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jenny从来都不是个计较的性子，“我上午睡了一个好觉。”
    秦烟便不多说，真正的朋友，从来都不需要在不必要的事情上面过多的停留。
    两人去了购物中心。
    秦烟没什么要买的，她买小零食比较多。
    jenny却是买了一件男士的外套，秦烟立刻露出八卦的眼神。
    jenny笑着说，“现在只是试着处一处。”
    秦烟并未多问，“你觉得合适最好，其他的不说，你不要迁就。”
    jenny的心是暖的，她的年纪不小了，马上三十岁，从事医疗行业的人，这个年龄不算大，但是放在大众观念下，女性过了三十，免不得要被贴上“剩女”的标签，之前待的医院，护士长有时间就找她说媒，那时候她心力憔悴，父亲每日在监护室里烧钱，她无心此事，反被护士长教训女孩不要心气太高，她已经没有太多挑选的资格了，那时候她麻木到连生气的情绪都没有了。
    但是如今不一样，港城经济高度发达，三甲医院是完美的管理体系和制度，在这里工作的同事各守其责，严格遵守人与人的安全距离，jenny免于说媒之苦，父亲的花销从让她心累的数目降到她工资的十分之一，还有朋友在身侧，jenny觉得这样的日子最好。
    “我没有。”jenny惆怅的说，“但是烟烟，喜欢人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呢？”
    这个问题秦烟真的熟啊，她想着，“我想到先生的时候就会很开心，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知道他会在我的身后，虽然天天见面，但是看到他，与他对视，心跳还是会加速。”
    jenny听着很羡慕，但是她摇了摇头，“我已经找不到这种感觉了。”
    秦烟总觉得她有心事，问为什么。
    jenny看向她，秦烟还有明亮有光的眼神，因着有那么一个成熟的年长伴侣，她总是可以以依赖的姿态去注视她的爱人，所以不曾直接接触风雨，而她被生活击打过，爱情这个东西于她来说太奢侈了，她找不到憧憬爱情的心情了。
    但是她不想让烟烟担心，因此笑了笑，“因为我最喜欢的那个人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
    “你谈过恋爱呀，我怎么不知道？”
    “大学的时候啊，你那个时候整天为你的先生欢喜，都没有时间关心我。”
    “哪有。”小姑娘被说的脸红，粉红的羞涩在脸上慢慢散开，“那个时候先生老忙了，两周才和我联系一次。”
    少女的思念哪里能忍受跨越那么长的时间。
    那可是两周呀，不是两个小时。
    即便过去那么长时间，她也依旧能感觉到那时的心动和酸涩。
    幸运的是，即便时过境迁，他也依旧在她的身边。
    ……
    戏院里，台子上表演的是出民间小调，爱恨分明，腔调明快。
    那边翁婿谈性正浓，小兰溪蹲在栏杆旁数水池里的小鱼，但是有只小金鱼总是胡乱跑，不听话的钻来钻去，给他的数数工作造成了困难，小家伙伸出手，准备把它抓一边去。
    一边看着他的侍应生，连忙拦着这位金贵的小少爷，“不能抓，把衣服打湿了就不好了。”
    兰溪说，“让它听话。”
    侍应生说，“我让人拿小鱼网去了，把它捞出来就听话了，但是你不能用手抓知道吗。”
    小兰溪点点头，开始乖乖等着小鱼网过来，但是先等来的是爸爸。
    男人一手插兜，一手拿着钥匙，从那边走了过来。
    侍应生恭敬道，“陈先生。”
    男人点了下头。
    小家伙从水池那里收回视线，走向爸爸。陈宗生让他去拿自己的水杯。
    那边周老爷子还在和自己的女婿陈老说话，陈兰溪见今天没有猫猫可玩，来到戏院后不久，就找人给爸爸打了电话，念着要回去。
    小家伙立即跑到爷爷和曾外公的身边，拿到自己的奶瓶。
    周老爷子声音慈祥，“不坐会了？”
    陈宗生说，“不坐了，回去得给他添件衣服。”
    陈老爷子也点头，“也好，下午还听到他咳了一声。”
    小家伙挎着奶瓶，走到爸爸的身边，小手牵着男人的手，“曾外公再见，爷爷再见。”
    “兰溪再见。”
    两人笑呵呵的说。
    出了门，兰溪才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抓鱼。
    陈宗生问抓什么鱼。
    “小金鱼。”兰溪说，“它乱跑，拿网网抓它。”
    “那是它生活的地方，肯定会游动的，把它抓到了，以后你就再也见不到它了，就让它在里面游动，下次你过来的时候还能看到它。”
    小兰溪乖乖点头。
    回到湖景别墅。
    陈宗生给他套了个厚一点的衣服，穿好之后，小家伙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揪住男人的衣角，“没有小恐龙。”
    “这件也可以。”只是御寒，在陈宗生眼里都一样。
    但是小家伙坚持要穿带小恐龙的衣服。
    陈宗生不带他找，他自己去找。
    陈宗生看着他的小背影，抬步跟着他进了他的房间。
    兰溪的身高还没有柜子的一半高，找衣服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是小家伙是个倔性子，也有脾气，对带有小恐龙的衣服非常执着。
    陈宗生帮他找了一下，拿出了一件在衣服左下角绣着一只小恐龙的衣服，问他，兰溪摇头。
    男人印象中倒不记得这件衣服，下面的衣柜看完了，又找上面的，终于在一柜子里找到了叠的平整的长袖的针织毛衣，上面绣着一只大大的绿色的恐龙，兰溪高兴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小家伙才过了一个冬天，去年的冬天根本还不记事，想来这衣服是今年才给他买的。
    还有点厚，但是他坚持要穿，陈宗生就把他身上穿的那件脱下来了。
    “妈妈什么时候给你买的？”
    小家伙认真的想了想，说好多天。
    陈宗生也没有想起来，帮他把衣服穿好，兰溪这下满意了，又开始催着爸爸出门找妈妈。
    陈宗生拎着他出门，到了外面客厅，让他在客厅里等着，陈宗生上楼去找一件小姑娘的外套。
    一般过了下午四点之后，就有些凉了。他走了两步，后面小家伙也跟了过来。
    男人回头，说，“在这里等着。”
    兰溪仰起小脑袋，“妈妈也有小恐龙。”
    陈宗生倒是记得小姑娘有件这样的衣服，这下想起来是什么时候买的了，刚入秋的时候下了第一场雨，母子两个出门玩了一趟。
    不过小姑娘的那件衣服显然有些太厚了，今天小姑娘出门的时候穿的就是一个长袖的上衣，只需要拿件外套就好了，哪里需要拿小恐龙。
    但是小兰溪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想和妈妈穿一样的衣服，因此最后是拿了两件。
    ……
    下午轻松的时光过得很快，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秦烟和jenny分开，出了购物大楼，就看到了路边的父子两个。
    小家伙看到妈妈，立刻迈着小短腿过去，秦烟将他抱了起来，兰溪立即指指自己的新衣服。
    秦烟早就看到了，“爸爸给你找的？”
    小家伙点点头。
    “很可爱。”
    小家伙羞涩的蹭着妈妈的脸颊。
    上了车，兰溪就把衣服抱过来。
    秦烟一看是两件，再一看小家伙期待的眼神，就知道父子两人产生了分歧。
    不过车里是不冷的。
    秦烟问兰溪吃不吃东西，小家伙的注意力立即从衣服转到吃的上面了。
    秦烟拿了一个泡芙递给他，小家伙坐在妈妈的怀里，小口的吃了起来。
    陈宗生偏头，看着母子两个。
    秦烟问他，“先生，你要吃吗？”
    男人摇了摇头，“你们吃吧。”
    两人吃完，一人获得了一块湿巾。
    男人发动了车子。
    吃晚饭的过程就有点坎坷了，但是被男人盯着，母子两个到底是吃了点正餐的食物进肚子里。
    吃过晚饭，又过了会，秦烟跟着陈宗生去了健身房，换上运动服，头发扎成马尾，露出白嫩的后脖颈，然后就坐在凳子上换鞋子。
    男人拿了运动饮料过来，就着瓶口，秦烟喝了一小口，甜酸甜酸的，女孩下意识的舔了舔唇瓣，陈宗生把瓶子放在一边，把人带过来点，低头吻住她的唇。
    几分钟后，小姑娘靠在男人的怀里喘息，胸脯起伏，令男人刚压下的欲念又有再起的趋势。
    秦烟感受到男人身体的变化，立刻小兔子一般从他怀里逃了出去，陈宗生也没拦着。
    跑步的时候是累的，呼吸急促，全身的肌肉都活动起来，但是停下来后，肢体舒展，感觉全身都有一种被彻底打开的舒服感。
    秦烟拿着饮料，喝了一口。
    男人从跑步机上下来，秦烟把毛巾递给他，捂了捂肚子，“先生，刚才肚子有一点痛。”
    “现在呢？”
    “停下就好一点了。”
    陈宗生说，“暂时先不要跑了。”
    “嗯嗯。”
    等小姑娘缓了一会，便抱着她去洗澡。
    ……
    周二下班，秦烟跟李铭一起离开医院。
    晚上陈宗生做东，请李铭吃饭，为的自然是自家小姑娘的事。
    秦烟和组里的人都熟悉，又都磨合过，既有能力，又有背景，这对李铭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即便没有这顿饭，李铭也不会卡秦烟的名额。
    但是陈宗生亲自请，为的也不全然是这个。
    一同过去的，还有医院负责项目申报的负责人。
    到项目申报的时候了，李铭也是要和这些人见一见的，听听消息和要求，今晚趁着这个机会，便一起见了。
    吃饭的地点在同兴酒楼，是个宴请宾客的好地方。
    秦烟下了车，进了包厢，就看到了沙发一侧坐着与人交谈的男人。
    她走了过去。
    陈宗生牵着她的手，向秦烟介绍几人身份。
    秦烟笑着道，“你们好。”
    几人起身同她打招呼，“您好。”
    “李主任，好久不见。”
    李铭严肃的面容上有了几分淡笑，“好久不见。”
    赵主任说，“刚刚我与陈先生还聊起项目申报的事情，新的已经开始了，到时候你们把申报书上报了，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李铭点头，“我让他们先按着去年的标准写，有什么需要补的材料你再提。”
    “好。”
    都坐下后，菜陆续上来，男人动筷子的时候少，即便拿筷子，也是给身边的小姑娘夹菜。
    等饭局结束，陈宗生和李铭一起喝茶，李铭问秦烟打算申请哪个学校。
    李铭可是好几个学校的博导，还有市外面的。
    秦烟说，“港大。”
    李铭叹了一声，“我还想推荐你继续读杨城医科，毕竟也是母校。”
    “那岂不是要回杨城去了。”她才不要和先生分开呢。
    李铭现在自己感情生活顺利，也有心情开玩笑，“杨城是个好城市，你和宗生又是那边认识的。”
    秦烟理由充足，“港大这边更近呀。”她往男人那边靠了靠，陈宗生伸手揽着她。
    “好吧。”李铭喝了茶，面上带着一丝没有是劝说成功的遗憾，但是还不想放弃，“你再考虑考虑，你师兄不也是杨城医科的吗，到时候你们师兄妹一起合力做实验。”
    李铭说的师兄是他目前组里的，去年博二，今年博三的学生。秦烟进去后，作为师门里真正的小师妹，这关系和之前只是一起工作的时候又不一样了。
    秦烟坚定的很，“我还是想去港大。”
    李铭还想说什么，男人就瞥了瞥他，“你今天哪来那么多的兴趣非得给别的学校推荐学生？”
    “好吧。”李铭说，“我以为你之前往杨城那边跑那么多趟，是看好人家学校发展呢。”
    合着不是看好学校发展，而是看人去了。
    李铭不知道拧的哪门子的弯，忽然又想起来两个人都在一块了，他还不知道呢。果然是酒使男人幼稚。
    陈宗生不理会他的话中有话，察觉到怀里的小姑娘有些困了，看了下今天喝了点酒的人，“有人来接吗？”
    李铭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去吧。”
    那就是有，陈宗生也不多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