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青棠脸上掠过丝阴冷的神情。
她捏了捏细白的手指,分外惋惜,现在不能跟鹿闻笙做亲子鉴定。
不然横竖,她今天得让鹿夫人跪在地上,将这几句话吞回去!
鹿青棠缓缓抬头,漆黑的眼神看向主位上一直未曾开过口的司堰,淡淡地道,“司警官,那个垃圾究竟是怎么死的?”
司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声线清晰,“根据当前调查出来的证据,可以确定,死者死于一场突发性医疗事故!”
司堰说完,负责验尸的法医站了起来,怜悯地看向缩在角落里,神情惶恐狼狈的死者家属,肃声道,“尸检结果显示,死者之前受的伤并没有伤及要害。”
“他之所以会死……完全是一场意外。”
听到这个答案,那些正愤怒地瞪着鹿青棠的学生都愣住了。
焦世死于医疗事故?!
竟然……真的不是鹿闻笙杀得吗?!
鹿青棠冷笑一声,毫不掩饰嘲讽,“听清楚了吗?秦大的高材生们?”
“要不要法医先生将那个垃圾的死亡原理给你们具体分析解释一下?”
“又或许需不需要怀疑一下,是我靠着背后的金主,逼着台上那两位,帮我作伪证脱罪?!”
那群学生被鹿青棠的话,讽刺地脸色阵青阵白。
但他们即便在愤怒,也还没无脑到,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质疑到秦城警局的公信力。
徐嘉玉眯起眼睛,冷声道,“可若不是鹿闻笙将那位焦同学打进了医院,他怎么会出意外?!”
“鹿闻笙即便不是直接凶手,也是间接凶手!”
乐宁目光冷冽,“不止鹿学妹打他了,我也打他了,那想必我也是杀人凶手。”
徐嘉玉视线冰冷地扫了过来,“乐宁,鹿闻笙跟乐家可没什么关系!”
乐宁冷笑,“看不惯你仗势欺人行不行?”
“一个男人,却如此不择手段地欺辱一个孤女……真恶心!”
徐嘉玉冷着脸,没说话。
那群学生听到乐宁的话,都懵了。
“学姐,你为什么要帮鹿闻笙这个杀人凶手——”
“够了!”乐宁突然愤怒地站了起来,冷冷地逼视着她们,“我亲眼目睹焦世被打,我甚至跟着鹿学妹一起打他了!”
“也是我叫来救护车将他送到医院的,我不信你们之中没人知道这件事情!”
“明明我也是嫌疑人,你们怎么不来指责声讨我?偏偏就逮着鹿学妹一个人骂?!”
一行人听到乐宁,脸色瞬间阵青阵白。
鹿青棠笑吟吟地嘲讽道,“当然是因为,他们都知道笙笙父母双亡,是个孤儿,好欺负啦!”
“得罪学姐你,会被你的家族报复。”
“欺辱指责笙笙,又不需要付出代价,反而还会得到徐家跟鹿家给的奖励……自然就要好好卖力表演了!”
鹿夫人听到“鹿闻笙”竟然敢大逆不道诅咒她死,瞬间气绝,厌恶又痛恨地瞪着鹿青棠,“鹿闻笙害死同学,自甘堕落被人包养,还害了尔雅……这样毫无人性的畜生,有什么可审得?!”
想起还在急救室生死不知的鹿尔雅,鹿夫人心焦如焚,暴怒地吼道,“她就是个精神病,根本不需要什么公道,直接抓进去就完了!”
鹿夫人此话一出,现场陡然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鹿夫人。
竟然当众辱骂自己的女儿是个精神病……尤其鹿夫人明明知道,鹿闻笙的精神疾病究竟是怎么来得。
哪怕是再不喜欢鹿闻笙的人,此刻都有些同情她了。
他们都知道鹿夫人不喜欢鹿闻笙这个亲生女儿。
但现在看,她何止是不喜欢。
她对待鹿闻笙的方式,简直堪称恶毒……
鹿青棠眼神一寸寸地冷了下来。
她用一种危险至极的目光,盯住了鹿夫人,“你说什么?!”
鹿夫人被鹿青棠眼中的杀气渗得脊背发寒,旋即宛如野兽一般,眼神疯狂地恨不得扑上来撕了鹿青棠,“你这个小畜生!”
“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生出你这么个恶毒混账的东西来?!”
“你明明知道尔雅有心脏病,你怎么还敢那样残忍地对她……”
鹿青棠眼中闪过丝凶狠的戾气,就在她控制不住准备上前,薅住鹿夫人的头发将她扔下楼时——
主位上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司堰突然“咚”的一下敲了下桌子,“会议室里的监控跟录音设备,都关掉了吗?”
一句话,猛然止住了鹿青棠凶狠的动作。
她微眯着眼睛转头看向司堰,眼睫下寒光闪烁。
一名警员道,“都检查过了,监控与录音设备集体断网,秦大校长也请了一位教授守在外面,不会在发生上次的“直播”事件。”
司堰淡淡地点了下头,“既然准备好了,那便来让这件案子真相大白吧,在那之前——”
他目光平静地看向鹿青棠,“鹿闻笙”同学,如果接下来我们说的话,对你造成了任何影响与伤害,请立即举手示意!”
鹿青棠眼底冰冷更深,“都说了我不是鹿闻笙,我是鹿呦呦!”
司堰从善如流地改了口,“鹿呦呦同学,两个月前,你未成年,按照h国律法,国家对你有专门的保护权。”
“抱歉,我们身为大人,却让一个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跟伤害。”
“请再相信法律一次!”
“我保证,所有伤害过你的霸凌者,都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鹿青棠静静地盯着司堰看了许久,才缓缓松了手上的撬棍,重新坐了回去,盯住鹿夫人唇角嘲讽地一勾,“傻逼!”
鹿夫人气结,“小畜生——”
鹿夫人话还未曾骂出口,就被司堰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在审理这桩杀人案之前,有另一件案子,需要先告知鹿夫人与徐少爷!”
“而在这件案子里,未满十八岁的鹿闻笙同学是原告,整个徐氏家族……是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