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蛊、育蛊,放蛊是一种古老的黑巫术,两千多年就有古籍中就有相关的记载。
在宋朝的《通志六书》里有记录了制造蛊毒的方法,大意是说,将各种毒虫集中在同一器皿之中,任其互相袭击与吞食,最后存活下来的就是蛊,即毒虫之王。
要培育出这样一只毒虫之王需上百种毒虫,花费数年时间,才有可能得一只,然,这还只是培育普通蛊虫。
“蛊术在战国时期就曾为祸中原地区,中蛊者如同被鬼魅迷惑,神智昏乱,时人愚蠢,敬畏天神,长期的毒蛊迷信祸害不浅,历朝历代的当权者都对制造蛊毒的行为有非常严厉的刑律,相前的记载也是寥寥数语,语焉不详,故放蛊巫术就变得更加诡秘……”
老毕尽责地给叶梵普及蛊虫的知识,五花八门混迹市井,这些在正史中寥寥几语的记载,在他们祖辈流传下来的手札中反倒记载得颇为详尽。
“……巫蛊之道,太过邪恶,再加上当权者的打压,已然没落,现如今基本在南省苗族嫡传之中流传,并且只传女,称为蛊婆。”
南苗蛊虫,叶梵确实有所耳闻,特殊事务局总管全国超自然事件,必然是对南蛊了解甚深,所以一听到八十一具干尸致死的原因,就想到那些未知名的爬虫极有可能就是蛊虫。
“南省?祭灵邪阵的阵心红嫁娘和八十一具干尸体正是来自千年前五代十国的南国。”叶梵手指轻轻转动着桌面上的茶杯,若有所思。
“据千年前毕家老祖手札记载,五代十国天下大乱,南疆偏居于一隅,地形复杂,多为沼泽盆地,障气丛生,毒物遍地,中原政权更迭,打得天翻地覆,却无一敢真正涉足南疆。”
老毕说完,洪武兴接下去道:“老毕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曾在洪家老祖手札中看到过一段记载,挂门以把式卖艺为生,时值天下大乱,百姓无以果腹,更被当权者强征为兵,洪家先祖也难逃被征兵,曾征伐过南疆……”
据洪武兴所说,洪家这位先祖在手札中所记载,当年他们十万大军进入南疆,结果还没有开打,军中就不断有士兵莫名暴毙死亡,死状极其凄惨,可怖的死亡阴影笼罩着全军,士气全无。
但朝廷下了死命令,领兵将军只得硬着头皮深入南疆,便越来越多的士兵,甚至是将士暴毙而亡,十万大军还未见到敌人就这么损失过半,直至军中来了一个古怪的人。
这个古怪人给全军将士每人一个香囊,自此军中再无人无故暴毙,也无惧有毒的障气。
失去了这些屏障,南疆其实不堪一击,将军领着军队一举攻克下南疆各大寨,借将寨中的巫蛊师都给抓走。
“巫蛊师各种底牌手段,朝廷占下南疆,不将他们杀了,反而抓起来?是想利用他们能力为争夺天下助力?”叶梵听得有些入神。
这段时间跟着两位历史专家,她对五代十国的历史也研究得颇为透彻,依据洪家先祖所描述的,当时应该是南国刚建立,洪家先祖所在的军队就应该是南国军。
据历史记载,这位南国开国之君颇具才干,文韬武略,原为是前朝大将军,篡位为帝。
开国之初不思休养生息,平息国内战乱,也不顾与北国争天下,却不惜耗损兵力去动偏居一隅的南疆?
南疆不仅有手段厉害的巫蛊师,更占据天险,虽与南国相邻,却不与参与天下争夺,除却一些助肘为虐的黑巫,基本与世无争,南国大举入侵,真是为了这些巫蛊师?
但是在这段天下战争不休的历史,却并无巫蛊师参与战争的记载,是因为不光彩而没有记载下来吗?可是历史上,南国的军队也从未跨过南北界限,角逐过中原。
“不是。”果然,洪武兴摇了摇头,他一边回忆着手札上的记载,一边道:“我记得,先祖记载中,这些被抓的巫蛊师是被那个古怪人带走,而且,进入过南疆的这支军队并没有顺利班师回朝,而是全殁于南疆,唯剩先祖靠着叶祖传下的信物庇佑,才逃了出来。”
“全殁?”叶梵震惊地瞪大双眼,十万大军在进入南疆折损一半,至少还剩下五万,却在攻战下南疆之后,无一走出南疆地界?
老毕也是被吓到,他小小的眼睛用力睁睁,咂了咂舌疑惑道:“为何毕家的先祖手札里没有记录这一段?从手札中,当年的先祖分明对南苗巫蛊颇有兴趣。”既然感兴趣,南疆被攻占这么大的事,应当会有记录才对。
“这个我就不清楚。”洪武兴摇头,对叶梵道:“手札的内容其实我记得不尽详尽,待我回洪家祠堂,再取来与叶祖一看。”
他是个武夫,对看书没啥兴趣,若非每一代挂门门主继承之时需要熟读叶祖训戒,与先祖手札,他根本就不会去看,不过那都是二十年多年前的事,他能记得这些,只要还是因为这段记载让他印象深刻。
叶梵微微点头,她闭了闭眼睛,在脑海里理清楚所听到的一切,试图用一条线,将其串连起来。
毕家先祖所记载的手札内容应该是在南国军队攻占南疆之前,并且应当是有亲自去过南疆,有过一定的了解,当时的南疆还依仗天险与神鬼莫测的手段偏安一隅。
后来南国开国之君要立国之初,就集结十万军兵马不惜人命攻克南疆,让五万军士死于巫蛊,毒障,还有当地的毒物之手。
然后军中来了一个古怪的人,此人熟识巫蛊之术,还应当对南疆天险地形极其熟悉,才能将剩余的五万军队带入苗寨。
失去了天险,巫蛊之术也被破,各寨毫无还手之力,只有束手待毙,寨中的巫蛊师,还有他们所培育的蛊虫均被那个古怪的人带走,而剩余的五万军队也没能走出南疆,除了洪家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