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致心里又酸又疼，她知道顾臻是有点偏执的，却真都没想到会这么疯，总算理解徐飞说的，心平气和的疯子。
    平日里一点都看不出来，他竟是这么想的。
    顾臻若不说，她永远都不知道，那天他带她去见简遇行和蒋宗年，竟会因为她和简遇行相谈甚欢而不高兴。
    真是疯了！
    她若带他去见赵雪岚，恨不得他和赵雪岚能好好相处。
    她也不可能答应顾臻，生活里只有他一个人，“顾臻，人在社会上有许多的属性，我会是女儿，妹妹，或是姐姐，也会有亲密的朋友。我永远不可能只是顾臻的女朋友……每个人的感情都是不可取代的。我并不会因为交了朋友，有了哥哥就会少喜欢你一分，哥哥和朋友有他们的位置，你有你的位置。”
    她顿了顿，“你也是顾董的儿子，简遇行和蒋宗年的朋友，顾董若生病，你也会照顾，简遇行和蒋宗年若有难，你也会两肋插刀，你的生活里也不仅是我。”
    “可我不会因他们而放弃你。”顾臻一字一顿，“永远不会。”
    “我也不会因为谁而放弃你……”苏灵致心里一窒，等等……“顾臻，难道你觉得我有了哥哥，就会离开你？”
    顾臻避开她的眼神，苏灵致却被气笑了，“我到底做了什么，令你有这样的错觉呢？”
    “记得那一场赛车吗？”
    苏灵致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顾臻冷笑一声，“你失忆了，却为了赵雪岚去赛场上与人拼命，你知道九死一生，可你命都不要了，你甚至……连我也放弃了。朋友做到你这份上，世上能有几人？为了朋友，你都愿意拼命，那是血脉相连的家人，若对你掏心掏肺，你也会为了他们奋不顾身，我算什么？你为了赵雪岚都能撞开我的车。”
    一记重拳打在苏灵致的脸上，就像是一枚回旋镖，刺破了她的血脉，她和顾臻从不曾好好地谈过赛车那天的选择。
    她没想到在顾臻心里耿耿于怀，竟是他心中的一根刺，难怪他一直都不喜欢岚岚。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苏灵致有些难过，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顾臻对情感要求几乎是苛刻的，她在赛场上的选择伤了他的心，可他不曾与她提过半句，若不是这一次冷战，她的逼迫，顾臻怕是不会与她坦白。
    “我在你世界里，已经是次选，我决不允许有人再分走你的感情。苏灵致，若不是赵雪岚救过你的命，那次赛车后，我就会让她消无声息地死在某一个角落，永远消失！”顾臻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狠毒的话。
    苏灵致被吓得头皮发麻，她真的怀疑顾臻真做得出这种残忍的事，会因为她选择救赵雪岚而杀了赵雪岚。
    苏灵致红了眼睛，咽喉因隐忍而疼痛，她想告诉顾臻，他不是次选，却又说不出口，事实已是次选了，再多的解释也是苍白的。
    她想告诉顾臻，他会是她的第一选择，永远不是次选。
    可她怎么忍心欺骗他。
    至今为止，杀了他和回家，仍分立在她的天平两端，她做不出选择，她又怎么忍心骗他。
    做不到的事，不敢承诺。
    她没有一句承诺，顾臻失望了，却也不强求，只是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骗骗我都说不出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