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傻闺女。”
方芸景又怎会不知杜蘅心思。
“那是旧衣,你也穿不了,留给妹妹们,难道不是你做姐姐的有心?”
话是可以这么说。
但在此之前,自己那些旧衣都保管得当,从不曾给过杜茗跟杜茜。
一来,是娘亲不乐意。
二来,是二位姨娘都不领情。
所以杜蘅从未见过别人穿自己的旧衣。
“娘亲话别说这么满。”
“若是庶妹知情,难保不会告到祖母那,说娘亲事事苛待自己……”
别人知不知情不重要。
杜蘅肯定是知道的。
娘亲不喜庶妹,不愿为她支府里的花销,所以才屡次拿旧衣去凑数。
“她知道便知道。”
“你祖母不会说什么的。”
方芸景心里有数。
只要不是大事,老夫人不管。
“娘攒了银子,到时给你添嫁妆。”
这是目前最紧要的。
“那野丫头没娘,就算是高嫁压你一头,娘也不能让你输得太难看。”
老爷许诺过她,不会落下蘅儿的婚事。
但宋家那边至今无消无息。
方芸景不得不着急。
“娘……”
杜蘅顿时感动万分。
方芸景又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
“你别担心,野丫头就是定了跟陈公子,也不见得能那么顺利嫁过去。”
今日陈家就来人了。
拿着手帕说事。
方芸景也不找别的借口,就说杜若病了。
下不来床。
见不得人。
陈公子想找她花前月下,做梦去吧。
杜蘅笑了一下,又担心起来。
“娘,那爹要是知道了……”
爹可最操心她们俩的婚事了。
倘若被他发现,娘亲有心阻挠陈公子……这无异于阻挠他的升迁之路。
“放心,你爹发现不了。”
方芸景早就想好了。
陈公子还年轻,是一门心思相中了杜若,却轮不到他说娶谁就娶谁。
而杜若呢,在灯会上,当着长辈们的面,说不喜欢陈迁也不愿嫁他。
这些话,都是众人能作证的。
一会拒人千里。
一会又送定情信物。
按野丫头的脾性,还不知道憋着什么坏。
方芸景今日从中作梗,是有意无意都好,说穿了也当是为陈公子好。
倘若不小心被发现了,就拿杜若来说事,反正她这会还不知道实情。
“你就别操心娘了。”
方芸景深知闺女是为自己好。
“娘先帮你瞧瞧,后日赴宴戴些什么好,可不能让其他人看扁了你……”
话题拐回后日上,杜蘅也重视起来。
东珠给她挑了几支簪子。
有金有银,款式都不差。
反观杜若那边,只有几件没人要的旧衣,也没什么像样的首饰可戴。
“二小姐,这些都太素了。”
明月之前没伺候过主子。
但她知道,郡主是很尊贵的存在。
二小姐戴根木簪就去赴宴。
怕是会被人轰出来。
这哪能行。
“不不不,我就喜欢这个。”
杜若才刚听说帖子的事。
心中便有了对策。
“反正也没什么首饰,素不素的没关系,我就是去给人家当陪衬的。”
女主有女主光环。
这种场合,她哪敢造次。
“二小姐,我陪您去找老夫人吧。”
明月的意思是,夫人一碗水明显端不平,这种情况唯有去找老夫人了。
全杜府上下,就老夫人最公正。
“别,这点小事怎好打扰祖母。”
杜若打死都不去。
她每日去请安,去膳厅报道,穿的什么,杜平跟林知微会看不见吗。
不闻不问就是默许。
方芸景才敢这么干。
杜若这时候再去闹又有什么用。
问题是,她也不想闹。
这些旧衣挺好的。
不显眼,不张扬。
杜若真就这么去了,没带明月。
因为主人家在帖子上写了,请二位小姐,里面那个‘二’字分外显眼。
杜蘅也是一个人,没带东珠。
杜家的马车就载着她俩,朝平河王府去。
白日的街道很热闹。
有马蹄声。
有吆喝声。
各种杂音喧嚣尘上。
杜若依旧撩着帘子看路。
杜蘅本不想理她。
奈何同在一个车厢里。
又是姐姐跟妹妹。
不理不行。
“二妹妹……”
杜蘅刚一开口,就瞧见杜若头上的木簪。
不眼熟。
这不是自己的东西。
“谁让你这般打扮的?”
杜若听见声回头,不明所以。
“嗯?”
东珠拿的衣服。
明月给她梳的头发。
有什么问题。
“你知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杜蘅的语气越发严肃。
杜若想了一下。
“嘉娴……王府?”
在她的设定里,并没有涉及到皇室内部,只写了当今圣上有很多兄弟。
霖德王是其一。
凤陵王是其二。
那平河王是谁。
杜若没写啊。
“你既知道去王府,怎可穿成这样。”
杜蘅知她不懂,却无意解释。
“呐,这个先借你用用。”
她在自己头上摸索,拔下一根银色花簪,不由分说地戴到杜若的头上。
“此去王府,你是杜家二小姐。”
“你我皆是杜府的脸面,就当长姐求你,一会莫要在外人面前胡来。”
杜蘅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杜若于心不忍。
“姐姐,我不会害你的。”
入京本就不是她所愿。
嫁人更不是什么好选择。
所以杜若才争当万人嫌。
杜府人人都不喜欢她。
女主也恐受牵连。
杜若懂的。
所以她在努力寻出路了。
“什么害不害的,我们可是姐妹。”
杜蘅知道这话违心。
可她得说。
免得等会到了平河王府,庶妹心血来潮,就将杜家的脸丢个一干二净。
“是吗。”
杜若微微一笑。
“你要真是这么想就好了。”
原剧情里,姐妹相争。
不单单是庶女的自私。
也有女主的原因。
她是杜家嫡女,从未将乡下来的野丫头,视作自己的家人跟妹妹。
庶女再怎么讨好,也是个外人。
二者又长得极为相似。
不抢女主的东西,难道抢杜茗跟杜茜?
“二妹妹说甚,我听不懂。”
杜蘅是局中人,自然是听不懂个中深意,只当庶妹精明,识破了谎。
“我看马车越来越慢,许是快到了。”
她没话找话,转移话题。
杜若往外瞥了一眼。
确实。
快到了。
平河王府门口都是马车。
今儿来赴宴的世家女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