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沅懒洋洋地瞥去一眼,“给什么傅哥看,不用,我看就行,他就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吧。”一副小爷就能做主的姿态。
“好的。”断眉一贯硬汉的脸上浮现一抹忍俊不禁。
小少爷这是爬到傅爷的头上撒野的趋势呀,不过,傅爷宠的,能怪谁。
“呵……”乔渊直接笑出了声来,“傅哥知道你这么嚣张吗?”
小少爷自信地扬起眉梢,自信满满地道:“知道啊,他就喜欢我这样!”
“……”乔渊被眼前这人自信到自己就能发光发热的样子给噎了一下。
感觉容少脸皮有点厚怎么回事?
断眉用眼神示意:是的,你没感觉错,就是脸皮厚,不厚都赖不上傅爷。
乔渊:难道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捱?
断眉:深以为然。
“乔院长,给我说说这份报告吧,尤其是这个针对心脏的药物,详细说说,或者,能追根溯源吗?”
小少爷的话让两人立即各自严肃了起来。
“容少,这个药物恐怕不是国内的产物,根据我的推测,应该是国外某个财阀旗下一所专门研究心脏病的资深研究机构所出,这种药物最初是用于心脏病治疗的,用量对了是对心脏病患者有治疗作用,用量超过了就会成为患者的慢性毒药……”
……
随着乔渊的解说,容沅心里逐渐勾勒出了另一个事情真相的初步雏形,只是一切还有待查证。
他从口袋中摸出一瓶药,将之递给乔渊。
“乔院长,可否帮忙看看这药里是否含有同样的成分?”
“可以。”乔渊将药瓶拿过来,取出其中一颗,放到鼻尖下嗅了嗅,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异样,他将药物递给旁边的助手:“林护士,去试验。”
“检验需要一些时间,容少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跟我到院长办公室谈谈?”
“有何不可。”容沅轻快地答应下来,然后对断眉说道:“你在这里等结果。”
“……是。”断眉犹豫了一下,想到这里是傅氏医院,安全等级高,于是便答应下来,只是,暗地里还是递给了乔渊一记严肃的目光。
眼神中的暗示与严肃十分明显:小少爷不容有任何闪失!
乔渊怅然地笑了笑,因为他的感情,身边这些亲近的人都无法对他真正信任了。
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无法当作不存在。
“放心,容少在医院会很安全。”乔渊开口保证道,这一道保证,是保证不会让白莲庭借机做些什么。
断眉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容沅哪能看不出,他在心里无奈叹气:【009,傅哥哥为什么这么不放心我的安全问题?我看起来很弱,很容易被人欺负?】
009:【怎么可能,宿主您可是暴力狂,谁欺负您莫不是自寻死路?!】
容沅:……什么暴力狂,还会不会说话了?
009:宿主怒目了。
009赶紧顺毛捋:【那必然是因为男主情之所至,情不自禁就会担心宿主您的安危】
容沅:【啧,真是够黏糊的】
009看着宿主脸上那抹春风得意的笑容,只想踹翻这碗塞到嘴里的狗粮:所以,宿主这是刻意炫耀男主宠他的吧,是吧?是吧!
……
院长办公室,乔渊坐在工位上,从抽屉拿出一份病历表后就一直沉默着,容沅则随意地坐在办公桌的边缘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之中似乎凝着一种令人无法放松的情绪。
似乎只是过了一会儿,又像是过了许久,容沅晃了晃二郎腿,耐不住地开口道:“我说乔院长,你把我单独叫到这里来,现在又一句话都不说,跟我搁这玩你想我猜吗?”
“……”乔渊从沉思之中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容沅一眼,然后将手里的那份保密文档递给他。
“这是什么东西?”容沅疑惑地接过来。
“这是傅哥小时候的心理治疗病例。”
“心理治疗……”容沅愣了一下,随即动作很快很快地翻阅里面的病例记录,看到上面记载着的“催眠治疗”“治疗失败”“建议药物控制”等等字样之后,容沅整个人瞬间僵住,视线停留在这部分无法挪开。
看到他的表情,乔渊目光复杂地轻轻叹息一声:“傅哥是不是没有和你说过他曾患有心理疾病这件事?”
“……提都没有提过。”容沅抿了抿唇,眼底情绪激烈地涌动着。
“可他看起来明明很正常。”虽然平时他开玩笑说男人病态,但无论如何他没有想过男人是真的有病。
“是的,经过多年的药物调整,傅哥已经能够控制。”
“只是,傅哥的心理疾病和人的感情有关,越是他在意的亲密的人,越是容易成为诱发他这个病的因,我在傅哥的亲情感官之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所以,傅哥这一次才会完全不插手医闹的事件。”
乔渊顿了一下,目光有些锐利而严肃地看着容沅,语调异常认真地接着往下说:
“而现在,又多了一个你,如果我没有看错,傅哥几乎已经将所有的爱情都给了你,我希望你不要成为那个会导致他发病的人,无论是什么理由。”
“……”容沅怔怔地捏紧手里的病例,眸底掠过一抹无措。
他是任务者,任务完成就会离开,到时候傅沉厉该怎么办?
“他如果发病的话,会怎么样?”
“会发疯,会毁灭,会自毁……”乔渊语调逐渐变得沉重,甚至有些轻轻颤抖,目光在虚空之中有些失去焦点,仿佛陷入过去可怕的回忆之中。
容沅瞳孔猛然一缩:“他曾经发疯过?”
“是的,就在他母亲和我父母因车祸去世的那年,他曾经差点吞枪自杀,可他当时并不知道自己是在自杀,他产生了幻觉,看到他母亲,说是母亲让他这样做就能见到她。”
容沅脸色唰白,浑身的血液瞬间都抽凉了,第一次感到恐惧,失去某个人的恐惧:“后来呢?”
“我小时候还住在傅园,我发现了他,并且将他的枪抢走了,结果,差点连我自己也被他打死……”
乔渊仿佛陷入了那一段时空之中,那种被枪支抵着太阳穴濒临死亡的可怖将他的心脏紧紧地摄住,连呼吸都艰难。
“他说,我是他唯一剩下的亲人了,要带我和他一起去和我们的父母团聚,不能……留我单独一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