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金蚕蛊
作者:一只猫鬼   谋国:海晏河清最新章节     
    (上一章补了2000字,追更的宝儿记得去看一眼)
    秦花娆双手插在袖中,居高临下地看着崔府众人。
    “你,”保养得宜的手指指向崔老夫人鼻尖,“跟我进来。”
    崔老夫人被气的几乎要吐血,手中麒麟拐杖重重点地:“秦花娆,你莫要欺人太甚!”
    若眼神可以杀人,秦花娆此刻怕是早已被千刀万剐了。
    “随便你,”秦花娆撇了撇嘴角,“反正我也并不待见你。”
    明显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
    挑衅完崔老夫人,她又看向澹台衍:“让你去要的方子呢?”
    不待澹台衍说明情况,一个人影出现在青石板路的尽头,他留神多看了一眼,原本要说的话,便堵在了喉咙。
    与申远弗师徒情分近二十年,他从未见过自家师父如此……干净过。
    没错,是干净。
    黑白相间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攒成发髻,甚至还戴了一个嵌有白玉的青石道冠,胡须显然也经过了细致的打理,走动间随风晃动;一身烟灰色宽袖道袍,腰带规规矩矩地系着,原本挂酒葫芦的地方,竟挂了一柄短剑。
    倒真显出几分仙风道骨之相来。
    只不过那发冠,像是顺手牵羊“牵”来的。
    申远弗不紧不慢地走上前,表情严肃,一本正经,眼中好似只有秦太夫人一人,他态度恭肃地施了一礼,显然是想要说些什么。
    却被秦花娆挥手制止了:“打住,我不想听那些有的没的,让你写的方子写好了吗?”
    “写好了,”申远弗老实地从怀中拿出药方,问道,“只是这方子您也知道,为何特意让小六来找我?”
    秦花娆瞥了一眼申远弗,他眼中明显藏有某种不可言说的期冀,秦花娆笑了笑,隐约可见年轻时容貌倾城的姿色:“我嫌麻烦,懒的写字。”
    申远弗被噎了回去,不情不愿地将药方交给了澹台衍:“小火慢熬,三碗水煎成一碗,记住,一分一厘都不能出错。”
    眼下的局势倒有几分复杂,崔老夫人眼见又一个外人不加通禀贸然出现在崔府内,原本不曾熄灭的怒火愈发旺盛,甚至隐隐牵连到了明显与秦太夫人关系匪浅的申远弗身上。
    三个人,哪个都是长辈,澹台衍倒不好多加置喙,干脆收了药方,亲自去为顾北柠煎药。
    ……
    澹台衍一离开,对峙的双方便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秦太夫人和崔老夫人大眼瞪小眼对峙了半晌,谁也不肯让步,还是本就耗费了半天心神的秦太夫人,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暂退一步。
    “姬汝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我也不想跟你在这啰嗦,你若是能平心静气地聊一聊,那你就进来;若是想要摆你崔老夫人的谱,那就趁早请回。”
    崔老夫人面上浮现出几分犹疑,许是觉得就这样离开心有不甘,思来想去,还是跟着秦花娆进到了屋内,至于申远弗,当然也不请自入。
    云旗掂量了一下局势,便也以伺候茶水的名义,跟进了屋内,至于其余人,则被一身煞气的鹿隐拦在了院子里。
    ……
    屋内,顾北柠仍未清醒,只是高热已退,面色也恢复了些许红润,呼吸绵长,像是睡着一般。
    秦太夫人自顾自地坐在了主位上,又将崔老夫人气得咬牙切齿,她憋着一股气坐到下首第一把椅子上,质问道:“秦花娆,你曾立誓,至死也不踏足崔府,如今可是要食言而肥?”
    秦花娆眯了眯眼睛,好似在回忆是否有这么一回事:“唔,我好像是说过这句话,我当初不稀罕进这崔府,便说了这句话;如今我又想来了,这句话自然就不做数了。”
    一副死不认账的无赖样,崔老夫人被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咬牙骂道:“你当初可是对天发誓的,就不怕天打雷劈遭天谴吗?”
    “天打雷劈那是老天爷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秦花娆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过我今天来,倒是想从老天爷手下救你一命。”
    “哼,你能有这么好心?再说,我这偌大的崔府,难道还要你一个黄土埋半截的老妇相救?笑话!”
    秦花娆也不在意她呛人的敌意,反倒从衣袖里掏出一杆水烟枪,金丝楠木的烟杆,汉白玉制成的烟嘴,足金镶嵌,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好玩意。
    她就着未来得及熄灭的烛火点燃烟袋,不紧不慢地吸了两口,吞云吐雾间,她的神情愈发不可捉摸:“那丫头,中的是金蚕蛊。”
    申远弗闻言眉心跳了一跳,这才后知后觉地渗出一身冷汗。
    他对蛊虫知之甚少,虽能分辨顾北柠是中了蛊,但却不知中的是何种蛊。
    金蚕蛊,需用毒蛇、蜈蚣等十二种毒物埋于路口,待七七四十九天后取出,置于香炉之内,金蚕蛊生性阴狠,难以灭除,多出现于闽南地区。
    相传,金蚕蛊可变形,蛇、蛙,或穿红裤的一尺来高的小孩,可替人做事,喜吃人,是蛊虫之中最具凶性者之一。
    顾北柠能捡回一条命,实属大幸。
    崔老夫人对蛊虫的了解更是少之又少,眼下听到顾北柠并非生病而是中蛊,虽然惊了一惊,但也能勉强维持住镇定,她皱了皱眉,语气不善道:“金蚕蛊又如何?左右跟我崔家无关。”
    “无关?”秦花娆讥笑着摇了摇头,“中金蚕蛊者,三个时辰内便可发作,而蛊虫的成熟,需要七日的时间,而且是整整七日。”
    “那又怎样?”崔老夫人已有些不耐烦。
    秦花娆在桌案上敲了两下烟锅,漫不经心地说道:“忘了告诉你,那名叫做春桃的下人,此时正在澹台衍手上。”
    崔老夫人说不出话来了。
    今日是顾北柠发病的第八日,但若按照大夫诊治的时间来算,其实并不满七日,若春桃开不了口,尚可将事情推到她头上,一句“懒怠误事”便可了事,但春桃既在澹台衍手上,那么这笔帐便是要算在崔氏头上。
    眼见崔老夫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秦花娆面上浮现出几分笑意:“而且,这丫头好端端地在你府上,如何中的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