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形式搞得也…
    陈夕华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如果别人是黑脸，自己还能怼人，但这些工人都太热情了，只能一直笑着。
    “她们一直想见你，见到了有点激动。”杨厂长看到陈夕华有点无奈的小表情，忍着没有笑。
    “还有，那个小柳与小翠，不是想当面谢谢小五老板吗？她们那一组都调到了丽华服装厂。”
    廖主任说完就抿着嘴唇，也偏头到一边想笑，小五老板还是个小姑娘，脸皮薄。
    “吴姐带的那组吗？”陈夕华想起当时到车间，那个组长说的话，很快就对应上人了。
    廖主任点头说，“是的，小五老板还记得。”
    好吧，丽华那边应该也是这样了，不过陈夕华有心理准备了，也挺高兴的。
    果然！
    半个小时后。
    当她去到隔壁的丽华服装厂车间时，遇到了同样热情的迎接仪式。
    廖主任说的小柳与小翠两人，在见到陈夕华后，都感激地向她说谢谢。
    陈夕华看到俩人眼眶还开始泛红，猜她们家里应该挺不容易的，厂里或许还有其他人，也有不一样的困难。
    计件算工钱，多劳多得，手脚勤快的人，每个月的工资都不低。
    目前厂里，高工资的人，有七百多工钱，还有人到八百块的，比省城里很多办公室白领都高。
    而小柳与小翠，都是单亲妈妈，现在当组长了，带着四五个人，她们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陈夕华觉得，自己赚钱，也赚得有意义很多。
    ......
    傍晚六点，陈夕华在服装厂里吃过晚饭，就回去云市了。
    王颖姐姐已经帮她定好住的酒店，就在芳华总店不远，玉田广场附近。
    第二天早上七点，陈夕华的房间门被敲响。
    “小五妹妹…小五妹妹，醒了没？”王颖爽朗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王姐姐，这么早。”陈夕华迷迷糊糊去开门，被王颖抱了个满怀。
    “很困吗？那我应该晚点来的。”王颖看到陈夕华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不过，都吵醒她了，就赶着陈夕华去洗漱，然后嘴里不停地说今天的行程。
    “你快点，我等下带你去见我儿子小土豆，顺便带上他。
    你昨晚说的，上午还要去我爷爷家，不是要买礼物吗？时间快来不及了。
    就去云城百货里买，一瓶好酒，我爷爷点名要的。”
    王颖其实不想说的，哪有主动问人要的，爷爷又不喜欢喝酒，还非点名要好酒。
    昨天晚上，王颖打电话回王家，与爷爷说，“爷爷，小五妹妹明天去拜访您，我们带点水果去就可以了吧。”
    王颖听小五妹妹说，还要买什么礼物才上门，她觉得买点水果饼干之类的，就可以了。
    但又想起自己爷爷的脾气，越来越怪了，所以就探探他的口风。
    别到时，小五妹妹带的东西不合他心意，又闹小情绪。
    这两年，爷爷的年纪大了，有点像个老小孩，平时王颖自己回娘家，带的东西不合他心意，也不给她好脸色。
    医生说，爷爷可能是阿尔茨海默病的前兆。
    “一瓶好酒，否则不给开门。”王爷爷在电话里酷酷地说。
    王颖此时心里还有点不安，爷爷不会真的不给小五妹妹开门吧，还说等下九点前到才给开门。
    十分钟后，陈夕华收拾好，换了一件带点粉红色花样的衬衣，打扮得俏丽，不再是平日里的白衣黑裤。
    “好了，王姐姐，我们走吧。”
    陈夕华其实也知道王爷爷目前的情况，可能有点不认人了。
    她也有点感慨与好奇，王爷爷等下看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出了酒店，陈夕华与王颖两人先去对面的云城百货里买酒，小小一瓶五千块。
    “小五妹妹，要不别买酒了，这太贵了。”王颖觉得完全没有必要，爷爷又不喝酒。
    “没事，王爷爷点名要的，肯定要买。”陈夕华心想，这可是茅台啊，五千不贵。
    而且，即使不喝，放上几年，还会升值，浪费不了。
    一个小时后。
    两人到了王家门口，是一个老院子。
    陈夕华抱着小土豆，王颖提着东西。
    小土豆七八个月大，虎头虎脑的，已经长门牙，嘴巴张开，笑呵呵的。
    居然不认生，又或者是看到陈夕华好看，从五金店出来，就一直是她抱，连亲妈都不要。
    这时，王家人都在家，王爷爷，王爸爸，王妈妈，王军以及他的对象卢彩虹，听说去年谈的。
    听到敲门声，王家人都从客厅里出到院子里，来接陈夕华三人。
    王爷爷走得慢点，还在客厅门口边上。
    王妈妈是个热情爽朗的女人，看到陈夕华就拉着她手开始寒暄。
    王爸爸话比较少，只是微笑颔首。
    王军也带着对象上前与陈夕华打招呼。
    “王爷…”爷好，当陈夕华正要与已经出到院子的王爷爷打招呼时。
    “哼，我家不欢迎你，我认得你的眼睛，骨碌碌转，贼精贼精的。
    你叫陈小五，是个小滑头，你想要我的服装二厂。
    想让服装二厂帮你赚钱，小小年纪，胃口不小，你回去吧！
    昨天你与我女婿谈好的协议，我不同意。”
    王爷爷定定站着不动，表情严肃，很不悦盯着陈夕华，一段一段，条理清晰地拒绝陈夕华。
    “爷爷，您这是…”王颖眼睛瞪大，医生不是说前兆吗？
    “爸…”王爸爸王妈妈眉头皱起，担心紧张起来，父亲这是又严重了。
    “爷爷。”王军也难过开口。
    “王爷爷，我是陈小五，您居然认得我，我太高兴了，服装二厂不是您与杨厂长的吗？没人能要走的。”
    陈夕华大概猜出怎么回事了，她心里有点沉重。
    不过她还是笑着解释，要顺着老人的意思。
    王爷爷一辈子为了服装二厂，到老了还担心记挂，那她就得好好经营下去。
    “对了，我这酒，王爷爷您还要吗？您让我带给您的。”
    小土豆已经在王妈妈怀里，陈夕华拿过王姐姐提的那瓶酒，递到王爷爷面前，笑盈盈地问。
    “我让你带的？不可能？我最讨厌就是办点事，还要带酒上门去求人，酒喝了，还忘记答应的事。”王爷爷更生气了，转过脸。
    “小五姑娘，不好意思，我父亲可能是想起以前建厂时的不容易。”王爸爸有点为难开口解释。
    “没事，王叔叔。
    王爷爷，您的服装二厂现在发展得可好了，您有时间去看看啊。”
    陈夕华心情突然很失落，看到王爷爷这样，就想到上一世，她想爷爷了。
    她的爷爷也是得了阿尔茨海默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