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虎子的纯真,沈冰凝不禁担忧起来,若被那位以残暴闻名的勇郡王察觉虎子已知其密谋,只怕会招来不测。
于是,她又提笔回复,言辞恳切,既让虎子安心,同时告诫他务必装作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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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海州之地,一位隐匿于暗影之中的人,静静审视着手下递上的情报,沉默许久。
“沈冰凝之事,由我亲自料理,你们无须再插手。”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身边随行的女子不悦地抗议:“先生,沈冰凝显然已为燕王府的荣华所迷惑,她的心已向着燕王倾斜。”
“独在他乡,偶遇故知,或许是一次命运的转折。”
被唤作先生的人将手中的信件付之一炬,同时郑重警告女子,“近日,所有人都要行事低调,那位新来的顾大人,非同小可。”
“是,属下明白。”
**清风殿,今日之热闹,堪称开建以来首屈一指。
宫女太监们聚集于外,场面一时显得有些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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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冰凝面带微笑,目光流转于虞美人与郑美人之间,然而,她在郑美人的背影后反复寻觅,也不见那传说中的箱子踪影,不禁微蹙峨眉。
郑美人感受到了沈冰凝的注视,眉头一蹙,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不就是想要拍卖嘛,快些开始吧。”
沈冰凝朝清儿使了一个眼色,随后自己也融入了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清儿捧着凤印,步履沉重,登上了台面,紧张的心情让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今日……
拍卖……
凤印,价高者得,起价五两。”
每一个字都似重锤般,敲击着在场人的心弦。
五两?
这个数字如同惊雷般在人群中炸开,掀起一阵骚动。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满脸诧异,难以置信地盯着沈冰凝,心中暗自嘀咕,这位平日里精明如狐的女子怎会将凤印这等稀世之宝以如此低廉的价格抛售。
郑媚人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眼神中满是不屑:“哼,真是井底之蛙,五两银子也能让你动容,本宫给你翻千倍,五万两。”
“五万两!”
这三个字如同巨石投入湖中,瞬间让喧闹的人群陷入一片死寂,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郑媚人的身上。
他们虽多为看客,但对这天文数字般的金额也难免心头一震,要知道在宫墙之内,三位媚人中除去郑媚人,怕是再无他人能随随便便掏出如此巨款了。
与周遭的震惊形成鲜明对比,虞媚人则是神色自如,仿佛早已预料一切。
她声音清脆悦耳,轻轻吐出几个字,却犹如惊雷:“五万两,金子。”
此言一出,周围人等无不倒吸一口冷气,五万两金子!
这数额几乎让人窒息。
虞媚人身居深宫,何以拥有如此丰厚的财富,一时间众人心中疑惑重重。
沈冰凝感受到手中凤印因激动而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她抬头望向虞媚人,眸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感激。
这位看似淡泊名利的女子,用自己的方式悄然帮她将这场拍卖推向了高潮。
郑媚人的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刃,冷冷地扫过虞媚人,话语间带着几分挑衅与嘲笑:“虞媚人,你这些银票又是从哪座金山挖来的?”
面对质疑,虞媚人眼波微转,重新聚焦在凤印之上,语气淡然:“本宫的钱财来源无需郑媚人费心,若是郑媚人无意加价,这凤印可就非本宫莫属了。”
郑媚人心知自己势在必得,岂能轻易放手?
她毫不退缩,直接将价格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八万两金子!”
沈冰凝此刻内心激荡如潮,几近失控,她差点就要冲上前去拥抱郑媚人,感谢她的阔绰。
原本以为郑媚人顶多象征性地加个一万两,谁曾想,竟是三万两金子的豪掷!
沈冰凝心中暗叹,这位姐姐果然是深藏不露的富豪。
眼看虞媚人并无继续竞拍之意,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沉声道:“那本宫出九万两金子。”
正当郑媚人以为胜局已定之时,却不料沈冰凝横空出招,她厉声质问:“你有什么资格参与竞拍?”
沈冰凝从容应对,双手环抱胸前,反问道:“本宫凭什么不能竞拍?”
“身为拍卖之主,怎可自破规矩参与其中?”
郑媚人显然对此颇为不满。
沈冰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规矩自然由制定者说了算,本宫身为主事,自是有权决定,郑媚人若对此有异议,大可以退出。”
“你!”
郑媚人未曾料到,沈冰凝竟会用如此手段。
沈冰凝不以为意,环视四周,语调平静而坚定:“九万两金子,可有人愿意出更高价?无人应答,这凤印便是我的了。”
尽管深知自己已落入沈冰凝的布局,郑媚人依旧不甘心认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最终挤出了几个字:“十万两金子。”
话音未落,她看向沈冰凝的目光已是凛冽如冰,杀意隐现。
沈冰凝见状,轻笑一声,双手托起凤印,缓缓递至郑媚人面前:“恭喜郑媚人,凤印自此归您所有。”
正当郑媚人伸手欲接之时,沈冰凝却巧妙避过,笑意盈盈地说:“银货两讫,自是常理。”
“十万两金子非同小可,本宫需时筹集。”
郑媚人脸露难色。
沈冰凝闻言,迅速收回手,将凤印交还给身后的清儿,神情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失望:“郑媚人请自便,筹足款项后再来领取。但只限三天,逾期则凤印将重新拍卖,起拍价十万两金子。”
郑媚人望着即将再次溜走的凤印,眼中闪过一抹焦急之色,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随后愤然而去。
随着郑媚人的离去,拍卖结束,喧嚣渐息。
虞媚人缓缓站起身,对沈冰凝轻声告别:“本宫也该返回宫中了。”
沈冰凝亲自送虞媚人至宫殿门口,语气温婉:“今日多谢虞姐姐援手,一路平安。”
心中暗自思量,今日之事,虞媚人那慷慨解囊的五万两金子实乃关键,若非如此,能否以十万两的高价成交还是未知之数。
虞媚人淡然一笑,似是不在意:“沈妹妹言重了,我们共处深宫,理应守望相助。本宫尚有要务在身,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