开,还不放开,抱得那么紧干嘛……哎,怎么就老改不了怜香惜玉的臭毛病……”
叶梵好笑地勾了勾嘴角,这个小屁孩莫不是在吃醋?倒也没怎么在意他话中的异样。
在叶梵分神的这一会,云雪霜微微挣开了她的怀抱,跑向哭得越发伤心的余思,在这附近的其他人也围了上来,其中有就有医院的工作人员,他们也都被这一幕给吓傻了。
“学姐,没事吧?”云雪霜弯着身想扶起余思,奈何她也是手脚发软,不仅没把人拉起来,还差点被带下去,所幸叶梵跟着走了过来,一手扶住她的手臂,一手将余思拉了起来。
医院工作人员赶紧关掉还在震动的油据,余惊未消地走过来,担忧问道:“你们没事吧?实在对不起,都是我们医院的失误,让你们受惊了。”
余思被叶梵及时推开,只是跌坐在地上的时候,手掌有点擦伤,云雪霜更是被叶梵护得一点轻伤都没有,两人只是被吓得不轻而已。
见她们没有被伤到,医院工作人员大大松了口气,到现在他全身都在颤抖着,绿化工人摔在草坪上倒只是受了点小擦伤,并无大碍,可要是没有这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把人推开的话,这两个女孩子早已成了油据的据下亡魂了。
想想那个血腥的画面,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个个直道;“好险好险啊。”
这个事故是医院的全部责任,很快就来了住院部主任把她们三人带进门诊,原本是想给她们检查一遍,不过被叶梵拒绝了,最后也就给余思擦破的手上了下药。
至于赔偿问题嘛,在征得云雪霜和余思的同意后,也是和平解决,不用医院赔偿,就当是虚惊一场。
从医院里出来,叶梵和云雪霜各扶着余思一只手臂,到了此刻,她都还没缓过劲来,走路都是用飘的,双眼都是直的。
“学姐。”云雪霜担忧地叫了一声,这刚被张诚又狠狠地伤了一回心,又险些丧命,死里逃生,她还真怕她一口气缓不过来,直接被吓失魂了,还想着,需不需要转道去趟精神科查下,反正费用也是由医院来负担。
余思双眼眨了眨,好似被吓掉的魂魄终于归位,她转过头,瞅着云雪霜的目光尽是哀怨之色。
云雪霜冰眸了眨了眨,总觉得她学姐看她的目光怪怪的,像是在控诉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