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的动作很快,不过半个小时,检查完并上了药,林书鸢的伤势要比余歌的重很多。
林书鸢出了房间,捂着肩膀柔柔倚着门,眼眸含泪唤了一声:“宋主席……”
宋静深抬手拿过旁边的飞行记录仪,对身后的几名风纪委员说:“夜深了,你们也辛苦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几名风纪委愣了一瞬,目光游移撇向靠着墙,低头不说话的余歌,应下后,扶正沙发才离去。
门轻缓关上,宋静深抬手关闭飞行记录仪。
说出的话又没得到回应,林书鸢稍怔。
宋主席那么守礼的一个人,从进门开始,就没搭理过她一句话……
是生气了?
不可能!
一定是他现在忙着没注意到她!
林书鸢压下心中的古怪,期盼地瞧着宋静深,等着他后续动作。
关闭记录仪后,宋静深的目光不加掩饰地转向余歌,脚步稍急地走向她。
林书鸢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清俊仙气的青年走过去,对着那一边的少女低头温柔哄道:
“身上的伤,让我看看好不好?”
余歌抬头,朝外跨了一步,冷淡道:“宋同学赶紧处理吧,今天确实是我先动手了。”
眼瞧着余歌态度冷淡,避之不及,宋静深微抿嘴,又缓声道:“这件事先不急,今天很晚了,你也累了一天了。”
他说着,扫了眼室内,无论是客厅还是两人房间,一片狼藉,哄道:“去我那儿休息好吗?这里没地方睡了。”
余歌抬头:“你什么意思?”
不是说定了不公开吗?
余歌紧盯宋静深:“宋主席,请赶紧处理,我还有急事。”
宋静深对上余歌冷淡眼眸,心脏紧缩翻腾。
不可以公布。
不可以见家长。
现在只她们两人,都不可以透露。
小鱼真的爱他吗?
他眼眶微红:“什么事?找你朋友吗?”
“他只是你朋友,小鱼,他只是你朋友!”
听到那个亲密的称呼,林书鸢眼眸瞪大到极致,不敢置信地来回扫视着二人。
在一起了?
竟然在一起了?
宋主席在她面前这么卑微的吗?
搞什么啊?
宋静深无视林书鸢的视线,抓住余歌的手腕,深呼吸一口,竭力克制心中嫉妒疯狂,低声道:
“现在很晚了,你身上有伤也累了一天了,我们先回去休息好吗?”
“一切事情交给我,今晚的和找人的事情,我都会处理。”
“相信我,你先休息好吗?”
林书鸢闻言,有些恍惚。
她是要被私下处理了?
原来宋主席也不是绝对的公平公正吗?
林书鸢恍惚的视线投向长身玉立的青年,他低着头,长发微垂,遮住半边面颊,露出雪白清冷的半边俊美面容。
那双明亮璀璨的眼眸中,满满都是冷淡的少女,眉心微颦,让人心疼地想为他解决一切困难。
但余歌并不心疼。
她甩开宋静深的手,冷静地重复一遍:“你什么意思?”
自责与愧疚交织,愤怒冲上头脑,余歌已经很艰难地控制着保持着理智。
她现在就想杀了林书鸢,所有的理智都死死压抑着这个念头。
现在宋静深毫不避讳林书鸢,明晃晃地亲近她的行为,无疑是在公布二人的恋情,加重她的负担。
她没有心神分出来处理了。
想分手了。
余歌盯着近在咫尺的清俊面容,一字字问道:“不处理事情,你在干什么?”
质问的语气、冷酷的眼神,尖锐地刺痛宋静深,他强忍着克制道:“我在关心你,我担心你身体。”
“不需要,请宋主席及时公正地处理事情,我有急事。”余歌冷淡道。
“急事?”疏远的话语让宋静深几近崩溃,他扯了扯嘴角,重复一遍。
“你有什么急事?找你那个朋友吗?”
宋静深眼眶赤红,手不受控制地紧紧拽住余歌的手:“朋友朋友朋友朋友,一天了……那只是你的朋友!”
“我是你的男友,我们说好要见家长,要一辈子在一起,可你现在心心念念都是你的朋友!”
“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宋静深脸色难看至极,仍然深呼吸着压下将要出口的愤怒,勉力扯出一个笑,不想将丑陋的面容袒露在余歌面前,强自镇定道:
“小鱼,相信我好吗?事情交给我,无论什么事情我都可以解决。”
心脏痛苦到极点,他一直清醒地沉沦着,他清醒地看着余歌哄骗着他。
可他就是舍不得放不下。
他爱余歌,他这辈子都离不开。
余歌烦躁到极点,冷声道:“宋主席,请尽快,我赶时间。”
宋静深笑了,眼尾泛红,一颗晶莹泪珠顺着面颊而下:“所以,我算什么?”
他说完,扭头看向林书鸢,微笑道:“林同学,希望怎么处理?”
林书鸢在旁边看着,看着平日温和克制的宋静深一步步被余歌逼疯,心中为宋静深愤慨不平,但却不敢说什么。
猛然对上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眸,眼底崩溃压抑至极,她当即摇头乖巧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
宋静深转头看向余歌,嘴角笑着,但眼尾泪珠又无声地滑落一颗:“我处理好了,我们现在回去休息吧。”
余歌眉头紧皱:“这叫处理好了?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宋静深凝视着余歌,眼尾泛红为如玉面颊平添一股脆弱艳色:“我不理智?究竟是谁不理智?”
“他真的只是你朋友吗?小鱼?”
余歌心中的烦躁堆积到顶点,人命关天,然而宋静深还只会拈酸吃醋,没想过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
“分手吧。”
残忍的话语从少女的唇中吐出,宋静深呆怔住了,愣愣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分手。”
少女冷淡地说着,瞧都不瞧他一眼,犹如血腥的刽子手,一刀又一刀地凌迟着他。
林书鸢大气不敢喘,向后缩着靠向墙壁。