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杜府的西厢房,是客房。
外人上杜府就是客。
凤陵王跟宋二公子出现在这。
全是杜蘅安排的。
意外。
却也合理。
万一有人看见或问起,她都有说法可表,绝不至于让自己的处境难堪。
“坐。”
陈长安坐在茶几旁边。
对面是宋琅玉。
方才的情形他们都看见了。
陈长安猜得出来,这过程并不顺利。
此刻他反客为主,招呼起人来了。
“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谢王爷。”
杜蘅谢过他,却没挪步。
她在防着庶妹。
而杜若被她们推着走,根本没注意看路,刚刚才发现屋里还有两个人。
“……”
她就说嘛,今日怎么没见着宋琅玉。
原来人早早在这儿等着呢。
同行的,还有陈长安。
这二人关系真好。
“……”
此刻杜若笑不出来了。
她再傻,也知道晚上对自己不利。
“好久不见啊!”
杜若佯装若无其事地打招呼。
“长姐与二位有事相商,不去清心堂了,那我也不好在此处当电灯泡。”
说罢,她转身要走。
杜蘅立马挡住。
“二妹妹,宋二公子想与你叙叙旧。”
她就猜到庶妹会逃。
还好,自己挡住了。
没让她摸着门边。
“宋二公子与我有何可说的。”
杜若扯了个假笑。
“上上回,我与他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不想见。
不认识他。
不跟陌生人说话。
宋琅玉不也听进去了吗。
他说算了。
他问她凭什么。
他还祝人生意兴隆。
杜若要钱没钱,要人脉没人脉。
她做个屁的生意。
宋琅玉这不是羞辱人吗。
杜若也听进去了。
他又来干嘛。
“他……”
杜蘅刚想与她说实话。
一直没吭声的宋琅玉就先开口了。
“杜二小姐与本公子说甚了?”
他的语气冷得像冰。
这还不到寒冬腊月,杜若身上穿得也够,却依旧感觉到一丝丝凉意。
“说你当初救我是有目的的?”
从一开始,宋琅玉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又实在是说不上来。
“说你安排我与杜大小姐相识?”
直到前阵子杜蘅突然派东珠去传话。
她约他们二人到外面一叙。
有要紧事相商。
不见不散。
“还是说,你有难言之隐?”
宋琅玉跟陈长安对此,都摸不着头脑。
不年不节的。
她约一个就算了。
同时约两个是什么意思。
宋琅玉还私心,以为杜若拐着弯地示好,这才别别扭扭地去赴约了。
结果,只有杜蘅跟她的丫鬟。
东珠像现在一样守门。
而杜蘅,给他带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宋琅玉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就是巧合。
一切都太巧合了。
像是有人刻意安排那般。
杜蘅说,那个人是杜若。
她说她是着书人。
宋琅玉理当看杜蘅像看疯子。
可他偏偏没有。
这俩姐妹,从头到尾,确实怪。
宋琅玉想问问清楚,所以今日来了。
“……长姐,你怎么!”
杜若没回他的问题。
对着杜蘅,她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
你怎么把我说的秘密告诉别人。
我当你是亲闺女才说的。
你怎么能说出去。
杜若想说的话很多很多。
但此刻她再质问杜蘅,已经没有意义了。
杜若告诉她的事,被尽数转达。
宋琅玉跟陈长安都听了。
不然,他也不会在这里质问她。
“宋二公子,我长姐胡说的……”
杜若还想蒙混过关。
杜蘅刷地冷了脸。
“谁胡说了,二妹妹你敢做不敢当?”
她也是不信鬼话,才拉上外人。
宋琅玉是庶妹口中的男主。
这件事,不该她杜蘅一人承受。
倘若今日庶妹解释不清楚,就该说实话。
说她癔症。
说她谎话连篇。
宋二公子就该心死了。
倘若庶妹说的是真的,那她就不能走。
谁造的孽,谁要承担。
凭什么说男女主联姻要害死无数人。
杜蘅才不会干这种事。
宋二公子应该……也不会吧。
“我做什么了我?”
杜若对着杜蘅的脸,说不出重话。
“好,你们要问什么。”
她能说的,都跟她说了。
陈长安本不在主线剧情里面。
但宋琅玉知道多少。
杜若心里没底。
“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宋琅玉此刻像极了陈长安。
惜字如金。
重复一遍问题都不愿意。
“什么问题……哦,救你?”
杜若是没听清。
奈何某人眼神太狠厉,像要杀人。
她也不敢让他重复一遍。
“……救人当然有目的啊。”
假话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真话是,故事没开始,男主不能死。
但杜若想了又想,哪句都没说。
“看你就不像山沟沟里的人,长得好看,衣裳布料看起来就价格不菲。”
这也是实话,只是不太好听。
“我救你,不得你一百两吗?”
她才不是讹,是得。
宋琅玉自己说的,借一赔十。
杜若只是当护工换报酬。
有问题吗。
“安排相识……这个真是高抬我了。”
假话是,她明明是阻拦好吗。
真话是,作者是上帝,是造物者。
若宋琅玉非要说是安排,也没什么毛病。
但杜若不跟他争吵那么多。
“我远在杜家村,手没那么长。”
除非,她有如意门,能来去自如。
不然还真真是做不到。
“至于难言之隐……”
杜若头疼。
难言之隐不是暗病吗。
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杜蘅究竟都怎么跟人说的。
“……”
陈长安瞥了一眼宋琅玉。
发现他脸都黑了。
“莽撞姑娘,你可否与本王说实话。”
陈长安没这么好说话。
他一边说,一边抽刀。
杜若看得眼睛发直。
“王爷,王爷,胡说八道罪不至此吧!”
若是挨上陈长安一刀,能回到现实。
她绝对高高兴兴地送上去。
问题是自己没有九条命。
赌不起。
“你知道欺骗本王是什么下场吗?”
陈长安吓唬人倒是有模有样的。
连杜蘅看了,都信以为真。
“请王爷饶庶妹一命。”
她拉着庶妹要跪。
可杜若偏不。
“王爷,我不知道我长姐说了什么。”
她记得,陈长安不是这么蛮横的人。
就算杜蘅撒了谎,他也没道理拿刀出来。
此举大概就是吓唬吓唬罢了。
所以杜若硬着头皮说的。
“我可未曾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