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梵掩于面具下的红唇轻启。
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夜幕降临,黑暗笼罩着大地,万家灯火亮起。
本该是夜里最喧闹的时刻,八号酒吧却是一片死寂,只有呼呼的夜风吹过,空气中飘散着压抑到令人窃窒息的气息。
李巧静在这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激得周身磁场开始波动起来,身上不受控制地溢出血色的雾气,她骇然看向叶梵,竭力抑制涌起的暴戾之气。
叶梵眉头狠狠地皱着,以灵契之力助她压制厉灵的暴戾之力,袍袖一挥,一张泛着莹光的灵符飞过去,贴在了纸伞上面,溢出来的血色雾气缓缓回归到李巧静的体内。
“梵梵,下面有东西在影响我……”李巧静余惊未消地看着叶梵,眼中闪动着惊慌之色,自她化去厉灵的戾气,成为叶梵的灵契之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况发生,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重新化为厉灵,就像当初被逼成为厉灵。
“终于出现了。”
叶梵并没有如李巧静般受到影响,她甚至都察觉不到周遭磁场的变化,在她的眼中,八号酒吧依旧毫无动静,只是李巧静是她的灵契,她能感受到她所受到的影响。
她所要等的还是让她给等到了,这条隐藏起的蛇还是让她给惊出来了,只是这条蛇的凶猛程度出乎她的意料,一个不好,她就得折在里面。
“李阿姨,你在这里守着,我进去里面看看。”
叶梵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冒险去探一探,张诚现在不仅是蔡茜茜一案的主要嫌疑犯,跟贾曼一案也有牵连,一日不把他找出来,这两个案子就结不了,两位可怜的受害者的公道得不到昭彰,魂体残缺,永远无法进入往生界轮回。
而这里是张诚行踪的唯一线索,她不可能因为未知的危险就退缩,否则她还有何面目对得起‘为生者权,为逝者言’这八个字,有何面目继续当接引使者,为人间平祸。
“梵梵……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李巧静担忧地唤了一声,下面的东西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不行。”叶梵果断拒绝,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下面的东西会激发往生者的煞气戾气等负面的气息,她本就是厉灵,一旦被激化重为厉灵,不但无法助她,她这个灵契之主还会受到反噬。
“可是你一个人……”李巧静也明白自己跟过去,不仅不能成为助力,还会成为累赘,可她一个人,她不放心。
“放心。”叶梵给了李巧静一个安抚的笑容,她也不是莽撞自寻死路,若是以她之前的实力,断断不敢就这样闯进去查探,如今她已经是二层的实力,纵是鬼神莫测的黑雾,她就算打不过,也有逃路的能力。
手腕一翻,桃木剑执于手中,叶梵身子往下沉,立于八号酒吧的大门前,那个紧闭的大门如同一只欲将她给吞噬的怪兽。
嘴角一抿,叶梵在身上贴了一张护体符,又罩上一层元气罩,不再犹豫,直接从大门穿了进去。
那一瞬间,酒吧内的空间好似出现了扭曲,叶梵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与她前几次来探查时完全不一样。
咚咚咚!
整个空间内一片死寂,只有她强烈跳动的心,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心房。
四周一片的黑暗,隐隐能看到酒吧内桌椅酒柜的轮廓,除了压抑至极的感知,似乎并没有异常的磁场气息。
叶梵抬起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口中默念咒语,两指浮动着闪着电流的紫红光芒,从双眼抹过去,漆黑的瞳眸紫红光芒一闪而逝,眼前的世界陡然扭曲变化起来。
酒吧内浓稠的黑雾若有实质地翻滚着,充斥着血腥煞气,令人作呕。
这些黑雾萦绕在她的周身,企图渗入她的身体,均被她的护体符给震开。
“影响到李阿姨磁场气息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些了,这间酒吧的秘密果然与那天晚上的黑雾有关。”叶梵微眯着双眼,一脸凝重地盯着翻滚着的黑雾,虽然没有那团大黑雾危险,但是气息是同属同宗。
叶梵的周身泛着淡淡的紫金光芒,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眼前的黑雾都是从酒吧深处而来。
手腕一转,桃花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全身戒备,朝着酒吧的深处而去。
通过一条长廊,叶梵感受到萦绕在周身的黑雾越发的浓郁,也越发的危险,压得她心头闷闷的,紫金护体罩之外,入眼之处皆为黑雾,将她给重重包围住,护体罩甚至发现滋滋的犹如正在被侵蚀声音。
“赫……”紫金护体罩的正前方,伴随着一声咆哮声,黑雾骤然凝取成一个似人脸又似兽脸的怪物脸撞在了紫金护体罩上面,朝着她张大着血盆大口,似要将她给吞噬掉一般。
叶梵顿住脚步,抬起左手,大拇指压着中指,手中结印,元气运转,朝着那个黑雾怪物的眉心处点了过去,一道紫金电芒自她的指尖而出。
“嗷赫……”黑雾怪物发出一声更大的咆哮声,似是痛苦的嚎叫,脸形一阵的扭曲,重化为滚滚黑雾退散开去。
叶梵小脸紧绷,一脸严肃与凝重,并未松口气,随着她继续往前走了两步,此起彼伏的咆哮声犹如万兽奔腾,萦绕在护体罩外的黑雾凝聚成一只只的怪物形状,似兽非兽,似人非人。
这些黑雾怪物如第一只一般,不停地撞击着她的护体罩,无边的黑暗能量将她压得密不透风,就像是陷入沼泽之中。
叶梵眸光冷凝,手指结印,紫金光芒在她指尖闪烁,但下一刻,她心念一动,指尖的紫金光芒消散,散去指间结印。
还未见到那团大黑雾之前若是消耗太多元气,怕是只有引颈待戮的下场,必须要先保存实力。
如此一想,叶梵放弃想要单纯以术法的想法,右手剑花一转,充满着至阳气息的百年桃木剑横在身前,黑雾怪物有些忌惮地发出更大声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