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夫子
作者:夏无眠眠   穿成庶女后我崩坏了剧情最新章节     
    老夫人下的令。
    抗议没用。
    禁足必须禁足半个月。
    读书习字,也当即刻安排上。
    然后杜若就得到一张案板跟一垒竹简。
    方芸景让抱玉指挥下人,全给她搬进屋,整整齐齐地垒在案板之上。
    杜若站在旁边,静看他们进进出出。
    “大娘,这些竹简是?”
    案板旧点没事,能用就行。
    但这一大垒竹简属实让人难崩。
    “夫人说二小姐入京不久,还未曾开化,让老夫先从认字开始教起。”
    接话的人不是方芸景。
    是刚进屋的老朽。
    “竹简是给你练字用的,清水刷洗晾干,可重复使用,能省不少银两。”
    他长得一脸慈祥。
    却手持一把木制的戒尺。
    “二小姐初用笔墨,肯定写得一塌糊涂,就别糟蹋那些好东西了。”
    说话时,老朽一直用戒尺拍自己掌心。
    一下一下的,像是乐手在打什么节奏。
    杜若看了心生不妙。
    “这位先生您是?”
    读书习字不该上学堂吗。
    单独给她请个家教。
    这也太扯了吧。
    杜平这么舍得下本钱吗?
    那杜蘅怎么不用?
    据杜若所知,杜文赋每日都要去上学堂,为什么不把她们一块送去呢。
    兄弟姐妹们打包了一起投递。
    学费兴许还能便宜些。
    “鄙人姓胡,二小姐喊我夫子就行。”
    老朽将人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二小姐机灵,老夫一定尽心。”
    方芸景这才瞥了杜若一眼。
    “那就有劳先生了。”
    昨夜老爷过来,就是商议教学之事。
    他说柳家胡同有位胡姓先生。
    常在勤天大街上支个摊子,放几张桌椅,教那附近的小儿认字读词。
    老爷每日当值回府,马车经过勤天大街,总能听见他在训斥学生。
    旁边的墙上,还挂着张纸。
    上面写了几个大字。
    ‘教不好不收费’。
    老爷觉得,胡先生赏罚分明,教学有道,请他来当夫子再好不过了。
    方芸景昨夜想想也是。
    她要协同老夫人料理府上。
    腾不出空来。
    翠花婶教别的都还行,读书认字可不行,还是请个外人来管比较合适。
    故而,就有了眼下这出。
    “若儿,好好听先生的话,不许胡闹。”
    此刻方芸景倒是装得像个慈母。
    杜若看得眉头紧锁。
    “夫人,杨管家寻您有事相商。”
    抱玉及时出声提醒。
    方芸景便匆匆带着人走了。
    杜若的小屋里,立时只剩下三人。
    她,明月,胡先生。
    还有一条狗。
    “呜~呜~”
    它在床底低鸣警告生人。
    胡先生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二小姐,府里可是养了畜生?”
    这声音他熟。
    柳家胡同就有几只。
    白的,黄的,黑的。
    没人管,没人教,整日跟着小儿们乱窜,还常用回龙汤滋人的东西。
    胡先生有幸中过几回招。
    叫它畜生也合理。
    “我养了只狗,夫子莫怕。”
    杜若以为他是怕狗。
    结果胡先生摆手。
    “老夫才不怕那些畜生,来一只打一只,我手里的戒尺可不止打人。”
    明月听了这话,眼睛都瞪圆了。
    “二小姐,这可怎么办?”
    夫子的戒尺,不止打二小姐,还要打狗。
    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没事,夫子见不着它。”
    杜若这话既安抚明月,又告知外人。
    自己养的狗不会出来乱窜。
    只要这胡先生没事别吓唬她,不惊着狗,他就是想见都没这个机会。
    “好了,别的话就不多说了。”
    胡先生敛去失望的神情,拿戒尺敲案板。
    “二小姐平素里都看些什么书?”
    夫人派人去请时,大致说过一些情况。
    二小姐来自乡野,不拘小节。
    人不算坏,只是目不识丁。
    但为人师表的他需得亲自问一问。
    也好给二小姐拟个方向。
    继而因材施教。
    “没读过。”
    杜若说的实话。
    她房里空空,哪来的书。
    杜蘅房里倒是有书卷不少。
    上回杜若去过她房里。
    看见的。
    也是自己写的。
    而庶女在原剧情里,跟二位姨娘走得近,只学了她们俩的矫揉造作。
    什么读书习字,做梦去吧。
    “可怜的姑娘……”胡先生自顾自的叹气,然后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本书。
    “那就先从此书开始吧。”
    杜若看他松手。
    书就掉落在自己眼前。
    这是一本纸质版的《女诫》。
    被人翻过很多遍的样子。
    封面的边边角角都有些破烂了。
    “夫子,说好的学诗词呢?”
    认字就认字吧。
    为什么偏偏是《女诫》?
    它就不能是《唐诗三百首》吗?
    学诗词歌赋的话,就算她不能倒背如流,也是多多少少还记得一些的。
    但这本《女诫》就不一样了。
    杜若压根没接触过。
    明月立在一旁,挡住小黑狗的视线。
    它看不见生人便安静了许多。
    至少没有呜个不停了。
    “谁跟你说学诗词的?”
    胡先生又将戒尺拿在手里轻拍。
    “夫子教什么,你便学什么。”
    他刚说了,要因材施教。
    杜府的要求是让二小姐温顺,识大体。
    《女诫》此书正正合适。
    “哪有夫子教《女诫》的……”
    杜若随手翻了两页,表情无语。
    她这请的不是私教吗。
    又不是女贞学堂。
    方芸景在搞什么鬼?
    “放肆!”
    胡先生喝了一声。
    床底的小黑狗听了,往前爬两步。
    “请二小姐将手伸出来。”
    他教学多年,还未曾被学生质疑过。
    杜府二小姐第一天就如此。
    是该好好教训教训。
    “干什么,你要体罚?”
    恕杜若见识浅薄。
    读完九年义务教育加三年高中四年大学,就未曾被谁打过手板子。
    父母没打过。
    老师也没有。
    天知道,今日她不过嘀咕了一句心里话,就要被胡先生勒令伸手挨打。
    这朝代还有没有王法了。
    不对。
    这朝代还有没有人权了。
    也不对。
    自己写的书,骂谁管用?
    杜若不禁苦思冥想。
    “二小姐,我是你的夫子,有责任教你,也有权利让你接受惩处。”
    胡先生见二小姐固执,不肯将手伸出来,便打算自己前去打她手板。
    “二小姐,您可忍一忍。”
    他还‘好声好气’地安慰。
    毕竟这是头一回,有官家请自己当夫子。
    这也是胡先生头回打姑娘的手。
    不能太轻,不能太重。
    松弛有度,方为上策。
    紧张的人其实是他自个。
    可杜若不太领情。
    “夫子,我劝你别动。”
    小黑狗已经趴在床的边缘。
    屁股撅起,蠢蠢欲动。
    她能肯定的是,胡先生这戒尺敢落下来,小黑狗就得立时往前冲。
    到时候,谁哭谁笑,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