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够……真诚吗?
作者:王尔尧   女扮男装的她桃花有点多最新章节     
    「拆字」
    “不是,不是。我没求他,我是靠我自己……”
    杨烟着急了。
    明明事实不是这样,可偏偏看起来就是这样。
    吴渭临走还非要说个什么“自己人”的屁话——恨不得给她全身都盖上吴王的大红戳子。
    这下好了,她明明在冷玉笙处已倒戈向了苏可久,却在苏可久这儿竟像是跟定了冷玉笙。
    里外不是人啊。
    心机小王爷给她挖了个好大一个坑。
    “是他非要掺和,你信我。”杨烟辩白。
    才说过不久“自证”就是陷阱,自己就掉了进去。
    虽说她本不是非要去掰扯什么的人,可若是苏可久误会她,她怕他会将自己绕进茧子想不开。
    所以,还是要辩解。
    哄完这个哄那个,真累。
    杨烟努力凹出个人畜无害的微笑,只盼赶紧再来个人,给她找点别的什么事儿做。
    偏偏安安静静。
    她只能微笑着等,等苏可久给她个回应。
    反正惹毛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我自然信你。”苏可久叹了口气,收回情绪。
    “可你明明知道他和张氏勾连,以后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
    “我选你!”杨烟未假思索打断了他的话,笃定抢答。
    够……真诚吗?
    不够的话,那再加强一下。
    杨烟抬手握住了苏可久的手,“这是早就做好的决定,哥哥不要再一遍遍问了。”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除非——你不需要我了。”
    她喃喃补充,也得给自己个退的余地不是?
    心下佩服自己真是个铺台阶小能手。
    似看出眼前小女子在打些奇怪的主意,苏可久眉眼轻挑,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低声道:“既如此,那你,不如就此跟他割席吧——春搜也不要去了。”
    语气有些蛊惑,配上他本就妖冶的长相,这光景极像一只狐狸精慢慢揭开脸上的画皮。
    “还有,你给他回复了什么?”
    “我……”杨烟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嘴唇,眼珠子转了又转。
    这让苏可久想起刚刚饮过酒时她鲜红欲滴的唇瓣,他扯过她,垂眸盯了许久。
    “好,好,我答应你,跟他割席,也不去射礼,好吧。可……你别这样看着我。”
    杨烟撇过头去,眼前直直紧盯着自己的目光烫得她浑身发毛。
    她向后撤了撤手,试图脱身出来。
    但这回苏可久却追着她的手一直死死捏着。
    “你怎么了?”杨烟觉出不太对劲,他怎么跟被刺猬扎到了似的,“你是觉得韩泠伤了你自尊?”
    苏可久瞳孔瞬间放大。
    杨烟知道猜对了,便有些想笑:“你既说‘术无高下’,借力打力又有什么?”
    “我就不明白,你跟他较什么劲呢?他是个疯子,你也跟着发疯?”
    这是心里话,“任性”真不是所有人的权利。
    “你当然不明白!”苏可久蓦地俯身靠近了她,预谋很久般,颤抖着要贴上她的脸。
    “我都能被他算计,你还能赢得了?”杨烟伸出另一只手连忙将他的凑近的脸推远。
    “不试试,怎么知道?”面前的书生终于丢开了她的手,却冒出了些奇怪的话。
    杨烟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别乱说话!”
    “你心疼他?”苏可久拨开了她的手。
    “哈?”
    杨烟彻底无语,这人也没喝多啊,怎么就不饮而醉了。
    “我心疼他做什么?他有天底下最尊贵的爹,还有一堆效忠他的人。我是心疼你!你可不要乱说话给自己招麻烦,咱安安稳稳过了殿试行不?”
    “好。”苏可久恢复了一贯的温和,“但烟儿,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
    “说。”杨烟不耐烦了。
    “你到底回了他什么?”苏可久贴向她的面颊又问一遍。
    杨烟只能附到他耳边,吐出一个字。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退回来,苏可久突然飞快地向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蜻蜓点水的一触却让两个人同时僵住了。
    杨烟窘得脸红,只觉自己连脚趾都在抠紧,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出去。
    苏可久眼神浮动,却还想继续探寻,向他渴想太久的唇畔……
    “哒哒哒” ,只听南边院门不合时宜地被人敲响。
    苏可久睫毛一颤睁开眼睛,眼前哪还有半个人影?
    ——
    正午,一只白鸽轻盈越过褐色高墙,飞进宫城深处。
    空中却倏然飞出一支小箭,直直刺入鸽子身体,将它迅速打了下来。
    内侍高涯捡了鸽子尸体向执弩的禁军作了一揖,待禁军离开后马上将鸽子脚筒连同纸条一起塞入袖里。
    ——
    明仁宫中冷玉笙还在后院草场射箭玩儿。
    鹿骨扳指用起来极其顺手,柔中有骨,既不硌手,也有滑面便于释放弓箭。
    虽说昭安帝承诺春搜后送他去禁军,却终究不是黄绢黑字盖了玉玺的。
    一切未定。
    但他一直将心放得还算平静。
    偏偏顾十年匆匆忙忙送来一样东西,看到后一向淡定的吴王脸色变了。
    其实装不认识就好,可他就是想知道那姑娘回了些什么。
    “中宫连这都盯上了?”冷玉笙握了握手中的一小节竹信筒。
    是他大意了,以往都是楚辞出宫去找老吴交换信息,这次他急着收到小道长回复,便叫老吴办了事第一时间送信过来。
    飞的人他们没那本事捉到,飞的鸟儿却可以。
    “高殿头已把拆了信筒的鸽子拿去应付交差。”顾十年低声补充。
    这是高涯交的“投名状”,也是来试探他了。
    “高殿头那边,劳烦十年维系,多搞些好玩意儿酬谢他。”
    冷玉笙向不远处候着的楚辞挥了挥手,楚辞便奔过来,给了顾十年一张千两银票。
    好大手笔!
    “这……殿下……”顾十年捧着银票,不知如何是好,这数目赶他十几年月银了。
    跟了吴王这么久,顾十年看出来了,这个小王爷很有钱,只是目前没地儿花罢了。
    “任你分配。”冷玉笙语气柔和,“高殿头那边都靠你了。用钱什么的,尽管找楚辞。”
    他又破开手里的信筒,抽出一张纸笺。
    纸笺像已被人拆看过几次的样子——想来高涯和顾十年早就“检查”过了。
    在深宫里生存,死忠也是大忌,他们虽各为其主,但到底心中都有条界线,懂些在上边明里暗里的交锋中保全自身的手段。
    而这纸片还能还给他,也没落到皇后或者圣上手里,想必真没写什么……
    冷玉笙盯着纸上的字看了一眼,的确是杨烟的一笔飞字,嘴角便不露声色地弯起。
    “知道这是什么吗?”他扬了扬信笺给顾十年看。
    “奴才……不知。”顾十年低下头避开冷玉笙的视线,纸上的一个“射”字却已清晰地印入脑海。
    “那就自己猜喽。”
    听到这句顾十年眉头紧了紧。
    “楚辞知道是什么吗?”他又得意洋洋地问还未离开的白衣楚辞。
    楚辞不屑地笑了笑。
    之前这人非巴巴地写个破字叫他送出去,这厢又收回来一个字,还差点被人揪住尾巴。
    俩人搁虎顾狼视下猜字谜玩儿呢……
    “你开心就好。”他恹恹道。
    “这是‘寸身,不言谢’,小道长要谢谢我呢!”冷玉笙将纸笺满意地叠了放进胸口。
    又是小道长……顾十年悄悄松了口气。
    楚辞默默翻了个白眼儿,人家明明说的是“不谢了”。
    为了一个破字搭上一千两,真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