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面,很快就汇聚成一滩血水
叶梵撑着烧火棍,粗喘着气,抬起的脸庞上亦有两道血痕,一道在左半边脸的眼角下,一道在右半边脸的嘴角处,还挺对称的,失血过多使得她有些头昏目炫,但那双漆黑的眼睛依旧明亮,黑幽幽的如同天上的星辰,深邃神秘而锐利,竟是震得围攻的人不敢再上前。
“你怎样了?”祝盛阳双手通红,抬手抚着叶梵脸上血痕,眼泪顺着面具滚落下来,滴落在叶梵的脖颈处,滚烫滚烫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你走,别管我了,快走。”边低低哭泣着边挣扎着想要下来。
“别动。”叶梵一声低喝,从未有过的凶狠,祝盛阳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只是眼泪流得更凶。
她知道叶梵是不会丢下她的,她也知道自己这般是在拖她的后腿,只是她真的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为了她跟这么多人还有异生物为敌,她身上的每一个伤口,每一个窟窿就像是戳在她的心脏一样,疼得她窒息。
她后悔了,她不该为了生机的来到a大,不该跟叶梵成为朋友,不该将她当成救命稻草,不该将她拖下水。
她就是个不详之人,克尽身边所有人,她不该贪恋不属于她的温暖,不该不认命,不然叶梵就不会为了她落入如此死境。
“好了,别哭了,相信我,我一定能带你安全离开这里。”感到衣领都被泪水浸湿了,叶梵放柔了声音,她声音虽低,却坚定自信,让人不禁信服,即便她们已然是身处绝境。
“好,我相信你。”祝盛阳不再挣扎,抬手轻抚着叶梵受伤的脸颊,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盈满泪水的眼中波谲云涌,眼底同样闪过坚定之色,似下了什么决定。
“离开?呵呵,极阴之体为祸苍生,今日,你们谁也别想逃。”
凌云子站在距离她们十步开外的正对面,右手拿着桃木剑对准她们,左手拿着一杆三角形小旗子,旗面上阴气森森,厉灵等往生者们离得远远的,即便有极阴之体的诱惑也不敢离得近。
“为祸苍生?”叶梵嗤笑,多么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言辞,“身为掠夺者,你们也好意思将这个词说出口,我还说你们在草菅人命呢。”
其他修炼者被叶梵的笑声笑得脸皮一热,他们确实是掠夺者,极阴之体之所以为祸苍生,不过就是因为世间生灵的贪婪本性,才引起的掠夺,血流成河,苍生受难,只因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凌云子恼羞成怒,凌月儿娇喝一声:“少废话,把极阴之体交出来。”说着,扬了扬手腕中的透明玉色铃铛。
“唔……”铃铛的音波击攻直冲脑海,叶梵眼神一个恍惚,狠狠咬住下唇,保持理智的清醒。
这一咬咬得有些发狠,满嘴的鲜血染红的双唇,让她看起来娇艳无比,嘴角轻勾,邪肆凛然:“交出来?交给谁?你们两个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及异生物,包括特殊事务局的人都拿着晦暗的目光看向凌云子师兄妹。
相比较其他人的伤痕累累,修为不是最高的凌云子师兄妹却是伤得最轻,就是因为他们的手中握有厉害的法器,而且在混战之中,他们明显有意在保存实力,直到最后一刻,才将法器拿出来,将早已疲惫不堪,元气大损的叶梵打成重伤。
极阴之体只有一个,但他们有这么多人,还有异生物在一旁虎视眈眈,真要交出来,最后交给谁。
别说他们来自三方不同势力,就是特殊事务局的人都不是一条心。
林艳艳因为受到结界反噬,一直站在旁边并没有加入混战,然而她并非真的毫无战斗力,不过是打着玉蚌相争,鱼翁得利的主意而已。
其实打着这个主意的人并不少,真正出尽全力的人很少,不然就算叶梵有三头六臂,同时应对这么多修炼者,还有厉灵等异生物,她早就撑不住了。
本就是一盘沙散,不,本就是竞争者,只须稍加挑拔,就能让他们起内讧。
凌云子和凌月儿接到众人的不怀好意的目光,被戳破了心思,心里顿时一急。
“你……”凌月儿心思浅,性情冲动,涨红着脸将手腕上的铃铛摇得更快,仇恨阴毒又贪婪的目光冷冷落在祝盛阳的身上,她可没有忘记当日就是这个黑袍人让自己险些丧命,今日她不仅要独得极阴之体,还要报当日之仇。
只是,让她气愤的是,她的月魂铃居然对极阴之体没有作用?倒是她身边保护她的人功力竟是那般的深厚,完全不弱于她爹。
“师妹。”凌云子拦下凌月儿,他的目光阴鸷地在所有人身上扫过,面前端得是一派正义凛然,冷冷道:“邪物休得挑拔离间,我与师妹不过是小辈,极阴之体事关天下苍生大事,自当由前辈定夺。”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又自称是小辈,这里大部分人年纪都比他大,这话听着也舒坦,那不善的目光也渐渐收了回去,至于厉灵那些异生物显然没被他们放在眼里,特殊事务管理局本来就是它们的克星,尤其是凌宵观,在世间异生物间的杀名很重。
特殊事务局的人也想明白,无论凌云子打的什么心思,与他们都是一伙的,最终得到极阴之体也是上交局里,最多论功行赏的时候抢个首功,而这里最有希望夺得极阴之体的就是他们了。
他们常年与异生物打交道,虽厉灵和三级往生者强横,但之前已被极阴之体身旁的高手重伤,又有凌云子师兄妹的法器在手,倒也无须放在心上。
至于那些个散兵游勇,虽然麻烦,但他们代表的可是官家,除非他们不想在种花国混了,否则就算得到极阴之体,也得给他们吐出来。
如此一想,特殊事务局诸人反倒将戒备警告的目光投向其他天师修炼者和异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