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抖了抖,硬着头皮回答:【没有办法的,偶没有权限决定宿主的去留。】
“废物。”
009:【嘤……】
墨临冷冷地瞥了哭唧唧的系统一眼,成功吓得它噤声。
他抬手一挥,困住系统的紫光消失,009恢复了自由,他巍巍颤颤地想要飘回宿主身边,却又被墨临一记冷眼给吓住,只能定在半空中兀自颤抖。
男人懒得再理会这只蠢笨的不明之物。
他蹲下在沉睡的人儿身边,看着那安然恬静的睡脸,心里一阵阵揪痛着。
原来,他的宝贝徒儿只是来渡劫的,那么,他便是那劫?
脑海掠过先前在上古封印之中感应到的画面,那些破碎凌乱的画面,他看不清画面之中的人物,却隐隐感觉到那些画面极大可能与徒儿有关。
如果一切是冥冥之中的注定,那么他强行留下心爱的徒儿,那便会害了他。
看到墨临仙尊神色痛苦至极又无奈至极,009小心翼翼地飘近一些,低声劝说道:【仙尊,您如今修为这么高,应该知道逆天而行只会招来毁灭之祸。】
墨临没有回答它,只是安静地看着心爱的徒儿,仿佛想要一直一直这么看,直到永远。
只是他们之间的永远,却如此短暂。
一切都静悄悄的,除了偶然被风吹起的花瓣在半空中静静地旋转荡漾,一切都静谧而美好。
009等了许久,直到身上的光芒开始有点削弱下去,它才又忍不住壮着胆子说道:【仙尊,偶能回去宿主身边了吗?偶不能离开宿主太久,不然偶会出事,当然,宿主也会出事的!】说到最后,009求生欲很强烈地搬出宿主来当靠山。
它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统子,墨临仙尊才不会在乎它的死活,指不定根本就想弄死它,要不是它和宿主的性命息息相关,它肯定已经跟那个入侵坏蛋一样被仙尊捏碎了。
嘤!太残暴了,想到就瑟瑟发抖!
墨临眸光轻转,终于舍得将目光分给009一眼,只是这一眼却含着克制的杀意,“若非在你身上有着与本尊徒儿同源的神魂之力,本尊绝不饶你。”
009抖了抖:【是是是,多谢仙尊手下留情!那,那偶能回去了么?】
墨临抿了抿薄唇,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倾身将沉睡的人儿轻轻抱起,让人儿落在自己的怀抱里,珍而重之地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
而后,他抬眸瞥了009一眼。
虽然仙尊的眼神依然冷冰冰的,但009一下子就悟了,它赶紧化作一道无形的光芒嗖地一下进入容沅的眉间。
容沅只觉得自己的脑海混混沌沌的,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醒了?可有哪里感到不适?”男人低沉的嗓音落下,容沅怔了怔,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如今是什么情况。
“师尊?你不是出去了吗?不对……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好像睡了很久……”容沅皱了皱眉,想要极力去想起什么,然而一切的记忆都停止在他以神魂进入识海之中寻找009,好像找到了?但是他毫无印象……
但是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是说他只是一直在睡觉,一觉睡醒,他的好师尊就回来了?
“嗯,徒儿睡太久所以睡糊涂了。”男人修长的食指点了点小徒弟的笔尖,语调之中不无宠溺,没有特意让小徒弟去想起什么,既然是渡劫,许多规则便不适宜去触碰,既然想不起来,那便顺其自然。
道法自然,顺势而为。
容沅抬眸打量着男人,看他并没有任何隐瞒什么的不妥表情,他心里虽然依旧感到疑惑,但也没有继续纠结下去。
“那师尊的事情可办好了?”
“还有些许没办完,过几日再出去便能办妥。”墨临淡淡地应道,语气之中的轻慢仿佛他去办的只是一件不足为道的小事,虽然他事实上还没有来得及出去,只是突然感应到荒芜之境似有不明的力量在波动,于是匆忙调转回头,却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现徒儿身上的神奇之处。
容沅在男人的怀中动了动,然后便在男人很上道的搀扶之下站起来。
“那师尊什么时候再出去?”容沅状似随意的问,实则心里在盘算着继续找机会和009沟通一番,他现在已经能感应到009在他的识海之中,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沉睡过去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他那会儿的记忆一片空白,估计是009在作祟。
识海里,009郁闷地蹲在墙角里画圈圈:明明是仙尊在作祟,还要抹杀它!
可它又不能告状,太委屈!
男人抬眸看了看上空,那一片紫色氤氲越发浓郁了,他瞳孔之中掠过一抹不容撼动的偏执。
“不急,待为师与徒儿结契之后再出去不迟。”男人回眸看着小徒弟,唇角微微泛起了一抹温柔的弧度,“徒儿可愿意与为师神魂结契?”
以神魂结契,犹如在对方的灵魂烙下自己的印记,不仅能够感应对方的心思,还能与对方共享寿元。
容沅自然下意识想要拒绝,然而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看着男人眼里义无反顾的执着,他眼眶有点发热起来。
师尊这是想与他同生共死,哪怕明知道他的身体正在衰败也在所不惜。
“值得吗?师尊明明还有长长的寿元,或许还可以突破仙人之境飞升至上界,这是每个修道之人最终的梦想,师尊可想好了?”
看着小徒弟脸上那抹欲言又止的神色,墨临黑眸深邃而执着,“徒儿在哪,为师便在哪。”
所以,不要想将他一个人留下,这世上若无他心爱之人,那他便也不必存在。
容沅只觉得胸口又涨又疼,眼眶的热意更加浓烈起来,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扑进男人的怀抱里,强忍着泪意,嗓音有些发哑地嘟囔道:“师尊可不许反悔了,以后无论我在哪里,一定一定要尽快找到我,然后要很疼很疼我!”
“好。”对于小徒弟任性的要求,男人纵容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