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魂鬼差轻抚棺木,久久不愿合上棺盖,这次的相见,再次相见不知还能不能再见,也许这次之后便是永离。
赵云儿看了他一眼,发现此刻他的眼睛已经有些湿润,赵云儿不明白,这个看似冷酷无情的外表之下也有柔情的一面。
“大人,”赵云儿轻轻唤了一声。
他回过神来,从黑色的长袍内拿出一条粉红色的手绢,上面绣着两个鸳鸯和秦岚二字。
秦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位女性的名字,也许这个名字就是刻在他灵魂深处的那个人。
也许这个手帕是她亲手为他做的,赵云儿没有多问,因为有些事情还是不问的为好。
他将手帕小心的叠好重新放进了衣袍内,然后双手缓缓将棺盖合上了,当云溪消被遮盖住后,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迈开脚步走了出去,也许以后这里不会再有人来打扰她永世的安宁,也许以后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记得她。
此时的赵云儿心情是十分沉重的,赵云儿轻轻将门带上,生怕打扰了她的安宁。
半个小时候后,赵云儿和他来到了忘川河边,河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条小船,船,正是崔文车在这忘川河的渡船,只是现在已是物是人非。
他走上船,赵云儿跟了过去,船自动逆风而去,是和他们相反的方向。
忘川河的尽头就是人间,当船靠岸后,拘魂鬼差走了下去,赵云儿跟着走了下去。
眼前凭空裂开了一道缝隙,足以通过一个人,缝隙的那头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赵云儿不敢有所停留紧步跟了过去,当赵云儿的身体刚穿过那道缝隙,便恢复了原样,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当赵云儿出现在地面上时,她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在她的面前矗立着一座三层的古代建筑,一个不是太大的篱笆院子,很普通的设计,看年代已经是非常久远了,门上方的门匾写着:“往生客栈”四个字。
客栈的前方是一条河流,河边的石碑上写着---秦淮河三个大字。
“这是何地,”赵云儿指着前面的一座破落的建筑物问道。
“冥府的一个客栈,也是我的家,这里已经荒废了很久了。”他看了看往生客栈无奈的说道,言语中道不尽的凄凉。
赵云儿看着这年代久远的建筑物确实是够破旧的,上面有的地方已经布满了蜘蛛网,赵云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走到门口,门叽纽一声被打开了,他抬起头看了一眼上边的门匾,然后走了进去,赵云儿紧跟着走了进去。
虽说外面破旧不堪,里面布置的却是井井有条一尘不染,门口的位置是一个木制吧台,剩余的位置摆放了七张桌椅,桌子上就如同故装电视剧中摆放的物品一样。
拘魂鬼差在一楼没有停留,径直朝三楼走去,二楼和一楼的摆设是一样的,不过三楼却被隔成了一个个小隔间,中间的过道将两边的房间分成了两排。
他轻轻推开了最里面靠右的一个房间,别说里面的布置别具一格,就如同古代电视剧中大家闺秀的闺房。
如此秀气的房间绝对不是这位拘魂鬼差所能想出来的,一定是他的那位爱人所精心布置的,这里曾经是他温暖的家,也许随着她的离去已经成为了回忆。
屋内墙上悬挂的一副画引起赵云儿的注意,不是说这幅画画的是如何的精妙,而是上面的两个字引起了赵云儿的注意,那两个字是---秦岚。
赵云儿刚刚在他的手绢上见过这两个字,虽说古代的画反映的真实事物和人不能与现代的照相技术还原的那么真实,但是,画中的女人确实是美艳不可方物,赵云儿都有些自认自叹不如。
“想必她就是你很在意的人吧。”赵云儿指了指画像中的女人说道。
他没有回答赵云儿的问题,而是坐在了床边,凝视着画像中的女人,眼中流露出无尽的哀伤。
“她已经不在了。”过了好大一会,他才缓缓说道,语气甚是凄凉。
赵云儿没有再问什么,害怕勾起他内心深处的伤痛。
“今晚你就先睡隔壁吧,我有些累了,”拘魂鬼差说道。
“你没什么事吧,”赵云儿看他神色有些疲倦,关心的问道。
“没事,你先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这里不会有人打扰的,”
赵云儿没有说什么,便带上门走了出去。
走进屋子,环往四周,那的桌子上也洒满了阳光。桌上摆着一张微黄的素绢,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窗边的瓷盆中栽着一株娇艳的珍珠梅。转过头去,是闺中女儿都有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还有一顶金镶宝钿花鸾凤冠和一串罕见的倒架念珠,似乎在暗暗昭示着房间的主人不是一般女子。挑起璎珞穿成的的珠帘,那一边是寝室,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淡紫色的纱帐,整个房间显得朴素而又不失典雅。透过晕红的帐幔,环视了一周这个古代的闺房。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华美无朋,绚丽夺目。梳妆台的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刺绣丝帛,一幅自画像,一幅绣的是牡丹花,牡丹不愧是中国的国花,绣的娇艳动人;另一幅绣的也是花,有荷花,蜻蜓,名为《蜻蜓荷花图》,那幅自画像中的少女宛如仙境中的仙女,画像的右下角写着----赵可儿三个字,想必这间屋子的主人就是她吧。
赵云儿躺在床上无法安眠,两眼望着帷幔,心中感慨良多。
这时,屋外飘来一阵琴声,是谁在这深夜弹奏这么美妙的曲子,赵云儿十分好奇,便起身吹灭桌子上的蜡烛带上面走了出去,
赵云儿来到客栈外面,在这秦淮河河畔的一座凉亭中坐着一个身影,这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他,只不过他没有穿那件黑色的长袍,而是换上了一身白色的长衫,他的容貌确实不敢恭维,脸被长长的微微发白的络腮胡须淹没,下巴的胡须几乎有三十公分,记忆中她也只是知道自己的爷爷留过那样的胡须,看样貌,完完全全一副老头的容貌,放在现实社会中,把他往人群中一丢,绝对是乞丐得模版。
有时候,赵云儿真弄不明白,那黑袍之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赵云儿没想到他还有这技能,更何况还弹得如此的精妙曲子,赵云儿轻步走了过去,也许他正沉浸在这曲子之中,也许正处在回忆之中,他竟然没有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